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彪哥相遇、相识并能成为同事,是我人生当中一件奇妙的事。
那一年夏天我从供职了三年多的民营学校辞职出来,枯燥的教学生活让我厌烦,我想找个有趣点的工作,就这样我背着从学校宿舍带出来的行李,去了南方的一个大城市,先是找了一家小旅馆安顿下来,然后就奔波于各个招聘会。十多天下来,虽然跑了很多招聘会,去面试了众多家企业,但合适的工作一直没有找到,南方的夏天天气又热又闷,我的心渐渐开始浮躁起来。
这天,我又赶了个招聘会,正拿着一张招聘会发的招聘信息广告看,突然耳边响起了一句乡音“看这没啥×用,上面没好厂子”,我转头一看,一小伙皮肤黝黑,个头不高,留着一头不长却乱糟糟的头发,穿着黑色的短袖T恤衫,暗灰色的大裤衩,正瞪着大眼睛看着我。我说“老乡啊,听口音你是××的吧?”一聊还真是,我们一个市里的,家离得不远。就这样我们熟络起来,在这个陌生的城市里,遇到了老乡,就像是遇到了亲人,心里有了一些安全感。
这个小伙就是彪哥,其实他叫××标,那段时间正好放一个电影《天下无贼》,里面葛优有句经典台词:黎叔很生气,后果很严重,然后就有很多人模仿,把这句改成×哥很生气,后果很严重,我也经常套用这个句式和他开玩笑,慢慢的“彪哥”喊顺嘴了,其实他没我大。就这样我们认识了,然后是一起找工作,结伴去各种招聘会。
彪哥表面看起来玩世不恭,一副什么都无所谓的样子,经常挂在嘴边的口头禅“没×用”,但他心地善良,脾气也好,那段时间我因为找不到合适的工作心情不好,有时候莫名其妙的发脾气,说话难听,彪哥也不和我一般见识,还是陪我一起去面试,一块去招聘会,在一起吃饭也是抢着付钱。
这样持续差不多有一个月,还是没找到合适的工作,带的钱快花完了,我们俩都撑不下去了,就商量着先去个工资高点的厂子干,攒点钱再说,于是我们就找了一个做釉料的厂子,厂子管吃管住,我们分在一个宿舍,以前我没在工厂里干过,彪哥就教我很多经验和规矩。我负责的是把料放到一个个大研磨机里,然后加水,操作研磨机,控制时间,到时间了把研磨机里磨好的材料放出来,彪哥负责的是把研磨好的材料抽到一个旋转的机器里面把材料甩干,挖出来放到罐子里拿去烧。这都是很繁重的体力活,工作中彪哥帮了我很多。
下了工后我们经常跑到附近的小镇上去上网,买好吃的,打台球,印象最深的是去小镇上的一家福利彩票站买彩票,,有一段时间期期双色球都去买,那时候的我们都有一个一夜暴富的梦想,买之前各种讨论选号,研究各种走势图,商量着如果谁中了就要两人一人一半。结果就是彪哥中了一次十块钱,然后买了两个炸鸡腿,一人一个,其他的毛也没中。
快到年底的时候我的同学给我找了我现在的公司,我决定过来,也邀彪哥一块过来干,彪哥想了想说他干工厂习惯了,不想干操心太多的工作,他干不来。然后我就和彪哥分开了,还是在那座城市,过了年后我们曾经聚过一次,喝酒,打球,我们快乐的玩了一天。后来随着我经常出差,他工作量的加大,也没机会见面了,只是打电话聊。大概是又过了一年,他打电话给我说家里催的急,他要辞工回老家相亲去了。然后过了段时间我打电话想问他相亲的情况,电话已经打不通了,大概又过了一年多,我正在四川出差,一个陌生的老家号码打过来,我疑惑的接通,是彪哥,彪哥在老家煤矿上找了份工作,在县城买了套房子,也已经结婚半年多了,我很感慨,埋怨了他怎么不早告诉我这些,他嘿嘿的笑着,也不辩解。那年年前回老家我很想去他那里一趟,因为家里的事情始终无法抽身。接下来各自的忙,各自的交际越来越远,电话也少了起来,他有孩子,也是隔了很久从他的电话里知道的,这些年我也是经历了结婚,有孩子,买房,装修,除了工作时间,其他有一点的空余时间都用在处理这些繁杂的事情里去了,两人相隔不算远,竟然都没机会聚一次。
流年似水,转眼过去9年了,想起那段日子依然历历在目。彪哥,你过还好吗?我们不会成为陌生人,不管相逢在什么时候,我们是永远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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