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李烟霞 编辑|燕子 图片|网络
生活周而复始,循环往复,一切都是旧的,一切又都是新的,就是在这日常而细碎的烟火里,便是被盛满了欣欣然的美好。三餐四季,朝暮与岁月并往,幸亏有你,感谢有你。----题记
一放学,妮就兴奋地告诉我:“妈妈,今晚0点抢购,双十一”,我看了她一眼,她眼里闪着喜悦的光。抓紧时间写作业、写作业、写作业,“奥利给,十点之前完成”!我一边看着我的书,一边看着她的小动作、小情绪,孩子的世界真的一览无余,十点十分有一款DJ制服抢购,据说是一千件,妮说,现在的女孩都会分别掉进三个坑里:JK制服坑、洛丽塔坑和汉服坑。“妈妈,我是被掉进最小的一个坑里的,扬扬姐是同时被掉进两个坑里的。”我脑海里立马浮现出,她满橱子各种格的格裙,印象中貌似还有前几天五秒预售了十万件的某网店格格裙,确实,确实好像是掉坑里了。
十点十分,妮倒计着时,5-4-3-2-1,她喊着,“哎呀,我没抢到,一秒都没有。”如此准备居然都没抢到,这都神速呀,我似乎看见一千个甚至几千个屏幕后面的孩子的脸,这坑。
十点半,我睡了,妮告诉我:“妈妈,零点我喊你,帮我抢购物车里的。”“好吧,只要你不忘了喊我。”“您没有要买的东西?”“好像没有。”看着我有点呆的表情妮也有点呆,试图也理解着我的世界。
朦胧中被妮喊起来,抢了格格裙,又沉沉睡去。
朦胧中听见熙熙攘攘,是睡梦耶?不是睡梦耶?接着更大的刺耳的声音传来,夹杂着狗吠声,鸡鸣声,真不是做梦,是弟弟和他那几个小伙伴深夜醉酒归来,不知是谁惹了谁,吵着叫着闹着,在深夜的寂静里,嘈杂着,由远及近进了家门。我起身出了房门,沿着阳台走下楼去,到了二楼,便看见几个男孩子踉跄出门的背影,再仔细循声,却也听不见,小院里灯光闪亮,寻亮而去,还真是多出一盏灯,想起中午妮描述给我的一句话:“爷爷嫌园丁伯伯把鸡饿瘦了,扯了一盏灯晚上也让鸡吃食,早上我下楼时看见我们家的鸡都蔫头耷脑的”。几只鸡,有的在笼子里踱步,有的在吃食,还有的昂着头若有所思地侧耳听着。
院墙上走着一只猫,步辇轻轻,不疾不徐,丝毫没有被打扰的痕迹。廊下的几只大鹅间歇性地叫,想必正对夜半来去匆匆的过客质疑不已。
回去的时候,妮也正竖着耳朵听外面的声音。
“不是叔叔和婶婶在吵吧?”,
“不是,放心吧,妮。”
“爷爷没被吵醒吧?”
“没,睡妮,明天还考试呢。”
“我也抢到那条JK裙了”
听了两首音乐才渐渐睡去,我看了一下时间已经是夜半两点了,那依然稚嫩却也初长成的小脸上安静而祥和,学习的重负压抑着娃娃的心。
“我会在这腥臭腐朽的日子熠熠生辉。”她在朋友圈里这样写道,是嫌弃、是压抑、是不得不的奋斗还是力争上游?微弱的台灯下书本高摞,整齐而有序,我曾无数次拍过她灯下读书时的背影,从幼年小小的,到如今近14岁超过大人的,跌跌撞撞,一路成长,逐渐着充满了少女的力量。
不能睡, 脑子里和过山车一样,白天没有解决的几件事,慢慢的一一思考过来,反正有的是时间,逐渐地,却也多少都有了点应对的眉目。
凌晨四点,鸡开始鸣叫,此起彼伏。
出门去看,彻夜长明的灯在院子里轻轻摇曳着,似乎提醒着鸡,夜晚要和白天一样过。路过老父亲的木瓜树,不由驻足,伫立树下,一阵阵的木瓜香便扑面而来,甜甜的,浓郁的,沁人心脾,令人不忍离去。从木瓜花开的浓烈到青木瓜的青涩,再到泛着黄色光泽的熟瓜的香气,浓浓淡淡,淡淡浓浓,多像一个人生命的旅行,阳光下、风雨里青木瓜必须低着头咬着牙砥砺前行,才能使得每一个腥臭腐朽的日子熠熠生辉,才能赢得琼琚,才能像花木兰一样葆着一个闪着光的坚毅的灵魂。
“披衣觉露滋”我脑海里浮现出这样的一句话,感同身受,且不禁笑出了声,如此这般的一个深秋的夜,老人和孩子,木瓜和鹅,“犬守夜,鸡司晨”却也能如此这般,也是别有的乐趣了。
回到房间时,七岁的小儿子已经起床了,姨妈在一边正做着工作:“时间还早呢,再睡一会吧?”“三更灯火五更鸡,正是男儿读书时,姨妈难道不知道吗?”睡眼朦胧的样子煞是可爱。“好吧好吧,科学家。”今天读的是“熊大叔讲文史之秦王赵政的AB面。”又一台灯下的小小背影,此时交织着窗外的黑,如同一幅剪影画。
这一夜。
后记:当天中午放学回家,小儿子坐在爷爷的腿上,抚摸着爷爷的手说:“爷爷,大自然是有规则的,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您的鸡整夜吃食不能睡觉,对它们的身体可不好。”“知道了,小,爷爷知道了。”爷爷笑着说。
当天夜里灯没开,小院恢复了原有的宁静。
第二天鸡六点打鸣。
作者:李烟霞,喜 一房一院,煮茶看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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