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门葛事（284）

一一给老妈的中秋礼（3）

葛昌秋

月圆的晚上，朋友的女儿给老妈送来了梨、枣、红薯和月饼，老人家又是一阵惊喜。每年的中秋和春节，她们都来看老妈，说年纪人不是你一个人的，是咱们大家的“共同财富”！

可老妈却总是说：“这得咋儿搭人家的情儿啊？你得记着人家的好啊！”我说你老人家放心吧，我们有交情啊！在传统的礼仪和日常生活中，中国人非常看重节日，十分讲究礼尚往来，常说人心换人心。在老妈眼里绝不能占别人和公家的便宜，无功受禄，寝食难安。

说到这儿，我心里却挺坦然，常常自省人生不易，定不能愧对朋友和家人，不能愧对时代和职业，更不能愧对光阴和自己。

多年来我始终坚持不请客、不送礼、不拜年，但如果有事了我会帮忙，而且会倾心尽力，是以“动脑筋”为礼物的，也就是出点子支招子写稿子。仅凭这点儿能量，再加忠诚义气和实在，又老是替别人着想，又从不讲代价和条件，甚至是积极主动自觉地去干事儿，而且弄出些成绩和影响来，真的帮了不少人，结识了不少朋友。在交往中朋友们了解了我们的家事，特别是对老妈的点点滴滴，大家都非常认可，觉得晚辈们尽孝就应该从日常的小事做起，让老人享受生活才是。渐渐地他们把老妈也当成了自己的年纪人，逢年过节的常来看望，有了节令新鲜物也送给老妈，一年到头老妈总有祝福，总沉浸在不是儿女的孝心孝意中。

一个高梁秸杆穿成的“秫秸盘”，一个柳条编的小浅儿，一绺鸡蛋空心面，一瓶家产的土峰蜜，一篮乡村的柴鸡蛋，一袋儿当年的新花椒，一兜大米小米高梁米，一盒甜软的红薯干儿，一包地方簿煎饼，一箱新鲜的果木食物……凡是能让老人开眼开胃开心的东西，不论大小值钱与否，大家都惦记着老妈。近些年来，因为我的阻止，不允许他们来家里，一些外地的朋友们还用快递的方式，给老妈寄来滋补营养品，向老人家表达自己的情意。这不是金钱的事儿，是一种情份。

今年的中秋，我又收到了张家口、承德、廊坊、北京、石家庄的快递，还是朋友们给老妈的节日礼物。有名贵的水果，包装考究的月饼，地方特色食品，还有干海参、西洋参和新鲜虫草等。大家都有一个美好的愿望，盼着老妈健康长寿。

当老妈看着这些礼物，听我说是朋友们给她过节的，老人家有些动情，又有些不安。她说：“我受之有愧呀！我也没给人家干过啥事儿，哪能要人家的东西呀！”她摸着精致的小盒子问：“这是榆钱儿吧？摆的咋儿这四致啊！”其实那是西洋参片。我敢紧解释说这是人参，是给你老人家滋补身体的，是让你老人家健康长寿的。”“唉！你要人家这个揍啥？这得花多少钱那！”老妈说。

我和姐姐马上跟老妈聊起在老家的事儿来，说起她给乡亲们裁剪做衣裳，为老少爷们儿理发，帮娶媳妇娉闺女的做被褥，替盖新房办喜事的捞米饭，包下鳏寡孤独老人的针线活儿……老妈从来没求过回报，觉得乡里乡亲的，这都是力所能及的事儿。所以，每当家里有了为难着窄的事儿了，大家伙儿都主动来帮忙。老妈说：“这是往来账。咱们庄稼人讲种瓜得瓜，种豆得豆，有因就有果。人这辈子得多做好事儿！”

这让我想起了道济的故事，那“五时三刻”的情景让我记忆犹新。人这一生，许多世间的事情都应该弄明白，特别是在政治上、经济上、生活上要把握好自己，凡是越了线越了位的，总有一天会算总账，而且不是不报，只是时机未到。正如人们常说的“人在做，天在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