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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语教师的辞职报告〕私立学校教师辞职报告?

时间:2023-04-16 21:11:05 阅读: 评论: 作者:佚名

他是一个高壮的汉子。国字脸,戴着眼镜,但是因为有一双老鹰般的眼睛,那审视人的眼光总是能通过冰冷的镜片紧盯着你。

一直到小学三年级之前,我们班都不由他任教。教我们的是个年轻的女老师,总是温温柔柔的,可惜身体不太好,时不时会请假几天。到了三年级,这位老师便辞职离校了,而我们班也开始了长达三年的噩梦。

我还记得他教我们的第一天,刚踏入教室就拿着铁制的一根细长的教棍在黑板上狠狠敲了敲。“我看你们一个个的都翻了天了”他愤怒的声音穿透了整个教室,原本在等新老师进来的雀跃的我们班顿时变得鸦雀无声。他找了几个闹得最欢的上讲台领棍(指用棍子打屁股,他的常用语),班里一个男孩子被打之后在讲台上瘪了瘪嘴,大哭了出来。他痛骂了一句“不出相”,就让他“滚回座位上。”所有人都变得心惊胆战,生怕下一个会轮到自己。

曾经的无忧无虑和单纯宣告结束,一个个三年级的小孩儿进入了属于孩子的弱肉强食的小社会。

他给我们班立了很多规矩。一项又一项,凡事有他看不惯的他都要立规矩,而破坏了里面的任何一条规矩,就要挨打。用那根细长的铁棍打屁股,铁棍落下时总是带着一阵“呼”的声音,打完了回家照照镜子,会发现那里起了一道道紫印。

最开始他给班里设计了扣分制度。班级分成6个小组,各个小组互相监视扣分,由小组长和副组长记在本子上,一周一结算。上课时说话扣分,转头聊天扣分,没完成作业扣分,桌子下有垃圾扣分,在教室打闹扣分。一但被扣分,也要挨打,他如果没那么多时间,就由扣分者告知相关组的组长,由组长对该组员实施惩罚,用拳头狠狠锤这个组员的背部,扣一分锤一拳。这也是这个班主任想出来的方法,他还特别强调,必须用劲,软绵绵一看就没用劲组长一并扣分。

刚开始一切还算正常,后来这项制度变得荒谬不到可思议的程度。一开始违反一次只扣一分,不知道谁开的头,扣的分越来越多,我们班进入了扣分膨胀。进入扣分范围的规定也越来越多,扣分越来越随意,班里到了人人自危的程度。而他,同样也制定了越来越繁琐的规定。

扣分膨胀,一开始违反一次规定只扣一分,一个星期下来一个组不过扣十几分。后来,几百分几百分的扣,一个星期下来能扣上几万分。每个周五下午的例行结算,扣的分最多的那个组全员要站在讲台上。班主任会给他们每个人准备一张张白条,这个组的人要在全班的注视下用唾液沾湿这些白条,一张张贴满全脸,站在讲台上站满五分钟。班里总会适时响起一阵欢乐的大笑,来自同学们的庆幸又看戏的笑声。他就会恨铁不成钢地骂这群站在讲台上的可怜者“一群败将!”下了台还是不能摘掉脸上这白条,必须贴满一节课,若是不到时间而唾液干了,白条掉了下来,是万万不敢随意扔掉的,被哪个同学看见举报到班主任那,是要扣分的。只能捡起来,用唾沫再舔舔,贴回脸上。至于班里被扣分的前几名,他便认为这几个人都是不安分者,便要上他那里领棍。他坐在讲台桌前,像是个审判者,那根铁棍呼啸而下。打完了,他就开始问“知不知道你们错哪了”,“下次还敢不敢了”。不是教导的语气,而是在讥讽的同时带着一种上位者的宽恕。

为何会人人自危?我举当时印象深刻的几个例子。一开始,桌子底下有垃圾要扣分这没错,可后来这垃圾的范围越来越广。一粒沙粒一般的石子,一根头发甚至一只路过的蚂蚁都算垃圾。我还记得对组的组长因为被扣分所以要报复回我们组,而扣分最快最好的方法就是下课的时候来我们座位旁开始检查卫生。她蹲在地上,眼睛紧紧盯着地面,手指一点一点,嘴里念叨着“二百、四百、六百……”然后是说话,先提明一点,我们小学是个设在农村,师资稀薄的学校,经常是一个老师教多门课程。而我们班主任起初教我们语文数学这两门课程,在英语老师辞职后,他便接手英语,这是另一个噩梦的开始,后话暂且按下不提。起初我们还有音乐课,美术课,在他接手后,这些课程便都被取消了,或者说这些课程由他来上,他心情好的话,这种课可以当成劳动课出去自由活动,心情不好,只能留在班里上自习。自习课是不允许说话的,只能安静地沉默地写他故意提前布置的抄写作业。我右手中指就有个很大的茧子,显得中指都有些变形,便是在小学磨出来的。和查卫生一样,最开始监测程度还在正常范围,越往后越不可理喻,到了只要出声就要扣分的地步。咳嗽太大声,扣。笔盒或书本掉地上有噪音,扣。甚至拧鼻涕动静太大,也要扣。你问我为何会到了这般无法理解的程度?因为这都是班主任默许支持的。他认为,一个班级,越严越好。

当时不仅仅是组和组的互相监督,纪律委员和班长可以随意指定违反规则者扣分,可以这么说,她俩掌握着班里的生杀大权,是所有人都不敢得罪的存在。你被冤屈了想申诉?不用想了,我们班主任的女儿就是班长。纪律委员则是班长的好朋友。班主任经常说的话“要不是为了我闺女我稀罕教你们这个破班?你们碰上我是修了八辈子福气”。后来五六年级大家心智开始变得渐渐成熟的时候,班长也开始针对那些她不喜欢的人实施霸凌,她有一个小团体,四五个班里的女生都是她的宠物,现实意义上的宠物。那些女生是不允许喊她全名的,只能叫她主人,她则将这些女生分类,和她最好的闺蜜是小兔,同桌是小熊……这个团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不要误会,前面的“一”单纯指的是班长。若是她讨厌谁,这个团体所有人都不许和那个人玩,否则就是背叛。她要欺负谁,这个团体有的是人给她递刀。我和这个班长的事稍后细讲。

再来讲讲这个班主任,他有个绰号,姓氏后面加“大板”两个字,因为他很多年前任教的时候是用木板打学生的。在我看来,他是一个古板古怪固执,控制欲强到变态的人。我上面说,他制定了繁琐的规定,我现在把我能回忆起来的,印象深刻的几条给大家讲讲。首先是上课,只要是他在讲课,除非记笔记,否则所有时间都要把两只手背在背后,坐直身子,后背不允许靠在座位上。被他看到谁的手没背回去,轻则怒喝一声,重则挨打。然后他经常会检查我们的笔袋。因为笔,也是有规定的。笔上不允许有图案,不允许是点按笔。所有的文具,不允许花里胡哨。那时候小孩子也有了追求美的概念,有的女生会带一根手链,那种学校门口小卖部会卖的编织链。被他发现了,很快我们班就有了一个规定,所有人不允许戴手链、项链。我那次还闹了个乌龙。我奶奶信基督教,有一次去教堂给我带回来一条十字架项链,让我戴着,我便经常戴着去学校,只不过不敢让人看见,用高衣领遮住藏在衣服底下。我们那次上活动课,有个女生离我很近,说了句“这是什么?”就将我脖子下面的十字架项链给抽了出来,她的声音很大,当时班长也在附近,看见后直接径直朝我走过来,“班里不允许戴项链,你完了”,说着就拉我去找班主任,也就是跟她爹告状。到了教室,班主任在里面看电脑,班长给班主任说了原委,班主任便问我为什么,我战战兢兢地说是奶奶从教堂拿回来的。他难得没有发火,说了句以后上学别戴就让我们走了。当时的我是感激的,只觉得班主任是神。现在想想,这何尝不是一种pua?

在听说学校有个小孩因为爬操场的体育栏杆不小心摔伤后,他又制定了一条规则,所有人不允许爬栏杆,可能是觉得程度太轻,又补充了句,用手碰都不行,如果看见谁敢用手碰直接过来跟他举报,可以加分。当然被举报者的结局就是铁棍伺候顺便扣分。我想起来之前有次在操场忘记了规则后背靠在栏杆上,朋友赶紧把我拉到身边,“你碰栏杆了”。

这位培育花朵的“人民教师”,还很好面子。记得学校举行班级合唱大赛,每个班都要选出一个在前面的领唱。那时的课间操时段就成了每个班的排练时间。我们校同年级的只有两个班,我们是一班。排练时我们两个班离得很近。他点了一个女生,说道:“你出来当领唱”,那个女生表达了自己不太行的意愿,起初两个人还在嘻嘻哈哈,一派师生同乐的景象。隔壁班班主任也围了过来。班主任在前面给这个女生示范“你就想象你拿着俩棍,你看就这么在前面装装样子做姿势”。女生还是拒绝了“老师我真不行”。班主任又叫了两次,都被女生拒绝了。就在我们以为班主任会换一个人选的时候,他突然一声暴喝,狠狠叫了那个女生的名字,怒骂道:“你真是给脸不要脸,不出相的玩意!”他的嘴里又骂着几句污言秽语,大步朝后排走过去,“你给我出来!”然后将那个女生拉出来踹到外面,“你就在外面给我站着,不用排练了”。

班主任不喜欢别人驳了他的面子。还有一次印象较深的是每次上课前班长和课代表都要去办公室叫他,顺便回来告诉我们课程安排。那天这两个人嬉笑着从教室外跑回来,过了好一会,班主任才到教室。他把书往讲台上一甩,然后笑着朝下面的课代表勾勾手,食指勾动得很刻意。“来,上来”,他的声音故意压轻,脸上挂着笑意,像是和这个女生玩闹。女生却是意识到了什么,慢慢的走上前,脸上明显有恐惧。“你作为课代表在办公室那么多老师面前有没有点礼数?啊?!”他像踢毽子一样一脚踢在女生的屁股上,“你不进来叫我上课,连声老师都不会叫?你只会勾手是吧?你这个没教养的东西!让我在那么多老师面前丢脸!”又是接连两三脚,女生从讲台左边被踢到了讲台右面。那堂课那个女生是站着上完的。站在讲台上,背对着我们,正对黑板。

我又想起来,班主任的一个特质是双标。可以说他教我们这三年,这个班里的所有人都挨过揍。我很想说除了班长,是的,他很宠自己女儿,在我们所以人几乎都被他用小棍打过,用脚踹过,还有一些被用手掌扇过后脑勺,可他从来没打过女儿,他确实是个慈父,不是吗?只不过是别人的女儿被他揍,这时候他的言论就成了,你们父母巴不得我使劲揍你们。可惜他自己给自己女儿挖了个坑,有一天自习课,他边批卷子边跟下面讲第多少题错了的都上来领棍,说明审题不仔细,都要上来长长记性。可他没想到自己女儿也会错,他女儿每次考试都是我们班班级第一,自己说的话不能打自己的脸,他便让他女儿上讲台很轻的打了几棍,比打我们那力度轻多了。他女儿受不了这委屈,下了课就趴在桌子上哭。她的宠物朋友就围在桌子前安慰她。一声声主人主人的叫着。不过那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到了小学毕业,他女儿都没有再挨过他的打。

至于我和班主任的恩怨,或许都算不上恩怨,只是一个毕业后的无用成年人回想起来单方面的憎恨而已,没有恩,只有怨。在没被他教之前,我依稀记得我是一个开朗爱玩的小孩。当时没有记分制,四个人就是一个小组,我忘记了因为什么事,我们小组四个人都在笑,笑的很开心很开心,觉得上学也是一件很开心的事。不过那时候的我内心也敏感,我是那种天生就敏感想的也多的孩子。我在很小的时候就有黄昏恐惧症,有时候还会思考生命人生这些对于那时候的我来说太遥远的东西。

我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惹怒他,他也多次表达了自己讨厌爱出头(山东方言,指的是表现外放,引人注意)的孩子,慢慢的我变得安静内向,生怕自己引起他的注意挨棍子。(那时候还不知道被他教过的人没有不挨揍的)




不知不觉间写了很多,时间也有些晚。先睡一觉,明天继续跟大家讲这个奇葩的班主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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