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10月16是一个好日子。
胖子结婚了。
收到婚讯的那一天,我激动着,颤抖着,以为我会当伴郎,但是我的“以为”很快落了空,不过我没有停止安慰自己,因为我知道,胖子对于我比他帅这件事还是一直耿耿于怀的。
胖子是我大学四年最好的兄弟。我们整天混在一起:一起逃课、一起上网、一起学习,不亦乐乎!
就像当初承诺的那样,不管身在何处,他的婚礼我是无论如何都要参加的,所以,婚礼那天我也算是兑现承诺去了,更是去见证幸福的。
看着胖子挽着新娘走过红地毯,拜过双亲和天地,我按下了快门,留下了胖子人生最幸福的一瞬间。
二
至于胖子是怎么叫起来的,记忆中已经模糊了。因为当年胖子其实并不太胖,但是我们思维中总有个可恶的相对而言,和我们几个比起来,他也就“脱颖而出”了。这反而恰恰又印证了那句话,“每个宿舍都有一个胖子”。没想到这一叫就是九年。九年的光阴也让我们的年龄从2字头的开始来到了2字头的尾巴。而立之年的概念在很多人头脑中依旧根深蒂固,胖子在那之前立业又成家,值得恭喜,也让我羡慕。
九这个数字在我们文化中的地位颇高,代表着万象更新、天道轮回。九九归一,是一个轮回的结束,又是一个轮回的开始。
九年前,我们一起进入北方一座小城开始了大学生活。开学那天,天高云远,人声鼎沸,整理床铺时,我和胖子相互打了招呼,记住了这个肉呼呼的室友,这为将来的“胖子”绰号留下了第一印象。
胖子的老家离我们很近,一听到她的名字,我倍感亲切,有种未曾谋面却已神交已久的感觉。因为我们那个山沟沟能接收到他们家乡的电视信号,每周六下午都会播电影,在当时娱乐活动不怎么丰富的岁月,这自然是非常美好快乐的回忆了,所以从一开始就对胖子有了更多的亲切。
胖子开朗活泼,生性幽默,很招女生喜欢。军训期间,一位青岛妹子倾心于他,字正腔圆、感情饱满、情意绵绵的“小胖哥”成了这位同学口中的高频词汇,而我们的小胖哥“不解风情”,毫不客气得对其以“兰妹”之称予以反击。只是“我本将心照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兰妹喜欢“明月”,可惜“明月”偏照沟渠,你看,又借机损了胖子。这一段一厢情愿也成了宿舍卧谈会中经常调侃胖子的话题。军训期间留下了那么多好玩的回忆,一位同学五音不全,但是依然以大无畏的精神为全班演唱了国歌版的《大海》,成功得为自己争取到了“大海”这个响当当的名号,我们都表示佩服。顺理成章地,“大海”伴随了其整个大学生涯,时刻提醒他军训时“出过的丑,犯过的错”,估计他内心应该澎拜了整整四年吧。
对历史的热爱、对时事的关注、对学校和专业的看法等等一系列共同的好恶标准让我和胖子成了最志同道同、最有共同语言的朋友。这也就是所谓的人以群分吧。
我们最喜欢的老师是教语言的李老师,经常跟我们聊历史、聊现实。我们俩对历史和时事都痴迷无比,自然也是李老师在座学生中最忠诚的粉丝,我俩每次上课都听得兴趣盎然、频频点头,久而久之,这种“遥相呼应”竟然让他记住了我们。临近毕业时,李老师给我打电话,说系里要搞一个考研经验交流会,你们这一届学生,我也就认识你们俩,你们来一下吧。李老师是一位人格独立、心系天下,有人文情怀的老师。他的那句“无欲则刚”,依然萦绕耳边!这就不得不提另一位让人恶心的老师,一次公然在课堂上咆哮“百无一用是书生”,她的名字都没在我心中留下,只记得是个女的,写字极丑,而且她还误解了黄景仁,令人作呕。
胖子有烟瘾,一起混了那么久,我没有跟他学会吸烟。唯一一次印象深刻的是在某小区里边的石凳上,胖子燃起一支烟,看着我,来一支吧。我说,好,尝尝。没什么特别的感觉。难怪有人说,“哥吸的不是烟,是寂寞”。那时候我们都很穷,过得很节俭,胖子烟瘾不小,他跟我说一天只吸两支烟,我说烟瘾上来怎么办,他目视远方,只说了两个字忍着。估计我点起那支烟的时候,胖子的心也点着了,烧疼了……
那时候,非主流文化火遍大江南北。发型都是爆炸的、音乐都是摇滚的、QQ签名都是矫情的、网吧里都是玩炫舞的。我们在网吧战斗过的日子依稀眼前。
说到网吧,是我们当时课外最主要的娱乐活动了。每次去上网就跟过年赶大集似的,那个高兴哟。一小时一块钱,四块钱通宵,虽然现在看来很便宜,不过在当时还是觉得奢侈,但是心里很幸福,所以啊,幸福有时候就那么简单。混的久了,学校周边的网吧都逛了个遍。开始,我们的最爱是情鸟网吧,主要是价格低廉。那里的女老板伶牙俐齿,波涛胸涌,是胖子的梦中情人,男老板胡子邋遢、猥琐不堪,一生专注玩网游,是我们一直吐槽的对象。后来随着后来几家装修豪华、环境舒适、设备较好的网吧崛起,我们的战斗地点也就慢慢转移了,不过胖子对那个女老板倒是念念不忘。那时候上网的男生女生都很多,上网内容也比较丰富,QQ聊天、写空间日志、玩人人网、看网吧老板下载好的电影。不像现在,电脑都普及了,手机都智能了。哪还有人在网吧里认真地写空间日志。当时都听MP3,上网要下载很多歌曲。后来MP4、MP5纷纷出现了,于是下载电影又成了每次上网的重要目的之一,连下几部电影,一周的娱乐消遣也就有资源了。很多获奖的经典电影,都是这样看的。
胖子曾经在楼道跟人发生了冲突,胖子自然有把子力气,那人吃了亏。结果午休的时候,有人敲门找他。胖子穿衣下床,我知道肯定对方喊人找茬来了。我想都没想,马上跟了出去,嚯,一开门,乌压压十几个人,寡不敌众啊,这硬拼我们势必要吃亏啊!看胖子已经陷入对方的汪洋大海中了,我赶紧营救,自然也挨了一些拳头。我紧拉胖子回到我们寝室,对方不依不挠,一家伙还卡住我脖子,恶狠狠地,说关我屁事。我去,我这暴脾气,这还了得?抄起我们寝室的板凳抡了过去,那一记重摔,没打到人却吓到了人,对方的气焰也就被压下去了。而后此事也就不了了之。原来功臣是我们寝室的凳子呀。后来,我还想应该在门外跟对方大干一场,我俩背靠背与对方酣战一场,哈哈……不过,想归想,幸好局面稳定下来了,否则真的不知道会出现什么后果。
大学生活当然也少不了学习,只是我们当时成绩都很一般。不过我们几乎每天都去图书馆上自习。看过几部小说,写过几篇文章,至今记忆犹新,收获不小。后来,大三下学期开始复习考研,前前后后十个月的时间,充满了酸甜苦辣,幸运得是我们都坚持下来了,而且都成功得考取了目标学校。
又一个三年的读书生活,虽然不常见面,忙于和周围的新生活周旋,夜以继日,年复一年,但我们依然互帮互助,互相加油打气,还好,一切照旧。研究生毕业,我们都从事了教育行业,工作也已经进入了第三个年头。几年的求学工作也画上了一个圆满的句号。
三
九年了,一个开始的结束,也是一个结束的开始。
见证了胖子考学、就业等人生重要阶段,现在又亲眼看着他结婚进入人生新旅途,为他高兴。
胖子对待每次经历的态度都是那么认真、那么踏实、那么投入。不敷衍、不玩弄,全力以赴得去珍惜,去维护,永远保持着诚挚而饱满的真诚。他的婚礼,我当然要去,不然怎么能对得起我们的青春,我们的兄弟情谊早已跨越了那些礼貌或虚伪的寒暄。这一次相见,我们没有因为选择的不同和面对的不同而有些许改变。
太多感叹,回忆太美好,走得太匆忙。
期待、祝福,期待胖子的成长与改变,期待他活出生活的味道与幸福。
真心得祝福,祝福一世安好!祝福兄弟情长!
四
婚宴上,接过一对新人递过来的酒杯,我说道,白头到老,百年好合。
你的婚礼,我当然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