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人文清华”讲坛座无虚席，一席黑色西装的丘成桐教授正在进行一场名为《学“问”》的讲座。即使在清华校园内，这也是极为珍贵的、来自世界顶级学者的知识分享。这场讲座长达2小时，在抖音同步直播。
图源：抖音@人文清华
今年4月，丘成桐离开哈佛，来到清华任教。这位数学界“诺贝尔奖”——菲尔兹奖首位华人得主，被称为“数学皇帝”。当晚的直播，丘成桐教授从数十年的几何人生讲起，带领听众思考：一流的学问应该怎么“问”？一流的学者应该怎么“学”？在抖音直播间，有上千万观众也在聆听他的讲述。
一位网友说，听了公开课后，“琢磨了一晚上卡拉比—丘成桐定理”。有人感叹宇宙的浩渺，“我们人类只是茫茫江河上的小鱼”。还有人受到启发，体悟到向日常发问的重要性，“为什么只在2月有闰月？大小月又是根据什么来安排呢？”
透过抖音直播间，数学的美与真，穿越高校的围墙和知识的藩篱，开始抵达越来越多普通人的内心。今年9月，这样的“震颤”时常出现。清华大学、北大讲堂、北大历史系、复旦哲学学院、北大出版社等众多高校和机构，将100场公开课搬进了直播间，覆盖历史、文学、数学、法律等多个学科。
图源：抖音@人文清华 直播间
在北大课堂“一座难求”的戴锦华教授，在直播间开讲《媒介、幽灵与21世纪电影》，吴晓明教授领衔的“复旦哲学天团”，则带来哲学入门课系列讲座，讲述哲学在我们这个时代的价值和意义。中科院物理所特聘研究员解密量子黑科技，北大历史系的众多名师大家——阎步克、邓小南、张帆、赵冬梅......也悉数开讲。
这是一座“没有围墙的大学”。1931年，梅贻琦在出任清华校长的就职演讲中说，“所谓大学者，非谓有大楼之谓也，有大师之谓也”。学问之大，大在创造性与价值性上，也大在传播面与影响力上。让一流知识传播出去，也是“大学”二字的应有之义。
近年来，在抖音听公开课，已经成为一股社会风尚。高等教育不再是学院体制的专属，它真正得以惠及大众——在直播间，无数对世界和人生充满困惑和好奇的年轻人，得以窥见人类先贤的知识与智慧，感悟名师的洞见与风采。
让所有人都能拥抱和接触
今年4月，复旦“哲学王子”王德峰在抖音开播知识对谈节目《王德峰的哲学研修班》。他说，“这堂课属于正在思考的年轻一代”。
65岁的王德峰是复旦大学的明星教授，去年退休后，他将讲台搬到了抖音。目前，名为“王德峰的哲学研修班”的抖音账号，有101.6万粉丝，超过8300万的播放量。
首期节目中，他与5位年轻人坐在一起，探讨“重建中国人的精神家园”。他的语言极富魅力，言辞犀利，试图从哲学角度解析当代社会问题。“年轻的一代不再是想着怎么发财的事了吧，整个民族如果永远在为发财而奋斗，这个民族就是经济动物”“生活是最大的教育家”。
图源：抖音@王德峰的哲学研修班
有人说，这期节目带给自己很多思考，上班途中又看了一遍，“这是第三遍了”。有一位名叫西西顾的微博网友，用淡绿色的标签，将听课的笔记和启发制作了长图。他写道，年轻人感觉不到人生的意义是因为事业感的缺失——事业是个性的充分体现，“是你的才能和兴趣的结合，是需要你用一生来实现的”。
图源：微博
王德峰并不是唯一受到欢迎的“网红学者”，借助短视频和直播，越来越多用户养成了上抖音学知识的习惯。据《2021抖音数据报告》显示，截至2021年年底，已有92%的全国“双一流”高校入驻抖音，全年高校开播场次达14463场，网友观看公开课总时长超过145万小时。
去年，拥有超700万抖音粉丝的@清华大学 推出百余场直播课，吸引了超千万网友观看。@北京大学 则在抖音推出了199场直播公开课，内容涵盖经济管理、医学常识、人文历史、学科前沿等诸多领域。
这像是直播间的“百家讲坛”。开讲的教授大多是各自学科领域最顶尖的学者，人们足不出户，就可以接触到感兴趣的学科知识。很多在高校里需要定闹钟抢的课，都能跨越时间和空间，在抖音上看到了。
@北大历史 将阎步克教授的《中国古代政治与文化》课程发在了抖音上。阎步克的课程名额在北大是出了名的一座难求，有学生表示“从大一开始就想选阎老师的课，大三才终于选上。去晚些就没有坐的地方了。”而抖音上的“旁听生”有了和北大学子同步听课的机会，他们纷纷在视频下留言，“终于在抖音上等到老师的课，真的很激动”、“感谢北大老师为普通人传授人文历史，跟北大老师学习并不是遥不可及”。
图源：抖音@北大历史
复旦大学哲学学院院长孙向晨在9月25日的公开课中，选择了《在汉语世界中理解西方世界》这一主题，内容不乏其研究领域最前沿的话题。“毕竟是面向公众的讲座，对我也是很大的挑战”。涉及到学理概念时，他会通过举例子来形象讲解，再请线上助手对涉及到的人物概念，做出标识和注解。
图源：抖音@复旦哲学
同孙向晨一样，许多公开课的名师们都会认真打磨课程，正如戴锦华接受媒体采访时所说，“绝对不能够因为媒介形式的改变而简化思想，绝对不能做迎合与取悦大众的任何预设。知识并不崇高，但是知识是严肃的，思想更是严肃的，我们得认真地去对待……我要让他们真的感觉进入了北大的课堂。”
在孙向晨看来，这些触手可及的公开课有助于破除知识的壁垒。“这些人都是这些行当里最好的专家，他们把门槛弄得很低，让所有人都能拥抱和接触。”
除了人文社科，自然科学领域也有不少学者在参与知识普惠。中科院、中国物理学会等科研机构，相继推出“科学公开课”、“科学1小时”等直播公开课，让公众得以探索科学的奥秘。
左图：抖音@中科院物理所；右图：抖音@中国物理学会
太阳物理学家、中科院院士汪景琇在公开课中讲解了天文学中的太阳研究，特别是它如何引导了现代科学的进步。嫦娥三号探测器副总设计师贾阳，讲述了月球车“玉兔”与火星车“祝融”是如何诞生的，从星球车辆的设计过程入手，介绍空间环境及其效应，解决的技术难题，以及执行任务过程中发生的故事。
@中科院物理 所拥有314万粉丝，“从鱼到人的生命之旅”“中国的翼龙化石”“化学世界奇妙冒险”“揭秘银河系档案”“探访国家植物园”......越来越多富有社会责任感的科学家们加入直播间，用生动而有趣的故事普及科学知识。
“真正实现了知识的普惠”
1920年1月18日，在北大法科礼堂举行的北大平民夜校开学典礼上，蔡元培发出振聋发聩的呐喊，“‘平民’的意思，是‘人人都是平等的’”。“以前只有大学生可受大学的教育，旁人都不能够，这便算不得平等”。
“将教育传达给更多的人”，百年来，这一愿景成为无数知识人肩负的使命和抱负。最初，向公众传递知识局限于线下。许多高校开放了校园旁听，北大、人大等高校，为校内工友、职工组织平民学校。
保安学习微积分、食堂阿姨在中文系听诗歌课，这些动人的学习故事一度占据新闻头条，但这种形式能够抵达的人群十分有限。
2001年，美国麻省理工学院在《纽约时报》上宣布，向全世界免费提供课程材料，学生不需注册，就可在其网站上学习，这一举措拉开了全球开放教育资源运动的帷幕。
全世界数百所高校参与其中，无数人从中受益。伴随着全球范围内MOOC的火热，中国的高校也加入了慕课的探索。但这种形式，要自行到特定网站搜索，有时课程也较为零散，没有系统性，因此也面临诸多瓶颈。
短视频和直播的出现，是媒介生态的革命性变化。抖音的受众大，覆盖人群广，天然适合做知识传播的讲台。在清华大学新闻与传播学院教授、“人文清华”讲坛制片人、主持人张小琴看来，现代人生活节奏快，短视频也适应了许多人有效利用时间的需求。“让人们在碎片化时间中接受新知识，将无效时间转化成有效时间。”
2020年新冠疫情暴发后，学校纷纷停课，一片寂静。北京大学在抖音号上制作了一系列内容：光华管理学院老师策划了一批疫情对中国经济影响的课程，心理学院的老师针对疫情期间的心理调适做了系列讲座，体育教研部的老师则录制了在家如何锻炼身体的视频。
图源：抖音@北京大学
据艾瑞咨询数据显示，2020年，中国泛知识内容行业已成长为千亿级别的市场。疫情后，大众的兴趣点开始走出娱乐化，走向知识化，对于科普纪实、新闻事实等严肃向内容的关注平均增幅达16.7%，娱乐向内容下滑3.2%，2020年被业内视为泛知识内容爆发的元年。
为了适应受众深度学习的需要，北京大学和抖音顺势合作推出了“抖音北大公开课”，一周更新一次，把学校真正的课程搬到了抖音上，实现了抖音上的观众和校内学生的同步学习。比如北大心理学教授苏彦捷谈“自我觉知”问题、北大第六医院院长陆林讲解疫情下如何调节睡眠、北大肿瘤医院沈琳医师关于消化道癌预防与诊治的科普讲座。
@人文清华 也是抖音上的大主播，称得上知识含量最高的账号之一，385万观众在这里聆听汪晖、张明楷、格非、李强等学者的声音。为了让用户深度感受到学者的知识与洞见，2022年4月，“人文清华”和抖音合作推出两个新专辑，一个是以学者“人文清华”讲坛的公共演讲，辅以少量采访精剪而成，长度30分钟左右，另一个专辑是全网首次发布的“人文清华”访谈完整版《清华·访谈录》，是所有视频节目中内容最丰富，时间最长的一种。
图源：抖音@人文清华
在张小琴看来，短视频、中长视频是不同类型知识的传播形式。“短视频就像一支轻骑兵，在观众还不认识我们的时候，快速到达用户，凝聚用户。” 而中长视频可以看到学者访谈内容的完整版，“帮助用户学习更复杂的学理，建立认识世界的多元视角，感受人文气息和人文情怀”。抖音长短结合的节目功能，一方面方便网友根据需要进行切换，一方面也为高校的教育资源开放提供了新的、有力的工具。
当数亿人次看过清华教授的公开课，当千万网民能在线上听丘成桐们开讲，这就是知识与大众边界被打破的缩影，也让教育家蔡元培的愿景逐步变成现实。
可以想见，当名校们纷纷在抖音“组团营业”，当更多“富营养”的知识通过短视频和直播间被传送给大众，高质量知识普惠的图景也会变得更加可期和可及，到头来，更多人会从中受益。
文/林音
编辑 巩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