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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产科医生林医生辞职报告〉产科医生林医生辞职是哪一集…

时间:2023-03-03 05:22:57 阅读: 评论: 作者:佚名

每周工作97个小时!工资低,工作环境差,没人欣赏你,没人尊重你,经常会有生命危险……这说的不是黑作坊,而是世界上“最好的工作”,这就是医生。

2010年,亚当·凯,一名经过6年职业训练,在英国国家医疗体系奋斗过6年的妇产科医生,却在成为副主任医生后突然辞职。他的父母,至今也没能原谅他这一决定。

2017年,他将妇产科医生经历公开,推出《绝对笑喷之弃业医生日志》,让人们在爆笑之余,真正了解了医生这份职业的含义。

这是最好看、好笑、又有人情味的医生日记了。

实习医生:奋翅飞行的小鸭子

为什么会选择做医生呢?

16岁填志愿时,理由无非是“我妈/我爸是医生”“我喜欢看《外科风云》”或者“我想治愈癌症”。

亚当·凯觉得,八级钢琴、萨克斯管证书和几篇狗屁不通的戏剧评论,是伦敦帝国大学选他去读医学院的重要原因。

没人真正了解,医生必须是个精神健康的人,还得有一颗强大的心脏,才能笑对生死。

亚当·凯在一个犹太家庭里长大,那种像香肠工厂一样批量生产医生、律师和内阁成员的学校,而且他爸就是个医生。

当他走出医学院,发现花费四分之一的人生所学远不足以应对实习医生日常工作(而且时薪是6.6英镑,类似麦当劳临时工)时,简直要崩溃了。

白班还是可以应付得来的。每天早晨,一个医生组成的大部队要在病床间悠闲地散步“巡房”,他就像只小鸭子一样跟在队尾,记下领导的每一条指示:预约核磁共振,找风湿科会诊,安排心电图……接下来,花一整个工作日(加上四小时免费加班)完成几十甚至上百项任务,像疯了一样填表格、打电话。

夜班难度就高多了,与之相比,地狱简直就像迪士尼乐园一样可爱。他们会给实习医生一台传呼机——昵称为“小哔哔”,然后就把照顾医院里所有病人的责任扔给了你。天哪,所有病人!

值夜班的住院医生和主治医生在楼下急诊室接治新病人,你则在楼上病房里孤军奋战,就像在独自划动一艘巨轮,船还着火了,而且没人教过你该怎么划船。

当病人大口大口往你衬衫上吐血的时候,或者马桶看起来就像可怕的红棕色爆炸浴盐时,也不许惊慌失措。浑身沾满海啸喷发般的人体体液也要淡定,回家可能会被女友怀疑的眼光包围。

小哔哔不停,险情不断,整夜如此。他们是住院病人,身上某处已经出了严重问题。新患上肺炎的肾衰竭患者,或者刚刚从床上滚下来摔断腿的癫痫病人。12小时前,还有整整一队医生在负责他们。现在,你就是个单人的移动急诊室。

要么游泳,要么沉底。

住院医生:接生婴儿的新手

2005年8月,当了12个月的实习医生后,亚当·凯终于成了一名住院医生(虽然还不太进入状态)。

他怀着满满的期待选择了妇产科。上学时曾听一位主治医生说:妇产科相对容易。“只需要做4件事:剖腹产、使用产钳、真空辅助YD分娩,最后把你弄的这一团糟给缝上。”

而且,你接收的是一个病人,送走的往往是两个或以上的病人。还有哪个科室更牛呢?

第一次切开人的皮肤,第一次打开子宫,然后第一次将一个小婴儿从母腹中带到人世。那感觉真好。

“祝贺你,你表现得真不错。”护士说。

“谢谢!”亚当·凯开心地回答,然后发现护士其实是在对孩子的妈妈讲话。

亚当·凯认为,新生儿出生的最大奇迹是,医生可以把金属产钳放在婴儿头上,将其身体向后拽,施加20公斤的力——而他们却毫发无损,完全不像别人想的那样会掉了脑袋。

可孩子刚一出生,所有妈妈都像着了魔一样,假如亲戚想抱一下,几乎都能听到母亲的尖叫:“小心他的脖子!”

接下来,亚当·凯要轮岗到怀孕初期诊室进行超声波检查了(但他从来没做过)。一位主治医生在匆忙冲向手术室之前,教他检查了一位病人。

接下来,他得独自战战兢兢地给20位病人看病,还要再教给下午接班的住院医生(也从来没做过)。

接到妈妈的电话,妹妹苏菲考进医学院了。他只好发了条祝福短信,还附上了一张身穿手术服、竖着大拇指的照片(把下身溅血的部分裁掉了):“六年的快乐时光开始了!”其实他真心想发的是:“收拾好东西,赶快跑!”

一天,亚当·凯终于破天荒,请到了病假。“哦,TMD。”主治医生咒骂了一句,“你就不能挺一早上吗?”他解释说自己食物中毒了,主治医生不耐烦地说,“但你得打电话问问有没有休假的人能替你来上班。”

还算幸运,他在一波接一波的呕吐之间打电话挤出几个词来,找到人替了班。

主治医生:顶碗杂技专家

当实习医生的时候,你觉得主治医生是聪明绝顶且绝对正确的——有点儿像上帝本尊。

紧接着,在反应过来之前,你自己成了主治医生。

主治医生得孤军奋战,确保十几个母亲和孩子能活着走出产房。

这个妈妈得剖腹产,那两个要辅助分娩,另一个正在大出血!突然,自己成了流程操控专家,好像生活在逻辑游戏之中:有一条船、一只狐狸、一只鸡和一包稻谷,到底该怎么过河?

他们科室平均每年接生2500名婴儿,其中大约750人是通过剖腹产手术来到这个世界的。

在荷兰公园,亚当·凯被警察拦住了。“你知道自己刚刚闯红灯了吗,先生?”他真不知道。刚刚值过晚班,在产房里待了13个小时,连续做了5台剖腹产手术后,医生几乎是在用自动驾驶模式往家开。

病房里满是跌宕起伏的人间悲喜剧。

产前门诊,一位助产士让亚当·凯帮她查看一位病人——32周,初产,低风险,但助产士找不到胎儿的心跳,所以让他来看看。这种事,99%的情况下都是虚惊一场。

助产士的脸变成了土灰色,他的脸色也凝重了下来,确实找不到胎儿心跳。

医学院从没教过,面对悲伤的父母究竟该说些什么。

亚当·凯又被一位住院医生叫到了孕前期门诊,想让他帮着确认一下病人的8周流产——病人全家正悲伤地等待着审判的降临。

这次他发现,住院医生的超声做得可真不怎么样。他甚至怀疑对方可能超的是自己的手,或者一包芝士片。不但这个胎儿安然无恙,之前没能发现的另一个胎儿也十分健康。

从来没想过,医生还能在这种情况下给病人带来意外好消息。

最可怕的故事是关于“胎盘的营养”。一位病人生产前宣布要把自己的胎盘吃掉。

助产士和亚当·凯都假装没听到,他全神贯注用产钳夹住婴儿的头拉了出来,过程很顺利,孩子也很健康。

几分钟之后,当亚当·凯正准备取出胎盘时,发现病人正捧着个肾形盘,往嘴里塞着血块。“天哪!”“这不是胎盘吗?”她问道。亚当·凯解释说,那只是接生完还没来得及处理的一些血块。她面如土色,随后吐在了盘子四周。

副主任医生:手握生死大权

亚当·凯30多岁了,工作证上骄傲地写着“副主任医生”,工资也上调了(跟“有经验的送奶师傅”差不多),只要再换几个岗位,就能完成到主任医生的飞跃了。

说实话,主任医生还是挺值得向往的——收入高,工作时间少,有不少行政工作,能按时休息。

但必须先熬过副主任医生阶段——现在,亚当·凯是工作时间里出现在科室中级别最高的医生了。这意味着,每次小哔哔响起,都面临着住院医生和主治医生束手无策的难题;假如他也没有办法,那么一位母亲或者一个小宝宝就可能因此而丧命。

紧急警报响了——是肩难产。

很显然,孩子体型太大了,大概是普通小孩的4倍。经验丰富的助产士十分着急,他也有点儿慌了。

亚当·凯用导尿管抽空了膀胱,把病人双腿摆成麦克罗伯茨姿势,胎儿一动不动。他尝试了木螺钉旋转法,还是没用。他想抓住胎儿手腕后侧,依然不行。他让病人四肢着地趴在病床上,还是不行。

又过去了5分钟,必须要采取紧急措施了。

他还有三招没使:一是胎头回纳法——把胎儿的头从后侧推回子宫内,随即紧急剖腹产。但完成接生,孩子肯定死了。

第二个选择是故意折断胎儿锁骨,以便能把孩子接生出来。这是项很难的手艺活儿,比他技术高超的医生都不一定能做好。

第三个选择是耻骨联合切开术。这个,他从没看人做过,但他觉得自己能做好。

他选了第三条路,准备切断病人的骨盆。动刀前,没想到各种乱七八糟的体位动作终于有了效果,孩子的手腕出来了,一个浑身瘫软的宝宝降生了。

孩子哭了,哈利路亚!

孩子手臂完好无损,虽然母亲遭受了三级撕裂,但已经算是微不足道的代价了。这时住院医生推门进来了——问亚当·凯能不能快速到隔壁帮他做一台吸引器接生。

又是地狱般的一晚。

早上7点45分起,剖腹产,又一台剖腹产,然后是吸引器,接着是产钳,再回到剖腹产,他数不过来了,只记得眼前出现了一大堆小婴儿,熬到了最后一台紧急剖腹产。

亚当·凯快累趴下了,连续站了12个小时,晚饭一口没动,他快速把孩子接生了出来——切开子宫时不小心在孩子脸颊上割了个小口子。

他对孩子的父母郑重道了歉,虽然他们忙着看宝宝,一点儿都不介意。

大大的问号一直盘旋在他脑海中:这种事是否本来不应该发生?问题究竟出在哪?

以下是他写的最后一篇医生日记。

周日下午,亚当·凯和一位出色的住院医生一起值班。住院医生请他查看一位病人的产前胎心宫缩图,因为胎儿窘迫,住院医生准备对病人进行剖腹产。

那是对招人喜欢的夫妻,刚结婚不久,这是他们的第一个孩子。

谁知道,住院医生刚一切开子宫,流出来的不是羊水,而是鲜血——大量的鲜血。

生死一瞬!病人出现了胎盘早剥。病人胎盘前置,产前超声检查时就该发现的,却没有诊断出来。

孩子早就死了,儿科医生的心肺复苏也无力回天。

病人子宫大量出血——1升,2升……缝合不起作用,亚当·凯用尽全力双手挤压子宫,只能暂时止血。另一位外科医生赶了过来,做了子宫切除,血终于止住了。

一共出血12升。病人被直接送入重症监护室,同事们提醒他们要有心理准备,主任去找病人的丈夫谈话了。

亚当·凯开始写手术病例,却无法下笔,一直哭了一个小时。

医院里的每个人都安慰他说,这不是他的错,他已经尽了全力。

但是亚当·凯没有办法从打击中走出来——悲剧发生时,他是整个科室里级别最高、经验最丰富的人,大家都依靠和信赖他。他承担了如此大的责任,最后却失败了。

他反复回想:如果提前一小时去查看病人,是否可能救了孩子,是否可能让母亲免受一辈子的折磨?这些“可能”盘旋在脑海,无处可逃。

他第二天又照常回来上班了,但变成了另外一名医生——不敢再冒任何风险,不能忍受任何差错。胎儿心跳略有下降就会立即剖腹产;必须是他亲自主刀。

6个月过去了,他一次都没笑过。令人无奈的是,无论多么谨慎,身为医生不得不时常面对这样的悲剧。

亚当·凯默默地辞职,没对任何人解释,即使父母听到这个消息,就好像听说他因为纵火入狱似的。

离开医院以后,他变成了一名情景喜剧作家、独角喜剧演员,生活中再也没有什么惊心动魄的“生死之间”。

如今,他的《绝对笑喷之弃业医生日志》销量已逾百万册,被译为33种语言。 .

亚当·凯说,他有时也深深地想念同事们,想念救了一位病人后开车回家时的感觉,他甚至也很愧疚,国家花了那么多钱培养,最后自己却一走了之。在2015年英国出现大规模初级医生罢工时,他选择,写这本书声援那些老同事们。

“当过医生的人,这一生都不会见死不救。”

如果任何人真的了解医生这份职业的含义,就绝不会再去质疑他们的动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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