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别贪图，过了除夕就是太阳了。”，除夕已经过去了，城市一如既往，毫无年味。近年来，大家都在感叹年味逐年枯萎，其实那是你没去好的地方，不信的话，去除夕以后的大小理发店看看。

一般来说，除夕夜以后，城乡所有理发店都进入了一年中最繁忙的时期。托尼老师绝对不会生病，因为一年中最忙、最考验体力的时期快到了。新年以“头”开始。新年新气象，做头发好好过年。宋年宋年，想要的是仪式感。

《爱情魔发师》剧照

春节前大大小小的理发店几乎都满了，巷子里都是匆忙做头发的女人。过年了。穿新衣服已经是家常便饭了。不新鲜。发型一定要做好。顶着新做的头发，就像人们都长角一样，那么旧的样子和展现新面貌的灵气，女人的新年仪式感，从折腾头发开始。

新年快到了，朋友圈中的托尼老师也得分活跃起来，迫不及待地拿着大喇叭在耳边大喊大叫。请提前两三天预订。事业爆满，一年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几个发型师很忙，点外卖也没时间吃，放在前台慢慢失去热度。彩色刷子飞过一个头顶，像是以四倍速度驾驶。放眼望去，房间里的造型师围着房间里的女人，为了新发型只争早晚，那新鲜热闹，真的没有比这更不熟悉的地方了。

说起来，女人春节抛头露面，留着新发型，有着悠久的传统。小时候，几年前做完千头万绪的很多事，我妈妈一定挤出时间，和村里的婶婶阿姨去村里的理发店剪头发，染发，那年，基本上都染黑了。所有破旧的理发店里都挤满了人，连洗头的热水都供应不到，他们自己动手互相帮助。夕阳西下的西山红色晚霞飞走了，终于每个人都一头黑发，满脸喜色地回来了，看起来年轻陌生。

《海街日记》剧照

我姑姑这样的大姑娘烫头发，在封闭保守的农村烫头发曾经是一件震惊世界的事。我们湿不同意。说什么漂亮，像鸡舍一样。我姑姑在哭的那天擦干眼泪绝食的威胁改变了烫发的自由。村里大姑娘的儿媳不管有什么脸型气质，每个人都是一样的羊毛卷，害羞地走在村子里。流行的是美。觉得自己觉得美就美。美丽。

从小时候简陋的理发店到现在的发型艺术工作室，发型师的名字从师傅变成了托尼，这里的强烈好感和人间烟火没有改变。不变的是，在扔头发的事情上，女人孜孜不倦地努力。短发还是长发，直发，卷发，颜色还是黑色，没有刘海，玉米卷或波浪烫，公主剪的，内扣的，外翻的，蓬松的，柔软的，这些都很讲究。

网络上也总是有发型对人的颜值影响有多大的对比图，所以女人们被蒙在鼓里。就是女人。发型永远新厌，弯直，直剪短剪，得不到的东西永远在骚动。一想到要换发型，就会犹豫不决，摇晃几次，最后还是会进理发店。

《老闺蜜》剧照

我是一个不愿意按规则变化的人。学生时代，很多年没有留下黑长直线，也没有散开或扎在一起，也很少扔在头发上，充其量是长长的分叉进入店里打理，但也有过随大流风靡街头的直销烫发。先用药水软化，然后戴上发帽，慢慢加热，热得受不了，然后让理发师降温。理发师会随时来揪头发，看软化程度，决定是否能进行下一步。轻轻放回原位，洗净晾干后，理发师就能拿起烫发的夹板用力拽头发，头发冒烟，鼻子里还能闻到烧焦的味道。不管多烦人，都能在强大的物理化学作用下变得光滑流畅。那一年，满大街的女人们顶着光滑柔软不切实际的头发，像甜美的宠剧里清纯的女主一样，用手一只手撩一脚，只有风度。但是没过几年，黑色、笔直的发型开始落伍，又开始流行烫发。

但是烫发这件事就像花钱打开盲盒一样，不到最后一步就吹干头发，不知道自己会踩到什么样的雷。有人说烫发显示阳气，有人说烫发显示变迁，有人说烫发做头发多，有人说烫发看起来头发更稀疏。三十五岁以上

他们每天阅人无数，顾客心理拿捏得死死的，不光负责理发，还负责聊天，为顾客提供心理按摩和增强信心。思量许久，我不敢全烫，怕面目全非，做了一个折中，只烫发稍。我指着精美画册上千娇百媚的模特问：我这样的发量、发质，这个梨花烫能做吗？TONY老师打量我一眼，信誓旦旦向我保证，能。说这个发型和我的气质特别配，做出来绝对文艺清新，温柔妩媚。他这么一说，我就不淡定了，心一横，烫！没办法，女人就是这么虚荣。

《何以笙箫默》剧照

男人剪头发，无非就是洗剪吹，干净利落，完事走人，来去匆匆，最多不超过一个小时。而女人做头发是一项特别繁琐费时的浩大工程，洗完头发，男人理发已经完成了一少半工作量，而女人洗完头，只是万里长征走完了第一步。

据我所知，女人平常做个头发人均两小时起步，过年做头发更是特别隆重，耗时漫长，程序繁琐，不仅要修、剪、染，还要烫、拉、烤，十八般武艺都用尽，有些美发用具在我看来简直像刑具，诡异又滑稽，但怎么也挡不住一颗想要变美的心。

烫发那天，我从日上三竿开始，经历一道道程序，坐到膀胱充盈，坐到饥肠辘辘，坐到顾客来了又去，坐到日薄西山，坐到家里的娃打电话催了无数遍，这一浩大工程才宣告结束。吹干头发，扯掉围布，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左照右照，没有自己期待的惊艳效果，更没有脱胎换骨的改变，有点失落。TONY老师仿佛看穿了我的心思，安慰我，刚做好发型都这样，时间越长越自然。

《东京女子图鉴》剧照

雪上加霜的是，美滋滋回到家，面对我辛辛苦苦做完的头发，队友慢悠悠来一句：没啥区别啊。特别扎心。我心虚嘴硬，甩给他一个白眼：我这发型这么贵，你连赞美都不会，呸。

其实，我私底下不得不承认，有人换个发型真像换了张脸，有人做个发型，又贵又慢，大把的银子花出去，好像毫无改变，说的就是我本人。做完头发，无论是到单位上班还是朋友聚会，都没人看出我做了头发，更没人夸我。我安慰自己，最高级的美不应该是这样吗，私下里拼尽全力，表面却美得云淡风轻，不露痕迹。

最悲催的是，我下决心烫头的那一年是2020年春节，那时候还不知道将开始长达俩月足不出户的日子。打理了头发，做了美甲，捯饬得特别精致，结果哪儿也不能去，一身邋遢的睡衣就把过年打发了。一头花重金做的头发也因天天赖在床上，疏于打理，成了金毛狮王。

女人就是一种不怕麻烦的物种，新年将至，我又动了做头发的心思。男人始终不明白，为什么好好的头发，自然的生长，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偏要把它打结、扯拉、熨烫，摧残了头发，再去给它补充营养，到底图个啥？何苦来哉？这不是没事找事瞎折腾吗？是的，为了美，女人就是爱折腾。女人不折腾，理发店的TONY靠谁养活？即使没有理发店，女人也会摧残自己的头发——谁小时候没对着镜子给自己剪过刘海呢，然后手一抖，一下手成千古恨。

《暗格里的秘密》剧照

看到一个作家，写有一年春节，她婆婆在除夕前一天去烫了满头的小卷，又焗了一个比伸手不见五指的夜晚还黑的色，家里的直男都说不好看。她说好看啊，怎么不好看，女人只要爱折腾，哪有不好看的。果然，理解女人的还是女人。一成不变，死水一潭，那多没劲。不说了，老妈烫头回来了，为了让她高兴，我跟老爸要开始彩虹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