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晚文相关的梦到了从睡梦中醒来的时候了。

文|陈梅诗

编辑|院长

没有人能和东哲联系。

长期以来，创始人董哲是万文大学最大的IP。他活跃在以前的人人网和后来的知乎上，留下了很多受人推崇的文章。他作为出演电视台的招聘综艺，为万门大学招募了人才。

东哲总是出现在舞台前面。因为首先要讲课。万门大学长大后，他最常谈论的是教育公平。解散VIP集团的前一天晚上，他把微信头像留白，微信昵称是一个分支，只有个性签名没有改变。到目前为止，他的个性签名都是“降低中国教育门槛”的口号。

但是现在这句话看起来有点刺眼。没有人能找到他。花钱买课的学员找不到他。上个月工资还没发的职员找不到他，拖欠房租的办公室管理方也找不到他。

习惯站在舞台前面的东哲消失了。

万门大学，一夜“蒸发”

万门大学，00后可能对这个名字很陌生。“满文大学跑”一词进入微博热搜后，我想问：“满文大学是什么大学、公立还是私立？的评论区被提问了。经历过人人网全盛时期的80后和90后大多数人都在想：“万文居然还活着？”感叹道

万文大学不是真正的大学，而是在线教育机构。诞生于人人网时代的创始人董哲最早创建了一个名为“万门大学”的公共网站，用于发布自己收集的大学课程资料。2014年，获得人人网投资的万门大学成为独立网站，走上了在线教育机构的道路。

200万美元，是当时人们投资万门大学的天使轮资金。此后，人人网在社交产品市场上一败再败，直到消失，万文又回到了大众的角度，因为创始人怀疑跑步。

VIP学生广泛意识到问题是3月22日上午。原来花上万元购买会员的用户都在VIP集团，每个VIP群都有专门的学习规划师，这个万文的客服被称为“小满”。从3月22日凌晨开始，VIP集团一个个解散，最终VIP集团全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学生和工作人员自发组织的维权军。

这些学员大部分是万文的一年VIP和一辈子VIP，缴纳了数千至2万多韩元的费用，很多人在去年10月万文九周年的时候，以额外的外交资金参加了奖学金计划。所谓奖学金计划是指VIP会员从9999韩元到14999韩元加入奖学金班，在注册后累计查看账号，上课时间达到3600小时后返还全部学费。

万个奖学金班宣传海报、图源网络

3600小时，每天学习8小时，需要450天才能完成。活动开始不到6个月，3月22日，被终身学习的口号所吸引的学员在睡醒后突然遭到暴力袭击。

VIP集团解散，APP在苹果商店和Android商店下车，课程网站一度无法打开，老板联系不上。好像一夜之间万门大学蒸发了。愤怒的学生向微信名单上的“小满”询问信息，大部分没有得到回应。因为“小满”也忙于权益。

3月20日本来是公司支付2月工资的日子，但没有收到万文职员，很多人的还款金也没有汇款。有报道称，万文没有向员工缴纳2月份的社保。

有迹象表明，万门在破碎的边缘。

3月22日，前往万文大学北京办事处的用户会见了多家公司的职员，他们也是一样来打听消息的。据中央电视台财经报道，有工作人员称，上周一通知了家庭办公室。原因是公司办公空间的调整。但是职员们没有等来新写字楼，而是等着老板怀疑在跑的消息。

3月23日，刺猬公社再次来到万文大学北京办公室所在的海淀区某大厦，发现电梯不能停靠在万文所在楼层。该楼梯入口安装了密码锁，不能进入。一位校园相关人士表示：由于万文和消费者纠纷，相关楼层被封锁，目前无法出入。

发表在大楼入口处的通知，图源作者

花正版钱上盗版课

刘权军听到消息的VIP学员爆满。一开始都是按数字扩大一军、二军、三军，后来建议按地区分组，附近的学员聚在一起取暖，商量对策。北京、江苏、上海、浙江的权力军陆续建立，增加了各自军名所在地的城市和听课费。

统计选民购买课情况的在线表格很快在各维权群中流传开来，VIP会员在表格中填写了购买课时间、购买课金额、购买凭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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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门官网仍在售卖终身VIP，图源网站截图

有用户提醒大家不要在表格中暴露手机号、微信号等个人信息。此前，华尔街英语关停后也有人自发组织统计信息，但因为文档没有设置权限，后来有用户称收到电话，对方谎称交钱就能提前退费。

不断有人在各个群里互相提醒，维权首先要避免被二次伤害，千万不要再支付任何费用。

在万门的故事里，贩卖焦虑的对象不仅仅是城市的中产群体，通过密布的销售体系，他们把触手伸向更多普通人。“终身学习”被包装成一种改变命运的武器，“提升自己”是用来说服客户快快付款的糖衣。

维权统计表格中，很多人填写的支付方式是花呗分期或是京东白条，最坏的情况是，课程已经观看不了，但分期付款的钱还没有还完。针对这群用户，有人特地整理文档，提醒大家不要停止还款，避免影响个人征信。

除开走司法程序，很多人开始自发“抢救”课程。

原本VIP学员的权益就是免费观看全部视频课程，经历过一次大面积登录失败后，学员们担心服务器坚持不了太久。一些人开始接力下载课程视频，并保存到网盘里，再通过网盘链接分享给其他学员。

一位学员自嘲：“我们花这么多钱就是为了看正版的课，结果到头来还是要看盗版。”

维持服务器的运转需要资金成本，一旦没有办法继续缴纳带宽费用，停服只是时间问题。那是所有学员最不愿意看到的情况，钱已经交出去了，至少课要留住。

曾为万门录制课程的教师也在尝试减少学员的损失。

3月22日下午，万门大学摄影课程主讲老师宁思潇潇发布微博，称在万门大学购买过相关摄影课程的学员可以继续在另一个平台学习这一课程。“我为我的学生负责。”

计算机领域的授课教师王立也在收集自己在万门大学录制的教学视频。3月22日晚的抖音直播中，王立称2017到2018年，万门大学70%的计算机课程都由他负责录制，正在收集课程资源供相关领域的学员继续学习。

图源万门官网截图

王立称，去年10月份，有将近20名老学员来询问他应不应该交钱参加奖学金活动，他都劝他们不要加入。当时他还没有觉得万门的运营会出问题，只是发现用户拿回学费的成本太高，包括时间成本和消耗的资源成本。“我没觉得他会跑路，但我觉得你们会坚持不下来，拿不回来这个钱。”

3月23日，万门大学官网能正常播放课程视频，但APP仍无法下载。万门尚未给出任何官方回应，而童哲也依然处于失联状态，警方调查仍在进行中。

维权群里的万门会员来自各行各业。有在工地做电焊的小伙，有在家带小孩的全职妈妈，还有随时会接到新订单外卖小哥。

一两万块钱对他们来说不是小钱。眼下，他们只能抱团取暖互相安慰，等待新的调查进展。

在大家热烈讨论如何保留证据，如何尽可能多挽救课程时，一个外卖小哥说自己有几单外卖要送，没法儿一直看群里的新消息。另一位学员回复他：“路上注意安全。”

一个理想化的故事，只留下玻璃渣

万门大学的故事确实开始于大学，最早一批受众是全国高校里的大学生群体。

即将在美国完成博士学业的段商光，清楚地记得万门一开始的样子。“大概是为了想给大家提供一些课程的学习资料，所以一开始他是免费的。他在人人网发一些帖子，类似于比如说你对于大学的数学感兴趣，这些是在国外一些非常经典的学习资料。”

那段时间，大学生们对国内大学课堂的教学方式有很多讨论，也对全世界各地的最新课程体系有所好奇。“那个时代也是慢慢地，国际上所谓的公开课那些概念开始慢慢火起来的时候。有人会说比如这个线性代数，不应该像国内这些苏联体系传统延续下来的教材那样教，美国人会怎么怎么教。”

童哲整理了很多国内外大学的教学资源，这些资源并非什么机密，但不是所有人都有检索能力，他替大家做了这件事，因而在人人网的大学生群体中拥有一定影响力。

之后，童哲开始录制视频物理课，并称要降低高等教育的门槛，做一百个小时学完大学物理的系列课。

童哲的视频课截图

同为北大物理学院学生的小正当时很不认同万门大学的理念。“我觉得这个非常过分地高估了普通人基于视频的自学能力和理解能力，和学物理里面遇到挫折的时候的反复研究啃书的能力。很可能录像完就变成自嗨和让别人自嗨了。”

但降低高等教育门槛的理念听起来的确很吸引人，曾在北大就读的徐北风记得，当时万门会不定期组织线下聚会，“我有一些还抱有赤子之心的朋友还参与过”。但徐北风不喜欢那种氛围：“我深刻觉得其实不少人还是以专家自居，有那种居高临下的心态的。”

不管印象是好是坏，最早知道童哲的人，都没有预料到万门最后留下的是这样一堆玻璃渣，受伤害的是那么多想通过知识改变生活的普通人。

那个在人人网日志里慷慨激昂大声疾呼，看起来以教育公平为己任的年轻人，在十年后消失了。

作为见证过人人时代的“老人”，年过而立的徐北风说：“万门这个事情，给我最深刻的体会就是，一群理想主义者一起做事，和一群人打着理想主义者的旗号做事，说不好哪个更糟糕。”

（本文中，段商光、小正、徐北风均为化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