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业20天后,我成为了《山人》作家卢光贤。我的名字叫卢广贤。今年1月12日,研究生毕业于解放军南京政治学院新闻传播系。不适应基层部队生活,接受自己的“山人”身份花了18天。
如今,我爱上了“山里人”的身份。
那些跟我一样刚毕业分到基层的研究生们,你们有这样的心路历程吗?让我们一起分享吧。
我成为了一个“山里人”
我是一名刚毕业不足一月的军校女学员。毕业前数个少眠的夜里,我都在想象自己会应祖国需要前往哪个部队。
“我是一块砖,哪里需要往哪搬”,当我还在幻想“海浪白”“空军蓝”的时候,“火箭军”三个字赫然映入我的眼帘,冲击着我一片空白的大脑。
这个军种对于我来说是神秘的。随后几天,好几个前辈都跟我说:“要做好心理准备呀,小姑娘。火箭军的单位可都在山里。”从此,我便以“山里人”自居,谈笑风生“我们伙食好啊”“山里空气好啊”,心里除了激动和期待,还不时涌出恐惧和担忧:“难道以后打电话真的要爬树找信号了?”
揣着一纸派遣单,逆着北上返乡潮,我乘着空旷的高铁奔赴基层,没有感受到临近过年的氛围,一时也忽略了离家的不舍。到达单位所在地后,不良的情绪随着城市、车流、房屋、移动信号的递减而渐浓。对于初入大山的陌生与恐惧持续袭来,直到我看见单位“背倚青云,虎踞群山”的景象时方才消停片刻。
接下来的生活没有给我焦虑的时间,基层部队的生活是极度紧凑的。报到后1小时内,我就完成了整理内务、借衣服、放行囊、填表登记等一系列忙碌且无头绪的工作。面对着内务、军事素质和融入环境等的诸多挑战,我被分到连队担任女兵排长。转眼到了12点集合开饭,值班员声音洪亮,“向右看齐”“向前看”“稍息”“立正”…所有的战士都动作紧张,一丝不苟,行进口号震耳欲聋。
我感到自身军事素质和精神状态与基层官兵们存在明显差距,害怕这些可见的差距会导致心灵上的隔阂。所以,没有时间害怕大山了,我默默想,一定要加快赶上基层部队的节奏。随后的一整天,我的每个细胞都在满负荷新陈代谢。连续三个浅睡的夜晚,还要全力以赴击退负面情绪,打上双倍量的“鸡血”。
在适应了几天的山里生活后,我内心对大山的极度紧张逐渐转变为对“山里人”的细微关注。我们的战士承担着整个单位的通信工作,为了确保“召之即来,来之能战,战之必胜”,人员必须保持二十四小时在岗在位。这些可爱的女兵们在自己年轻貌美的年华里与粉黛无缘,与宠爱无分,早已习惯了半夜值班、餐不在点,吃饭风卷残云,洗澡电掣风驰。她们总是满面晴空,不言苦累,遇见我还是那般热忱地微笑。每每此时,我便心生敬佩,感慨他们小小年纪,历经苦难,坚忍勤劳。一天的忙碌下来,战士们只有在晚上洗漱的半小时,才能面对窗外一层又一层寂静的大山,看着满天繁星,沉一沉内心的不安与焦虑。那边的山仿佛有尽头,与大地接壤处浮着微黄的光。
夜晚和身体停下来的时间是人最脆弱的时候。在这“一家不圆万家圆”的新春佳节里,第一次在部队过年的我深切地体会到了新闻联播、春节晚会的新年祝语是多么的煽情。每当节目中提及“家人”,战士们就视线闪躲,眼眶微红,有的转移注意力,极力地隐藏心中的柔软。数年没有回家过年的战士太多了,我问他们“过年不回家心里难受么?”收到最多的回答是“不难受”“习惯了”“没关系”。
面对人生中不可避免的艰难困苦,这些“山里人”非常擅长笑。不论心中多么苦涩无奈、多么想家念亲,他们总能把日子过喜庆了。连队组织的新年活动气氛十分热烈,年味十足,战士们都喜气洋洋地给家人报平安,红红火火地唱歌跳舞。大山深处灯火通明、热闹非凡。
我不了解他们用了多久、通过什么方法来克服对大山的恐惧,但可以肯定的是每个“山里人”都历经了一番比“磨身”更具挑战性、更为痛苦的“炼心”。而我正走在他们曾经走过的路上,内心充满了对大山的敬畏与不安,总有一天我也会面朝大山,波澜不惊。
大山有大爱,它饱含着“山里人”的家国情怀。从陌生到熟悉,从消极不安到积极融入,我也开始爱上了大山,爱上这里每一名最可爱的人在大山深处,为了完成保家卫国的机密任务,无数年轻的军官和战士默默奉献着青春年华,牺牲着家庭的幸福,甘于寂寞、享受苦难。因此,远离大山的城市才得以车水马龙,远离大山的人民才能够安居乐业。
青山脚下,火箭待发。改革强军的征途上将会有更多新鲜血液注入到基层部队,注入到大山深处,与“山里人”一起感慨这墨绿的山、漆黑的夜和闪烁繁星。对于同我一样刚分配或即将分配的军校学员们而言,能有幸成为一个“山里人”,去感受基层、扎根基层将是我们一生中最宝贵的经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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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卢广婧璇 配图来源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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