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肯达里，我想回家。“5名中国男子拿着这张纸，想找到回家的路。

他们都来自河南，今年3月通过江苏某公司去印度尼西亚打工，想赚更多的钱补贴家庭，但没想到会变成“噩梦”。

到达印度尼西亚后，他们发现出国前得到的承诺没有实现，他们不仅没有得到足够的工资，护照也被收走了。他们想回家，但被告知每人要交7.5万韩元的“回国费”。幸运的是，由于中国驻印度尼西亚大使馆的介入，这笔钱归还给了他们。

因为不回护照，他们冒着危险偷渡到邻国马来西亚，试图从马来西亚回国，但被马来西亚警方在海边抓获。由于违反移民法，当地法院本来打算对他们提起诉讼，但家属说，他们找到了愿意向他们提供免费帮助的律师，达成了庭外和解，在中国驻马来西亚大使馆的帮助下，这5人将直接进入遣返程序。

11月初，大河报记者给中国驻马来西亚大使馆打电话时表示，工作人员已收到申请，需要在国内确认他们的身份，完成后可以实行遣返回国程序。11月14日，一家人说，办完手续后，在马来西亚移民局买机票就可以回国了。

海外打工约定

“这是我打工十多年来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我丈夫平时舍不得花钱。我们有两个孩子和老人，他只想多赚点钱。”

说这话的人是河南焦作农民魏鹏杰的妻子张亚杰。

今年3月，31岁的魏鹏杰通过孔宇的介绍，决定去印度尼西亚打工。对方在印度尼西亚Kendali说：每天9小时，一个月保证27天，每天工资500元人民币。

另外，每月支付1万韩元的生活费。工期为5个月，他们只需6个月，现场付清工资就可以回国了。对方还表示：工地休息日每天可以补助200韩元，回国隔离14日每天也可以补助200韩元。

结账后出国6个月，除了吃喝以外，再怎么样也可以带10万韩元左右回家。

张亚杰担心印度尼西亚的传染病，犹豫是否应该让他去。魏鹏杰坚持要走。“他觉得去那里很稳定，一次可以做半年。国内经常只能做三四个月，所以找工作不容易。”张亚杰说。

魏鹏杰从十几岁开始建设工地，在国内20 ~ 30个城市、焊接、起重机、起重机上跑来跑去。张亚杰在村子周围的电子工厂工作，家里有两个儿子，年龄10岁，小3岁。

几年前，魏鹏杰在迪拜打工过，有过这样的出国经历，张野杰也不太担心，带着丈夫去了。

这次去印度尼西亚是为江苏“某龙”镍业的外包公司完成了工期项目。张亚杰说，出国前公司没有和他们签订任何合同，几个人先坐公交车去南京隔离一周后飞往印度尼西亚。

到达印度尼西亚工厂后，他们发现现实和承诺是不对的。“之前约定的每天工作9小时变成了9小时30分钟，连休息时间都没有。我们在工地抽根烟休息一下，大家都会拍照作为工资扣除的证据。”

据张野杰称，仅第一个月就收到了约定的生活费1万韩元，前三个月工作期间多次未能要求签订合同。6月初，项目承包人拿出了“工程劳务合同”，发现原来约定的月生活费1万元变成了1000元，于是说：“要等到项目结束后才能回国。中途不能回国。”

也就是说，工作6个月也不能回家。所以他们决定不签合同，几个人想回国。

项目甲的某龙镍业在11月接受大河报采访时表示，他们属于外包公司。外包公司永盛环境工程有限公司一楼城相关人士表示，5名工人在说谎。记者提出了可以做出具体说明的证据，该负责人表示，现在不想具体说，也没有提出任何证据。

介绍几个一起去印度尼西亚的工人，说自己也是受害者。来之前不知道这里的情况，和他们5个人一起去印度尼西亚的上班族还有22人。约定的工资确实没有实现，很多人降低了工资。但是，约定的生活费是自己收到的。工期所说的6个月目前没有期限。大家都想回国。

该负责人表示，某龙镍业在当地项目有3期，约有20 ~ 30个外包团队，估计中国工人3 ~ 4千人。

工作环境

很多在印度尼西亚工作的工人说。

他们想回国，却需要等公司“安排名额”，有的外包队活儿少，工人就闲着等，等三四个月的也有。如果罢工或者闹事，公司会派他们聘请的保安把人带走控制起来，所以不敢闹事。

工人们称，工地医疗条件很差。“平常感冒都是拿点药片，针剂都没有，外出看病也很麻烦，需要开出门证，找翻译，到医院起码需要三个多小时，如果有疾病早耽误了。”

大河报记者得知，7月底，56岁的江苏劳工张广永在印尼这座工厂里死亡 ，公司告诉他国内的儿子张超，是由于糖尿病抢救无效死亡，而张超怀疑，父亲是感染了新冠肺炎没有得到及时救助而死。父亲的真实死因和遗体去向成谜，张超至今走在寻找真相的路上。11月初，张超父亲印尼打工死亡的故事被国内多家媒体报道 。

居住环境

● 铤而走险，偷渡邻国被抓

6月11号，魏鹏杰等人向公司提出辞职申请。

这之前，他们的护照在3月份抵达印尼做核酸检测时被统一收走，之后护照再没回到自己手里。工业园区门口有内保持枪把守，需要相关部门的便条才可以走出工业园区。

他们的家属曾向中国驻印尼大使馆寻求领事协助，家属说，中国驻印尼大使馆立即给该公司发了信函，向其施压。魏鹏杰等人在求助信中说，收到大使馆信函后，老板向他们发火 ，工人们害怕，只好买了水果和烟向其鞠躬道歉。老板告诉他们，想回国每人需要交7.5万人民币的费用 。

场面陷入僵局。这时，某龙镍业公司旗下另一个外包公司的老板找到他们，说5万就可以回国了，还帮助他们联系退护照事宜。

他们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提出愿意支付这5万元。国内的家人们通过借贷凑齐了钱，支付了共计25万的回国款 ，他们便一直在等护照，做梦都想快点回国。

工人张强的妻子王兰说，当时他们打电话回来时信誓旦旦，家人心中都充满了希望。然而他们在肯达里等了七八天，每天在询问护照在哪里，没有音讯。在等待的时间里，他们每天给家里打电话，精神越来越焦虑，他们每天只能吃方便面，无法走出厂外，不会说任何外语。

随后，他们又被告知需要再交2万元才能回国 。回家的希望更渺茫了。于是他们向社会发送了求救信，通过自媒体“印尼那些事儿”发布在微信公众号上。求救信的图片中，5人每人举着一张纸，上面写着“我在肯达里，我想回家”。

求救信发出后，他们迅速得到了中国驻印尼大使馆和其他社会各界的帮助。随后，他们收到了“回国款”的退款，25万元扣除生活费，退了23.5万元。

国内的亲人们曾听他们说，有人告诉他们可以通过蛇头组织(即“偷渡”组织者)将他们送回中国。亲人们极力阻止，劝他们找正规途径回国。

然而，9月19日凌晨，5人中有人向家属发了一个在马来西亚边境的地图截图，随后失联 。

家属后来得知，在认为不可能拿到护照的情况下，几人听信了蛇头的话，交了一万多元，选择花钱碰运气偷渡至马来西亚，却不料被守在岸边的马来警方抓捕 。

所吃食物

● 大使馆已接到申请，买到机票即可回国

除了魏鹏杰外，被马来西亚警方抓住的另外4人是来自安阳和漯河两地的工人田明鑫、张强、郭培阳和张振杰。

据媒体报道，马来西亚步兵第三师总部在一份声明中披露，当地时间9月19日深夜，被捕的偷渡人员共有15人，包括5名中国籍男子、5名印尼籍男子和5名印尼籍妇女 。观察人员首先发现可疑船只，于夜里11时30分进行突袭，逮捕了15名据信藏匿在贾兰丹琼巴劳海滩的非法偷渡者。

这个境况让王兰非常震惊，她说，这是丈夫打工十几年里第一次遇见这种事。“有的人会说我们活该，当初为什么要让他们出去。他们出去打工的目的和所有人一样，就是挣点钱回家过日子。而且他们出国时说是熟人介绍的，印尼确实也有这家工厂， 还是大企业，他们也不是第一次出国。 ”

记者注意到，中国劳工已经多次因非法移民身份被印尼执法机构逮捕。在2016年末，印尼移民局拘禁了19名在某龙镍业从事普工工作的中国劳工。最引起轰动的是印尼空军逮捕了5名在雅加达哈林机场修建雅万高铁的中国工人。

事件发生后，有关方面也在斡旋解决。11月初，几名工人在马来西亚的14天隔离期过去，在马来西亚移民局等候回家。中国驻马来西亚大使馆工作人员透露，收到几位工人遣返回国的申请后，国内调查核实身份后即可回国 。

11月14日，张娅杰表示，大使馆的手续已经走完，眼下，买到机票就能回国。

大河报记者 张晶晶

来源： 大河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