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嫁人前家中的餐标醋就是可有可无的替代品,也可能与主厨的风格有关,母亲是家中食材的一级执行者,她几乎可以所有的菜品都不与醋沾边,即使吃饺子这类的非得让醋调味的这种,母亲也可以辟出新路来,蘸点水或酱油就打对了,至于白醋一类的,酸度更高一些的,母亲只是备一点,但常会时间久了整家的时候丢掉。
这样看来,我就是在无醋一家长大的,生活中虽然少了一味,所幸也无伤大雅,依旧平安长大。
嫁人以后,别的适应和融入挺快的,也自信能力尚可,但有一点还真的是格格不入的那种,那是怎样的一家子人呢?
在所有调味品中,他家只有对醋的要求高,必须是那种陈醋,酸度特别高的那种,有时要找个认为的味可以的种类,不惜走远路,花大钱求得,很执着。
然后在吃饭时,也更让人受不了,属无醋不欢型,做烩菜汤品搁醋是必须的,有些绿叶菜什么的完全可以靠颜值取胜,而且一放醋就失了食材本真的味道的也要加醋,有时一炒好菜,就要问一声,没味呀,没搁醋吧,之后倒一股,整个菜的味道变了,但人家能吃惯呀,而且不仅是炒菜,就是买来炸菜一类的小菜,人家调得各种味已经很好了,他们还是先倒一碗醋,后夹了小菜到醋里走一遭,津津有味地吃着,还有更夸张的,就是吃剩下的,咕咕几口都喝下去了,嘴还吧唧说,真香。
此时,也仅留了我这个看客目瞪口呆地在边上空感慨,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感觉一下子掉进醋罐子里,我的妈呀,这日子要怎么过?
而生活就是这样,无论喜欢或不喜欢,都在继续,也是变通的理念的支撑,改变不了别人只能改变自己,以变自己为点,适应不变的环境。
也为这个习惯问题,与家人折中了一下,就是在放醋前,先舀一碗或拔点出来,各不相干,也就各自安好了。
后来,与婆家人处久了,也一起探讨吃醋这件事,婆婆说早先在乡下时,他们住得是窑洞,那时无论是经济还是物质都匮乏,他们一有空闲还做过醋,做过黑酱。
她说很费劲的,就用粮食或米糠用一种工艺,忘记是什么名了先做成粬,然后再晒呀,放呀,很多也是很久的过程才能制成,说小时候他们就是在那个环境下长大的,到了冬天,整个屋里都是那个味,然后从制作的辛苦到爱上到欲罢不能,很远的一段经历,但也是深刻的记忆。
后来,有一年在老家住过一段,也到了秋冬季,正是天气下了霜的时候,村里有人去山中砍了沙棘回来,还一起做过沙棘酱呢,小小的一瓶酱子,从带刺的枝上剪下来,一不溜神,手上扎得都是口子,然后清水洗,然后火上熬,新鲜时或煮时间短一些,搁了糖,酸甜酸甜的,口感非常好,要是久了,就成了黑的了,有点象酱,但还是有酸度,更象是二者缔合体,不过也太费劲了,一下午的时间,好象只能做成500克左右的一瓶。
那顿饭,也破天荒的加了酱子,虽然有点酸,但貌似也能接受了。
似乎因为辛苦劳作换来的东西,倍加珍惜,也更加喜爱。
原来无论是什么都是有缘由的。
也因为这样的改变,慢慢地与婆家人的相处融洽了。
然后,吃醋这个习惯就这样被改观了,也落俗地被同化了,进步与否不好评说,也总结出一点生活哲理,改变其实没那么难,只要愿意,还有学会适应,就是一种进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