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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职业故事-

“护士，我很疼，能给我一针吗？”她轻轻地问我。

这时我注意到她的脸色苍白，身体有点颤抖，原来她一直忍受着剧烈的疼痛，吞下了女儿喂的粥。

”。

1

20年前，我大学毕业了。毕业分配的时候，已经和某市医院签订了协议的我，模模糊糊地想了想，不能安心家里年迈生病的父亲，放弃了留在城市工作的机会，回到了壮阳。

到目前为止，我还记得我第一次站在县医院门口的情景。当我看到几排低矮的建筑物、简单的招牌时，好像有一盆冷水把我从头到脚淋得湿透了。要不是派遣证已经下来，我真恨不得掉头逃跑。

没有退路的我硬着头皮走了。不管怎样，离父母很近，我又从省会毕业了，可以说足以应付这件事了。但是现实总是喜欢和人开玩笑。很快我就尝到了护士这个职业的苦涩。

残冬的一天，轮到我加班了。和往常一样，我在零点准时进入病房检查病人的情况。

我轻轻地站在病床前，仔细检查了这个患者的情况，问道。这个饱受晚期癌症痛苦折磨的患者突然爆发了。“看什么，你坏了，又来和我吵架了。暴躁的患者掀开被子，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紧握的拳头似乎在下一秒朝我挥舞。我什么话也没说，偷偷转过身从病房出来了。

烦躁委屈的情绪一点一点堆积在我23岁的心里，我靠在病房走廊的墙上流泪。

“为什么这样对待我，我做错什么了吗？单击

“这是什么人！对他感兴趣，但他还是想打人！单击

想起大学时的高中同学聚会，大家都很高兴，尽情地讲述了未来的计划。

有同学扬起眉毛谈论自己的专业，顺便拍拍我的肩膀说：“护士这个专业不怎么样，我们没有你那么敬业！”

我心里苦笑了一下。大学志愿填报了医疗专业，但被调剂到了护理专业。但是那时候大学生就业还是国家安排的，护理分配得比医生好，一毕业就被抢走了，这对我有一定的安慰。

“对不起，他脾气不好，你冤枉了！“患者家属小心翼翼地道歉的声音在后面响起。难道我在和不久就去世的人计较吗？我心里苦笑了一下，转身继续查房。

那天晚上，我心里不舒服，第一次开始怀疑护士的工作是否值得我继续下去。

2

很快，我在内科工作了近三年，我对病房护士的工作已经很熟悉了。

护士的工作内容大致分为两类。一个是直接临床工作，一个是间接临床工作。

直接临床工作包括注射、发药、导尿管、灌肠等治疗性工作，间接临床工作包括医嘱处理、护理文件、降价等辅助工作。在工作内容的基础上，出现了护士的背叛，即白班、夜班(半夜)、夜班(半夜)，这就是现在APN背叛的最初形式。(阿尔伯特爱因斯坦，北方专家)。

白班经常配备治疗班、临床班、早班、主班等，根据病床数安排各班次的人数不同，人员也各不相同。一个病房晚，加班一般只有一人，这也是目前两人包夜制度的前身。

治疗班、组班负责增药及临床班的工作，临床班分担病床患者的所有治疗。随着优质护理的普及，治疗班、早班逐渐成为历史，责任班成为主要班次，负责患者的基础护理、生活护理、健康教育、专业护理等。责任班是护理工作的“手”，为护士忙碌创造价值和意义。

主班往往由年龄较大的“老人”护士或怀孕哺乳后不能换班的护士担任，俗称“计算机班”，医生的建议和定价往往由他们负责。主班是护理工作的“管家”，分配责任班的病房治疗项目。

通常情况下，主班不参与倒班（上晚、夜班），倒班的护士一般一周轮一次晚、夜班，如若碰到人手不足的情况，有的护士则会倒上一轮半甚至二轮夜班，甚至碰上所谓的“倒急班”，也就是上夜班后只休一天又上夜班。

那时我在内科已经担任责任组长，分管几个病房的患者，但懵懵懂懂的我并没有意识到这有什么不同，加上对护士这份工作实在缺少发自真心的热爱，我依然抱着“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的心态混日子。我每天打针、发药，偶尔做做健康教育，下班后甚少翻看专业书籍。

3

记得有一次，病房里住进了一位“特殊”的患者，是一位四十多岁的女性，肺癌晚期，已辗转多家上级医院，医治效果很不理想。

患者强烈要求回家治疗，所以就住进了我们医院。患者已合并上腔静脉综合征，全身浮肿，打针时血管常常要找上半天。单薄脆弱的生命啊，似乎下一秒死神就会毫不犹豫地将她攫走。

说她“特殊”，是因为我从未见过这么有忍耐力的患者，她的肺癌早已出现骨转移症状，疼痛像个巨大的幽灵，始终笼罩着她，然而我从未听见她咒骂或者大声吼叫，我不知道她是如何做到的。

在我看来，这时日无多的女人有着不同于常人的忍耐力。

那一天我上晚班，她女儿带了些饭菜给她，那个时候她已经吃不进东西，只能勉强喝一点粥。晚上6点，我按常规发放体温表，一推开病房，就看见这样一幕：女儿端着粥碗，一小勺一小勺地喂给妈妈，喂之前还小心翼翼地吹一吹勺里的粥，然后慢慢等妈妈咽下去，再慢慢舀上一勺，吹凉，喂食。缓慢的节奏里隐含着某种仪式感。母女神情平静，悲戚、哀伤仿佛都被小心翼翼地掩藏住了。

一瞬间，我呆在了门口，实在不忍心打扰这温和而平静的亲情。

后来她看见了我，撑起身招手让我进去，然后让女儿出去下，说有治疗要做，女儿听话地回避了。

“护士，我很疼，能给我打一针吗？”她轻轻问我。

此时，我才注意到她面色苍白，身体微微颤抖，原来她一直忍受着剧痛咽下女儿喂的粥。

“王姐，我去配药，一会儿就来。”我心生不忍，反手握住她颤抖的手。

我以最快的速度报告医生，配药，注射，看着她颤抖的身体缓缓平静下来，然后帮她掖好被角，关上灯，开门准备离去。

“谢谢你！”病床上传来微弱的道谢声。

那一夜，她的女儿留在病房，一直陪着她。

第二天我上夜班，听同事们讲她去了，走的时候很安详，她女儿和她丈夫也平静地处理了后事。

她的离去，让我“麻木”的心产生了一些触动。

没有人愿意生病，疾病使一个正常人丧失了正常的社交功能，妻子、丈夫、女儿等角色也被剥夺，如果在这段历程里，患者能得到合适的慰藉与陪伴，那么即使死亡近在咫尺，也可以平静安详地离开吧。是不是护士这份枯燥乏味的工作，也能因此增添些圣洁的色彩呢？

走过青涩的“菜鸟”岁月，那些经历让我明白，帮助生病的人恢复健康，陪伴临终的人平静地走向死亡，感受人世间的心疼、不舍、悲伤、幸福、快乐等种种复杂情感，或许都是护士这份职业的意义所在。

而患者的经历也反过来促使我们反思，思考生命的意义、医学的价值……

-END-

选自 | 《生死守望：我是中国护士》

作者 | 燕尾无声

图片|《夫妻的世界》剧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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