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道里满是烟花燃放的硝烟,其间有小男孩嘶心裂肺样儿的哀号着。哀号的小孩儿正满脸泪水,坐在地上,一手紧紧地抓着燃过的小烟花,一手努力地拍打着地面:“不——不——还我。”另一个男孩子正在小孔的双手间挣扎,拼力把手背在身后,那手里也紧抓着一支没有燃过的小烟花,也大喊着:“不——不——”。他的脸上倒是没有泪水。小孔见了我,尴尬地笑说:“回来了,徐哥。”
原来是哥哥淘气,偷偷燃放了弟弟烟花。弟弟正在讨要哥哥的那一支。看见小男孩崩溃到极致,生无可恋的痛苦状,令人不禁莞尔。那种被逼迫不得或者痛失的苦楚,真是无时无处不在。在我们一次次的调整心态去面对这些悲喜中,我们渐渐长大了,变老了。
听过一句话,好像是叫半山的人说过:“生活的磨盘很重,你以为它是将你碾碎,其实它是在教会你细腻,并帮你呈上生活的细节,避免你太过粗糙地度过这一生。”像所有的禅悟都透着一种对生活深刻的无奈一样,半山的了悟也是基于一种选择:是痛苦执着于“破碎”,还是换个角度把破碎看成“细腻”。无论怎么看待,眼前的生活呈现给你的都是那一种样子。小男孩面对时,他直接“破碎”。你想不想崩溃一下,取决于你自修的成果,即成熟的程度。
01
我牢记着一段视频:一个在生日那天被迫去加班的女孩,向拦住车的交警叔叔大哭。她在座位上,用头抵紧两膝,肩膀在“嘤嘤”哭声中激烈地颤抖。她已经连续半个月加班,好不容易生日这天下班早了一点点,没有想到车还没走多远,这又要被领导叫回去加班,又气又急之下,闯红灯了。
女孩戚戚哀哀着说,没有人在乎她的生日,只有银行发来短信祝福。伤感的氛围中警察叔叔不知所措地站着,他身后是迷离的霓虹和穿梭一样的车流,更远更高处则是无穷的黑暗。
谁不是在负重前行?“我们都在努力的活着……逃不过岁月蹉跎”。所有人生活中已经习惯于经常被突如其来的挫败压的喘不过气。内心到底积压着多少难过?内心到底承受着多重的压迫?无论多么坚强,总有那么一次哪怕是轻轻的触碰也会使我们打开崩溃的缺口痛不欲生。
我快一辈子的人了,我懂;我的女儿也像那小女孩一样的年纪,也在外地工作,我怕;我怕女儿在某一个崩溃的时刻,茫然四顾,身无可靠,心无所依时会产生无助凄苦。即使我和妻只是无聊臆想了一幅那样儿的画面,都能双双地掉下泪来。但是我们更懂得:面对生活就是面对挫折,不经历挫折就没法子生活。我们的长大或者成熟无非是:有一天回头去看看,原来自己竟然可以强大到如此地步。这是成长的幸福,是由挫折堆砌成的。
02
所有的痛苦磨难,都是修炼,都是在教自己成为更强大的自己。但是强大了,也免不掉有崩溃的时候。
跟执着于“破碎”即崩溃的小男孩和重压之下“无助”的女生比,我们这个年龄的人干脆连崩溃都失去了资格。
老何是我的好朋友。我和妻子都惊诧于他能云淡风轻地活着。他为妻子的出轨杀人未遂坐牢而倾家荡产,他为更好地孝敬老娘而众叛亲离,他为儿子的离经叛道而断决父子关系……他白天兴高采烈地出车,晚上安安静静地做保安。我几乎没见到他有愁眉苦脸的时候,更别提号啕大哭的样子。
可能就像傅首尔说:“人的悲喜并不相通,崩溃不需要观众。”没有谁能感同身受,怎么理解?博得了同情又能怎样,明天还不得独自面对。
成年人的所有都须讲究性价比的。明明早晨心就碎了,却要等到黑夜归途中默默疯狂流泪,并祈求悲伤在推开家门的那一刻戛然而止,面对老娘老婆露出笑容来。明明身无分文在拼尽全力,也得表现得举重若轻如行云流水般容易。
我们有责任强壮得让父母老有所依,有责任强大得让妻儿身有所靠。他们也像你一样不容易。“那些藏不住的崩溃只是伤痕,而藏起来的崩溃才是真正的勋章。”这也是傅首尔说的,她如果没有经历过,哪能说得如此深刻。
03
我们为什么要经历使人崩溃的挫折?我们在追求幸福。
幸福是什么?是心之所安。
什么才让人心安?就是强大的身心么。
怎么才能让身心强大?经历挫折,藏得住崩溃。
怎么才能藏得起崩溃?当我们不再用幸福去苛求生活的时候,幸福会主动来牵你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