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惑（42）你妈是为你好

韩雪丽

困惑—商量

石川一直找工作，但并不顺利。

有些高不成低不就，远扬地提成给得少，不过，石川自己能占上班时间，跑广告，这方面，李墨轩不管，只要不影响工作，有些广告放在远扬，有些放在别的公司，提成不少，这样整体下来，还是不错。如果离开这里，在一个新的公司，自然没那么方便。

刘文静叹了口气，还是我走吧，想想也是，我在这，工资并不高，我在这，一个策划员，到了别的公司，应聘个主管，还能升职，也是不错，这样，我开始找工作，要是找到了合适的，我去了新的地方，我们就能结婚。

石川说，这倒没事，我们可以领证，不办婚事好了，没人知道，主要是房子的问题，你妈什么意见。

刘文静说，我妈的意思，要两室，位置她不介意。

石川点头，那就考虑我同学的项目吧，他们策划的一个项目，在三环边上，没出三环，配套一般，不过公交车还行，有两趟线，还算方便。

石川说，这个项目好在，已经封顶，明年五一交房。

刘文静说，有证吗。

石川笑笑，你倒专业，有证。

开发商是本地的，没做过项目，不过这个项目体量不小，算是那的一个大盘。我找我同学，从一期里找找房源，他们现在是销售二期，一期留了部分房源。

刘文静点头。她有些为难，石川，我没多少钱。

石川笑了，摸摸刘文静的头，你不介意位置偏远，我就满意了，首付我够了，只是，婚礼就没什么钱。

刘文静也笑了，我不介意婚礼，根本不用办。

石川心想，这傻姑娘，倒是好哄。有些感动，有些内疚。

买房的事，马老师全程参与。她看了项目，勉强点头。

不过，她问了石川，能付三成，余下的贷款，马老师说，那样的话，你们压力太大，这样吧，我们出另外的七成，不过房子，要写刘文静的名，那三成，算是你的彩礼。

而且，要做个婚前公证。房子是刘文静的。

刘文静惊讶了。

母亲从没说过。

困惑—惊讶

石川有些不解。他想了想，阿姨，我谢谢您的好意。不过，你们存钱不易，还是我们自己努力吧。

马老师心想，她不愿意女儿贷款，可是如果说自己出钱买这个地段的房子，借点也够了，可是想想，不合适，就算名字是女儿的，石川不一样也住吗，有些吃亏，所以想了这个三七开，名字归女儿的主意。

刘文静此时明白，这就是婚前公证的意思。她不太乐意。家里的情形她知道，这个七，母亲应该拿不出来，要借钱。她不愿意。她宁可接受石川的建议。

妈，她轻声细语，我们两个人上班，还贷款没问题。

马老师马上恼了，没问题，大有问题，你结婚后，老大不小了，要孩子吧，你一怀孕，一生孩子，中间有几年没收入，那有没有问题，石川一个人挣钱养活三个人，还要还房贷，你觉得可能吗。

刘文静有些脸红。

马老师继续说，他家的情形，你知道，帮不了你们。

石川有些脸红。

刘文静轻声喊，妈，有事说事，不要扯别的。

马老师看看女儿，你这样子，我真不放心，年纪不小，太天真，一点不现实。

你想想，你们两个有一个重新找工作，要适应，不容易。

石川想想，有些不太情愿，可是马老师的话有理，他想了想，阿姨，我再考虑一下，和家人商量一下。

马老师说，石川，你不要以为，阿姨为难你，你想想，你们那也有要彩礼的风俗吗。

石川点头。他心中沉重。

刘文静握了一下他的手，示意他别太为难。

石川心想，其实，这个条件不算坏，他难道不相信刘文静吗。大不了，以后有钱了，再买房子。

他心情好些。

刘文静看他的样子，有些不忍，要开口，让马老师狠狠地瞪了一眼。

困惑—劝说

石川没和家人商量，那是个托词。他不知道如何开口。他找贺磊喝酒，贺磊倒是同意。

贺磊说，行了，别身在福中不知福，你要这样，又挑那样，彩云倒是好，不要钱，可是你又看不上她的脾气，那当然，脾气是大了些，刘文静是个老实人，她妈妈的话也有理，人家出了大头，一样落名，当然不合适，而且，就当是彩礼了，婚礼的费用，也省了，你不吃亏，再说还贷款不是轻松的事。

石川心情舒服些。只是有些不开心。

贺磊说，行了，别大男子主义了，现在情形不同，你要考虑过日子。不要得罪岳母，你父母帮不了你，将来有了孩子，还要岳母管，刘文静才能早点上班，大不了，你们以后有钱了，再买好了。

石川想，只能这样想。他这才有勇气和父母打电话，那边电话，沉默了一分钟。

石川的父亲说，行。只是你住人家的房子，要懂得控制你的脾气。放下电话，却有些感叹，对老伴说，唉，城里的女子也精。

石川的母亲说，文静不错，她妈吧，都一个女儿，也理解，反正，只要他们过得好，那有什么。

二老还是有些不舒服，感觉是把儿子给了人。可是，让他们出钱，他们也拿不出来。不过，儿子能结婚是大事，已经三十多了。总是掉了一件心中大事。

石川看父母没反对，心想，这样不错了。

刘文静却在劝母亲，妈，何必这样，弄那个三成当彩礼，是太过了吧，那不少钱。

石川上了十来年班，才有点积蓄。

马老师叹了口气，要不是我钱紧，我也不至于要什么彩礼。你不知道家里的底吗。

刘文静说，好好的就贷款嘛。以后我们一起还。

马老师烦躁，你不要说了，我已经很让步，要不是你现在不小了，这样的我不接受。你知道吗，你找个外地的，公婆根本照顾不了你，什么光沾不上，他家有事，你们还要出钱出力，你当你合适吗，而且以后有事，都是我管，你有脑子没有。

刘文静说，大家是一家人，不是应该吗。

马老师说，一家人，我和他们不是一家人。

刘文静撒娇，妈，怎么不是，一个女婿半个儿。

马老师甩开女儿的手，行了，别不知道好歹，我是为你。要是你磨叽，这事就算了。我本来不太情愿。

刘文静起身，我也不懂，你怎么突然不讲理，这么俗气。

马老师冷笑，你是家里惯太好了，从今天起，一天三顿饭，你做，菜你买，刘师傅奇怪，为什么。

马老师说，感受一下自己过日子的不易。

刘文静有些生气，石川讲了，他做饭。

马老师不以为然，他加班呢，他生病了呢，他出差呢。

刘文静这才不出声。心想，妈妈讲得对，我是有些身在福中不知福气。可是还想劝劝妈妈。总感觉这个方案，对石川不公平。

倒是石川说，我父母没意见。

刘文静有纛不好意思，石川，对不起，我不知道我妈妈是这个意思。

石川笑笑，行了，我知道你，你这个傻丫头，你妈是为你好。

刘文静叹了口气，可是我不愿意这样，我不愿意你不开心。

石川说，我开始有些不愿意，也是面子，后来贺磊说得对，我不能太计较。

刘文静心想，你还是不愿意。她有些为难。

困惑—见面

既然这事说妥了，房子定了，马老师全程参与，刘文静倒没了劝说的余地。

石川的父母来了，态度很热情。

马老师对石川态度一般，对石川的父母，却是很客气，很热情。还给石川的父母，送了衣服。有些是别人送她的，她毕竟当了几年老师，有些是学生家长原来送的。新的都是新的。

石川的父母，还算满意，刘师傅一看是个老实人，马老师是厉害，不过，还讲理，情礼貌。

他们放心些。原来怕儿子受委屈，现在看来，至少不会。

石川也松了口气，怕马老师给父母脸子，结果，马老师态度很好。

刘文静还是有些内疚，你爸妈没生气吧。

石川说，没有，你不要多心，我们那里，也有彩礼的风俗。当然，这个金额是大了些。不过，毕竟房子，我也住。

刘文静说，石川，这是我们的房子。

我们的。石川笑笑。心情好些。

困惑---不提

刘文静想，这样也好。她懂母亲的心思，怕她吃亏，可是她明白，这算是石川脾气好，要是石川不乐意，那怎么办，这事定了下来，婚期定在半年后，登记也是半年后，刘文静想先登记，马老师拒绝了。不必那么急，我是看了日子。

刘文静不悦，难到半年内，就没有好日子。

马老师皱眉，你这孩子，不是没有，是那天最好，是你今年最好的日子。

刘文静只好撇嘴。

石川劝她，都这样了，听老人的吧。而且，石川说，你想想，我们还有好多事，你要换工作吧。

刘文静点头，她现在才开始投简历，心想，是不是有些迟了。她是不能空岗的，如果一时找不到合适的，只好不辞职。

她突发奇想，石川，我们要不要和李总讲讲，有没有可能，我们都在公司。

石川摇头，你想什么呢，傻丫头，我们策划部，就两个人，成了夫妻部了，怎么可能，李总不会同意。

刘文静也无奈。她说，好吧，你说得对，我们要不要告诉温姐。

石川点头，总要告诉一声，我们一起请温姐吃饭好了，她算是我的媒人。

温惠来的时候，已经猜到了，很高兴。

提到刘文静的工作，她倒是爽利，李墨轩太墨守成规，其实没必要。看情况以后的策划都要驻场，不在一个项目，有什么，你们又不是管钱管物的。

刘文静点头，眼睛亮亮的。

温惠说，你不用担忧，这样吧，日子定了，要是没合适的工作，你到我花店去，我那最近生意不错，一个人忙不过来，要不是你喜欢策划，我真要劝你改行，弄这个，挺好的，有意思。

刘文静笑着致谢。

一切进展顺利，刘文静只是祝福有个新的适合的工作。

这一次马老师不管了。反正女儿，有主意，况且，要结婚的大人了，自己的事自己解决。

马老师现在心情也轻松下来，虽然石川的经济条件一般，可是同意了购房的事，她就踏实了，这孩子还算老实，这家人也还算事少，她有些满意，大不了，日后孩子的事，她多操心。她倒乐意。

现在相处起来，倒是喜欢石川，这孩子勤快，能帮她干活，挺好一个孩子。听刘文静说，人家有才，而且，石川挺上进努力的，其实石川的收入不低。主要是房子太贵。

经常让石川过来吃饭，刘文静和石川也经常一起出入小区。

这一天，吃了晚饭，石川回去，刘文静送他下楼，在小区里，二人说话倒是轻声细语，这时候，一辆车停下来，上面下来了宋芙蓉，宋芙蓉主动招呼刘文静，文静，这是你男朋友呀。

刘文静刚要点头，车窗摇下来，她看见墨轩有些惊讶。还是石川反应快，我是刘文静的主管。

刘文静也只好点头，二人假装刚看见李墨轩，一起称呼李总好。

李墨轩也有些尴尬，没顾上观察刘石二人的表情。

刘文静想，幸好母亲没和小区的人提过，自己的事，连张兰和李芬都没提过，母亲是要等快结婚的时候再说。因为马老师也知道，办公室恋情不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