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特别是和父母一起去吃饭,意味着和爸爸一起度过“双亲节”。
看着忙碌了一上午从厨房出来的满头大汗的爸爸,心里想到了爸爸几十年来的经历。
我的爸爸出生在上个世纪的六十年代初期,兄妹五个,排行最小。爸爸上边有三个姐姐,一个哥哥。爷爷是个农民,原先在村里当了几年干部,后来自己主动不干了。奶奶的身体不好,听爷爷说,奶奶在年轻时候就经常吃药,每到冬天就憋喘的受不了,可能是肺心病,当时的医疗条件有限,家庭的光景也不行,经过了几次去医院治疗,一直也没有好转,在爸爸十一岁的时候就离开了他们。
奶奶走后,丢下了爷爷和五个儿女。当时的情况,大姑是老大已经出嫁,大伯是老二刚成家不久,二姑和小姑虽还不到出嫁的年龄,但自己的日常生活也还能料理了,在爷爷的眼里,最难的就是“没有长成人的爸爸”。
爷爷是个性格强上比较开明的人,虽然心里经受着“半路失妻”的煎熬,但在孩子们面前从没有显出消极和气馁的情绪。用他的话说就是,死了的已经死了,活着的总的活了吧。在日常生活中,对两个姑姑倒也放心,最接济的就是爸爸。
当时家里负责做饭的是大妈,爷爷担心爸爸怕吃不好,就亲自教会了爸爸做几道简单的饭,比如晚上一般都是米汤,爷爷就让爸爸在米汤里放点盐,再放点酸菜,就变成菜汤了,有时候没有干粮,还可以再拌点面进去,就成拌汤了。几年时间的锻炼,基本的家常饭,爸爸差不多都会做。
爸爸是个爱干净的人,虽然当时家里的条件不是很好,没有多少新衣服穿,但就是旧衣服,爸爸也经常自己洗的干干净净,有破了的地方或纽扣掉了的,都会自己慢慢的缝补好,穿在身上的时候都是整整齐齐,干干净净的。
爸爸很喜爱读书,七八年义务教育阶段的学习成绩都很不错,又加上后来在学校干了几年教师工作,在同龄人当中算是个有文化的人。
听爷爷说,爸爸当年已考上了高中,不知为啥,在读了半年之后,自己就不想念了,家里多少人劝说都不管用,最后只好退学了。后来听姑姑说,爸爸当时读高中时候的学校在镇里,离我们村五六里路,学校没有住宿,都是走读生,学生每天早上早早的吃了早饭,拿上午饭,中午在学校不回家,晚上再回家。家里的情况所限,大妈虽然负责做饭,身边还抚养着两个孩子,爷爷为了减轻大妈的负担,每天早上天不亮就起床先给爸爸做下饭,晚上还得给爸爸准备下每天中午带的饭,爸爸看爷爷太累,是因为看不得爷爷的辛苦才退的学。
爸爸和妈妈结婚的时候爸爸是教师,有了我和妹妹之后,爸爸感觉家里的经济收入不行,主要是当时教师的工资太低,爸爸就主动辞了教师的工作,和几个姑姑和亲戚朋友借了些钱买了一台拖拉机,干开了个体。
干拖拉机的几年里,爸爸和妈妈可算是辛苦了。听妈妈说或在童年模糊的记忆里,爸爸每天四点就起床,晚上回来的时候大都是十点以后,几年里,爸爸爱干净的习惯纯粹没有了,每天的形象就和下煤矿的人一样,又黑又油,有几次我在路上碰到了爸爸都没有认出来。妈妈也经常去帮爸爸干些装卸的活。经过爸妈几年的辛苦,家里的经济状况逐渐的好起来了,除了能满足日常开支外,还有了一些积蓄。爸爸和妈妈又奋斗了三年,修起了我们新建的一处小院。
随着我们的长大,爸爸刚修起新家的同时,又增加了供备我们读书的负担。我和妹妹的学习成绩都不错,从高中到大学毕业,两个人六七年的学费和生活费也是一笔不小的开支吧。尽管如此,我们读书期间,爸爸从来没有在经济上难为过我们。那几年虽然是爸爸负担最重的几年,也是爸爸心情最高兴的几年。
大伯的身体不好,常年病体缠身,爷爷年岁已高,照顾爷爷的任务自然就只能靠爸爸和妈妈了。爸爸对爷爷的孝敬,可以说是无微不至了,爸爸常对妈妈说,自己从小就没有了妈,全靠爷爷一人抚养,爷爷既当爹又当妈,很不容易,晚年一定的好好孝敬。
几年前,大伯不幸去世了,一年后,年迈的爷爷也离开了我们。整个事情的张罗和操办自然都是爸爸一人。
安排完爷爷和大伯的后事,爸爸悲伤的心情又加上身体上的劳累,终于病倒了,经过医院的诊断,爸爸得的是急性心肌梗塞,放了一个支架。住院治疗半个月左右,病情基本稳定,只能回家慢养,但爸爸基本上是失去了体力劳动的能力了。
几年来爸爸一直在家休息,情绪显得非常低沉,尽管我们不论在经济上还是物质上都满足爸爸的要求,但爸爸总是说,自己这个年龄还不应该靠儿女赡养的时候了,又加上身体的不适,总觉得不开心。
从我们儿女的内心来说,自己已成家立业,经济收入也行,赡养父母本是儿女的责任,那有什么年龄的界限。更何况每个人的身体状况不同,在心里从来没有对爸爸抱怨过。
爸爸现在已经年过花甲,想想爸爸几十年的经历,由于从小失去母爱而锻炼了自己自立自强的生活能力,过早地面对了生活的无奈和艰辛,中年又承担了很多自己不该承担的责任和义务,始终以一个农民的身份把我们健康的抚养成人并且成家立业,付出了很多。现在,我们似乎在无意识间,忽然发现爸妈真的有点老了,略显苍老的容颜,走路缓慢的动作,问答迟疑的反应,遇事多愁善感的表情......
时光流逝,岁月无情,天下有多少爸妈,在盼望儿女长大的同时却忽视了自己的衰老,有多少的期盼,多少的无奈,能给与爸妈的也只有儿女的一片情怀......
祝爸爸: 父亲节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