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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我皆薄情】故事:她入宫多年没有受到过恩宠,但去世后皇帝抱着她的画像独自忏悔。

时间:2023-02-02 13:31:50 阅读: 评论: 作者:佚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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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言

大舜朝内宫中东南有高层建筑,高层建筑内有可爱的美人角。世代相传的国王们把自己最喜欢的女人的画像藏在角内,稳重要留在千百年后,不要忘记。

那么,王毅真的没有能活一千百年的。只有玲珑美人阁的绝世容貌,千百年不败。

1

他低着头,正在保存一幅画,突然听到门外有几声尖叫。

但是过了一会儿,淡紫色的影子飞快地靠近,向前走了三四步,问道。“喂!你是强词夺理吗?”

他当然是江浙媒,在这个词源画所中最著名的御用画家江氏之后,他传到了他的一代人当中,更是得到了皇帝的信任。虽然年纪小,但已经可以管辖这个庞大的词源化所了。

姜蝶梅知道来者不善,但还是抬起眼睛看人。

这个女人生了一双清泉那样帅气的头发,灵感,还有嘴唇角微爱丽丝,它生气了,不觉得有多可憎,反而漂亮动人。

只是.

淡紫色如此华丽,虽然她衬托得明丽无比,但他却认为她穿清雅的颜色更好。美丽。

姜蝶梅一时这样想了很久,没有动,也没有说话。

那个女人反而有点受不了,瞥了他一眼,想发作,不知为什么“啪”地笑了。

“连你都觉得我很帅,是吗?"她笑得像花一样,用半娇的方式说。"那你手里的画家们怎么把我弄得那么丑?“”

“什么?”强词夺理有些解不开。

那个女人举起手,把一幅画扔在江折页前。

姜蝶梅一眼就能看到。那卷书以新入宫的修女的祭礼展开。画着“修女唐宁”四个字。画中,穿着淡紫色宫衣的女人展开了摘花的动作。

平心而论,画这幅画的画家的绘画技术确实很一般,但也没有把这个明浩汤宁的女人画成“丑陋”,只能说没有把她的美丽都展现在纸上。

「你怎么能得到呢?姜蝶梅问道。

按理说,修女的画卷应该画好后进口到仓库里。

罗丹宁扬起眉毛,理直气壮地说。“你们仓库的墙太短,门户也不严格。你以后要教人小心。否则,丢了什么贵重的东西,你会惨的。”

2

姜蝶梅战略一问,就知道那个修女唐宁是这次选秀中的佼佼者。

据宫内传闻,那个汤宁出身优秀,龙颜出众,品性难得的文雅大方,似乎有机会进入周重宫。然后手下的画家们多少有点说话,走过来和他一起说。“江大人真有眼力的时候,一眼就能真正知道凤凰,只怪我们画得手艺差,进不了贵人的眼睛。

姜蝶梅什么也没说,听到有人夸她“稳重”的时候,——不知道他为什么不是“陈峰”“贵人”,只答应和唐宁重画一幅画而已。

而且他再也不让唐宁画画了,只凭记忆,几支笔,他们画了唐宁的样子。

明亮的眼珠很好,笑脸像花一样。

梳的是简单的发型,穿着浅水碧水白梅的裙子。

画得清凉清爽,但小心地拿着裙摆,趾高气扬地快步走着,反而显得生气勃勃。

最后,姜蝶梅想了一会儿,在空白处加上了热闹美丽的春花。这也是寻常修女画像的制式。

这位修女画像发出后不久,皇帝派人转交了他。

“江景,老实说,在这个修女唐宁的家里,到底给你封了多大的红包?”皇帝脸上带着笑容,实际上有点像开玩笑,把那幅画扔在他面前,“老奥因为你故意笨拙,故意画了那么多俗不可耐的花,我也一眼就能看出来。——是你亲笔画的。”" "

姜蝶梅赶紧跪了下来。

“微臣不敢。单击

“那你倒是说说。”座位帝王没有让他起床,只是淡淡地笑着说。“不会吧.你却被这个女人的美貌折服了?”

说不好这句话就是不敬的罪名。天子的后宫修女怎么能让他垂涎呢?

姜蝶梅很快说。“龙信病名,这件事果然是大臣监督御原华不力。大臣前天检阅了这次修女的画像,实际上发现画的大部分不如仁义,所以借此机会整理了一下。实际上不满意,长官不得不任意地、当场再画一次,教他们信服警句。我想后来改变了。单击

一言以蔽之,皇帝又笑了。"我只是随口问了一句,你却说得这么严肃。"

几天后,那个修女唐宁真的第一次被皇帝看到,时针后被封为清妃,但没有像宫中人推测的那样进入主重宫。而且,两天后,修女中的美人一一获奖,位置不同。

只有清妃册封当天,皇帝指责太监,另一个奖项来了,告诉姜蝶梅画画还有另一个奖励,他画得很漂亮。

姜蝶梅被清妃又叫去了她的宫殿。

图中所有人都认为清妃也有奖励,但江妃梅花不愿意进入寺庙,我看到清妃唐宁一个人站在里面,甚至贴身宫女也没有留下,只是低下头,不知道一个人在想什么。

姜蝶梅不敢再看,低下头说。“皇后的前身来了吗。但是为了再次为皇后画画?”

唐宁一下子笑了,虽然没有像那天那样笑得那么漂亮的女孩子,但是温柔地对他说。“你倒是先告诉本宫。你那修女图是怎么画的?”" "

他不是那样的。

知她为何要追究起那幅秀女图来。那时她要他重新为她画一幅,他也并未寻她,只一个人悄悄便画了,大约是指此事了。

江折梅只好道:“臣自幼便过目不忘,看过一回……便画了。”

“江折梅,你可知罪?!”棠宁却突然冷哼一声,言语变得严厉了起来。

江折梅徐徐俯首,只道:“臣愚昧,还望清妃娘娘指教。”

听得她又道:“江大人如何擅自主张?本宫并无一件这样的衣裳,可却偏偏进献了这么一幅画,皇上上回来问本宫为何不穿这衣裙,倒让本宫如何作答?”

江折梅面色淡然从容,只道:“臣浅见,清妃娘娘若想要这么一身衣裳,只消叫人照着去做一身便有了。”

3

旁人不知,江折梅却知晓,棠宁其实是有那么一身衣裙的,只是,或许并未带入宫中来罢了。

在画所里那一面,并非二人初见。

江折梅虽则为御苑画师,又受皇帝信重,但也不敢就那么故步自封,时不时的,也要去寻一两处好地方,画一画旁的东西。

郊外云岩寺就是一处好去处。

去岁深冬,他偶有所感,去了云岩寺后的梅园,绘了三日雪梅,却不管如何也不满意。到了第四日里,却见远远有个女子,自那梅树之后急匆匆地走来。

明眸善昧,笑颜如花。

梳的是简单发式,着的是一袭浅水碧绣白梅的衣裙。

那女子分明打扮得十分清雅,却偏偏生了一副灵动的性子,拎着裙角急匆匆地赶着。身后还有个拿着斗篷的小丫头,一壁跟着一壁喊:“小姐!可慢些!这么冷的天,可要先将斗篷穿好!”

“我不穿!穿着碍手碍脚,跑起来也不灵便。”那女子声音轻灵悦耳,“你快些,爹娘肯定早就到了,就等着咱们呢。”

“还不是小姐非不肯走大路,要来看什么梅花……”那丫头嘟嘟囔囔,声音渐小,后头再说什么却听不清了。

江折梅怔愣许久,眼看着那女子就要到眼前,他急忙忙低下头来,避让开了。

——就看着一抹裙角自他眼前翩飞而过。

到那日午后,他又见着了她一回。

他要去寻寺中方丈,有小和尚告诉他,方丈在偏殿内。哪知他却走岔了路,绕去了正殿后门,才一走进去,便听见一个略有些耳熟的声音。

“信女棠宁,诚心许愿。不求将来富贵荣华,只求世上有人知我信我,心中唯我一人而已。”

他听得这一句,连呼吸也不敢了,忙停下了步子。透过一片香火缭绕,他远远看见那一角浅水碧的衣裙起身了,又诚心拜服,再站定。

又有零星的低语传来。

“小姐总爱胡说,这世上男子哪个不是三妻四妾……世上男子皆薄情!”

“我将来的夫君必不能是!”

“再者,小姐将来可是要入宫的……寻常人也就罢了,皇帝皆是后宫众多……”

“那……便求他心中挚爱只我一个!”

4

后宫流言总是一日一个变化。

从前还总有人说清妃迟早要坐上中宫之位,可后来,传言又说另有一美人后来居上,十分得宠,先被封为雅妃,又升做了贵妃。至于从前的清妃,原本是受宠的,后来却不知与皇帝发生了什么争执,皇帝便两三个月都不去她宫中了。

宫中人总是最捧高踩低的,个个都去奉承贵妃了。又不知为何,那一日的事情终究还是被传了出去,便有宫人说,贵妃再往上升一回,便是要做皇后了。

江折梅倒没理会那许多,只偶遇到过棠宁一次。

那回是皇帝说要赏前代的仕女图,他不放心让手下人去送,亲自捧了盒子,拐了小路,却不巧撞见一场剑拔弩张的场景。

江折梅认出来,那个气势汹汹的女子,正是宠冠六宫的贵妃。

“……清妃妹妹素来伶牙俐齿,不但在本宫面前放肆,竟在皇上面前也胡言乱语。”

贵妃眉目生得艳丽,又特意描了大妆,一旦发起怒来,竟显得面目有些扭曲了,“否则,怎会遭皇上厌弃?你以为你又有什么资本做皇后?有什么资格做皇上心中唯一珍爱的女子?真是笑话!”

听这话中的意思,竟是贵妃从皇帝那儿听了一些关于清妃棠宁的“胡言乱语”,这才要来她面前好好打压她一番。

而她被这样当面斥责,面上却并无一点情绪,只冷冷淡淡,一语未发。

那贵妃大概是被她这样的姿态给刺激了,愈发生气,指着她又是一顿好说,说到后头,什么难听的话也都不管不顾地出口了。

她却终于抬了抬眼眸。

“你若只贪图权势地位,倒不必来我面前说这些,我根本从来也未曾稀罕过。”

“你说什么?”贵妃横眉冷目,“你敢说,你从未想过做皇后?”

她又不言语了,贵妃便如同逮住了话柄一般,又将其羞辱一顿,才趾高气昂地离去。

可江折梅却能猜测到几分。

她想过做皇后,却并不是为那权势地位,而是她从前以为过,做了皇后便是皇帝的“唯一”挚爱。而如今,入宫之后受尽冷落,许是她已不那般想了。

江折梅看着她垂首沉思的模样,想一想她初入宫时,甚至胆大妄为,要翻入画所偷画之顽皮,与如今判若两人,心中竟有些不忍了。

三两步走上前去,他将手中的那一幅仕女图打开来,展示在她的面前。

她抬眼看他,道:“江大人也是来讽刺我痴心妄想?”

“臣有一点浅见。”他看着她,徐徐道,“皇上问起那一件旧衣裳,给娘娘封号为清,又钟爱如这般的仕女图,不过是因为,皇上喜欢的,便是这样清雅的女子。”

他自皇帝还是太子起,便知晓皇帝的喜好了。

皇帝从不喜浓妆艳饰的女子,只是宫中素来流行华服艳妆,便人人都以为帝王便喜欢这样的富贵华丽。便是她也一样,她存着一颗稚子之心,便是入宫,也以为这是她的夫君,当以她为爱,她便要为悦己者容,择那些艳丽的颜色。

却不想,其实是本末倒置了。

“其实,娘娘本质清雅,恰是皇上所钟爱。”

他说完这话,又小心翼翼将手中画卷收入盒内,拱手为礼,将将要退下。

她却忽而伸出手来,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她的指尖微凉,却好似有一团火似的,竟灼得他有些无措。

“早听闻江大人是个清高之人,怎么倒愿帮我这个无宠的小女子?”她嫣然一笑,“江大人画过那么多美人图,难不成还觉得……如我这般的庸脂俗粉竟能入眼?”

“臣……不敢。”

5

宫中又有传闻,说是清妃棠宁寻不着以前的一身衣裙,便又重做了一件,又特特穿着了去给皇帝看。也不知说了什么,清妃又再次得盛宠。而从前十分得宠的贵妃,却被皇帝抛至一边了。

如此看来,原来之前皇帝只是与清妃有所嫌隙,才宠爱贵妃,而实则皇帝心中最最看重的,应当还是清妃了。

时已入秋,皇帝一时兴起,要外出游猎。后宫众多女子,皇帝却只带了一个清妃伴驾出宫,其余女子皆被留在宫中。

江折梅也得了令,随驾前去。

三两日工夫,他已绘了好几幅皇帝狩猎的英姿,又画了几幅秋日美景,皆得了皇帝的赏识,给了重赏。

到第五日,却听得皇帝突然宠幸了一个随侍的宫女。

他听了消息,不知何故,心中发慌,就在猎场里绕着走了几圈,偏偏就撞见了传言之中被冷落的清妃棠宁。

棠宁一见是他,便淡淡一笑,只是那眼睛里并无半点笑意。

“江大人真是好本事,画个图,也能让小宫女借着光攀上枝头。”

“什么?!”他且惊且疑。

“皇上看了大人的秋日图,说秋日风光甚好,要一人去赏,谁知恰好那一处美景之中,有个宫女……皇上不知怎么就看上了。”

江折梅听到这儿,总算有些明白过来。

若说皇帝真对一个宫女有多真心倒也不见得,不过如赏秋一般,只是随兴所至,兴之所起。这一点子事,对贵妃那般的女子来说,也许并不如何,可对棠宁来说,却不知该要如何去想了。

棠宁嘴角浮起一丝苦笑来,“其实,入宫之前,我便知道,既嫁给皇帝,便得不着什么‘一心’,果真如贵妃所言,是‘痴心妄想’了。”她这样没头没尾地、突然地说到这么一句话来,目光却缥缥缈缈不知看向了何处。

他一时不语,又不愿就这么走开,竟傻愣愣呆于原处。

他心中自是明白,她并非真将他当成了知心人才说这些话,而是心中苦闷,不知该对谁言,许只因为那一幅画,那一件衣裳的缘故,才随口说与他了。

两人久久都未再开口,待到江折梅再抬首时,才发觉自己前几日所画秋日美景,皆不如眼前她立于萧索秋风之中的模样。

秋之美,许有一半是因那绚烂之色,可到底还是那落寞的姿态更教人迷恋。

几日之后,猎场之中出了一桩意外。不知是何处的歹人,竟在夜半时混入了猎场,有一个功夫极厉害的,竟躲开了重重守卫,径直冲入了皇帝驻扎的帐篷之内。

当时清妃棠宁正在帐中,就在那千钧一发之际,她毫不犹豫地挡在了皇帝的身前。

清妃被一剑刺伤,皇帝震怒。

6

清妃在回宫三日之后终于醒来——宫外云岩寺的方丈送来了特制的灵药。

据说这云岩寺的方丈自幼研习医术,又曾云游四海,收集各种药书与药方,医术极为高超,只是一般人都不知晓,他也很少与人看病。这一次,是皇帝亲自去云岩寺请他来,他才入宫为清妃疗伤。

待到清妃醒来,皇帝果真开了口,要立她为后。

便是棠宁自己,也没有想到,经过这一回,她竟还能大难不死。只是虽则醒来,可她还觉得自己胸口的伤处痛得厉害,便是稍想动作,也须得两个贴身宫人小心翼翼地助力于她。

因她伤重,又因这伤是为救皇帝而舍弃自己的性命不要,皇帝也日日夜夜都陪伴于她,悉心照顾。

棠宁经过这么一遭,才觉出,什么皇后之位不过是锦上添花,她是真爱上这个男子,所以才愿为他而死。那么,做不做皇后倒没什么要紧了,后宫之中有几多女子似乎也不重要了。

她只想皇帝如此时一般永远陪伴着她,只要皇帝心中挚爱只她一人,便心愿足矣。

眼看棠宁身子渐好起来,皇帝亲自送了许多赏赐,又陪着她说了许久的话。

到汤药送来,皇帝亲自扶她起身,以药匙舀了一勺药,轻轻吹凉,才状似不经意似的问了一句:“爱妃,你入宫之前,与江折梅可是旧相识?”

棠宁倒并无防备,略想了一想,便道:“许是见过,可臣妾却一点儿都不记得了。臣妾也问过江大人,他道不过是萍水相逢。臣妾料想应也是如此,否则,臣妾不应毫无印象。”

皇帝却又不言语了,只小心将那一碗药都喂下去了,又用手帕替她擦了唇角,才轻轻笑道:“看来爱妃有所隐瞒,不愿实言相告。”

棠宁这才觉出不对来。

“皇上这是什么意思?”

皇帝面上却渐渐显出一点阴沉之色来。

后来,便是在清妃养伤之时,皇帝立了贵妃为后,就在那几日里册封了,让贵妃入主中宫,而令立清妃为贵妃。

可自那之后,皇帝却再没有踏入清贵妃的宫中。

江折梅只听得棠宁的伤一时好一时又坏,便有些心焦,他略想一想,最后带上了一应的画具,又带了个画工跟着,才踏入清贵妃的宫中。

“臣冒昧前来,是想为贵妃娘娘再画一幅画。”

江折梅不敢抬头看那卧床之人,只站在纱帘之后,拱手行礼。

她卧病在床,声音也弱了许多,再远远传来,透过那纱帘,更显得有些缥缈无力。她道:“本宫如今这模样,还有什么好画的?”

“臣……从前那一幅画得不好,今日愿再为娘娘画一幅。”

他说的是尚还是秀女时的事了,那时的那一幅画,他其实未尽全力,只怕画得太过惹眼,令帝王起疑,又怕太过用心,教人看出他的心思来。

他画过许多美人图,却没有一个女子如她这般,能让他念念不忘,令他黯然心伤。

她却久久才叹出一口气来,朝他冷冷道:“我如今这副模样,还能入画?呵,江大人是在可怜我,还是来嘲笑我?”

他只作不闻,淡道:“臣就在帘子后边画。”

他令画工摆案铺纸,匀好墨,调好彩,并不看那纱帘后的景象一眼,就那般自信落笔。

空山新雨后,天气晚来秋。

他寥寥数笔,不画秋之绚烂迷人,却能将那秋日美景画得清新脱俗。而那立于秋色之中的美人,也不画那容色,只画了个萧索的一抹身影。虽则看不见是个如何的女子,却自能从这一幅画中,看出那女子的寂寥与深情。

待到画毕,他告了退,却并未将那一幅画留下,而是带着去见了皇帝。

只是不巧,如今的皇后也在一旁。

将那一幅画送上去,皇帝蹙眉看着,一语未发,皇后却在一旁冷笑了。

7

其实江折梅并未有欺君。

他画下那两幅画,真就是因对她的情思有所感怀。他画过许多美人,却无一个有那般纯粹炙热的一颗真心,令人心向往之。

隔日便有消息传遍宫中。

御苑画所原本最得圣宠的江折梅江大人,因一幅画没画好,惹得皇帝大怒,将其贬斥出宫,令其终生不得再入宫,亦不得再执画笔。

在离去之前,他偷偷扮成了小内侍,买通了宫中侍卫,去见了她最后一面。

即便是有云岩寺方丈的灵药,她的伤病却反倒发作得厉害了。她不肯让他见她容颜,只隔着纱帘问他,还要来见她做何。

他是来请罪的。

他自以为能揣测君王之意,擅作主张,献上了那么一幅画,却反倒是害了她,让多疑的帝王以为他们私相授受,有不可告人的私情。

然则她却好似并不在意,只淡淡笑了笑。

“这有什么,只不过多一条让他厌弃我的理由罢了。”她咳嗽两声,又缓缓长叹道,“事到如今,我也明了,的确是我痴心妄想罢了。这世上,哪有什么真心人。”

她的确是一心一意,要将自己的夫君当作唯一去挚爱的。

可她的夫君却不单只是她一人的夫君,更是一个兴之所至便可宠幸许多女子的帝王。若这个不愿理他,他可去那个的宫里。若有人对他有所要求,他亦只会觉得烦恼与厌倦。

甚至在她为他抛舍性命重伤之际,他还是心存怀疑,一丝一毫也不信任于她。大概对他而言,既然她不能令他满意,他便能狠心绝情。

他是这世上最无情之男子,可谁教她偏嫁给他了呢?

弥留之际,她倒是想起了江折梅为她画的那一幅秀女图。穿那一身衣裳的时候,她尚还年少,还怀着少女幻梦,以为会遇见一个视她如珍宝的一心人。

她深深叹了一口气,半是玩笑,半是认真道:“若我未曾入宫,说不准,江大人还能多为我画几幅。”

或者,未曾入宫的话,她还会如画像中的那般,还是旧时模样。

这话听似随口一说,可又令江折梅忍不住多想了一想。

若她未曾入宫……

若他当年那惊鸿一瞥之后,便去寻她,将她娶回家中,珍重待她……也许他家中那一间小小书房之中,都能挂满她的画像。

——那会是他一生的瑰宝。

8

数十年之后,寒冬。

江折梅一人在家,忽听得有人叫门。打开门来一看,却见门外停着一辆马车,车上走下一个男子,只看他一眼,便先一步进入江家大门。

江折梅怔愣一回,赶紧跟了上去,跪拜在地。

“草民江折梅叩见皇上。”

皇帝看一看他,又看了看屋内布置,居然一幅书画也没有。于是一抬手,叫跟来的内侍将马车上的东西搬下来。

——那是一整套的画具。

“你再为朕画一幅画,最后一幅。”

“草民不敢。”江折梅并未起身,只道,“宫中御苑画所之内人才辈出,皇上要画什么,应当由御用画师来画。”

皇帝面上却有些愠怒之色。

“……这一幅画只有你能画好!”

江折梅略顿了顿,半晌才道:“不知皇上要草民画什么?”

“就……就为朕画一幅……美人图。”皇帝深深叹了一口气,“……要画朕最爱的女子。”

他微微一颤,却还是坚持道:“草民愚昧,不知皇上心中所爱是为何人?”

这一句话,是他问的,亦是替多年前逝去的某一个女子问的。

皇帝却只肯深深叹上一口气,道了半句话,“朕后来……总是后悔过的。”

“为朕再画一幅美人图”画师跪地小声道”可娘娘早已去世”

他后来又遇着许多女子,其中亦不乏美色,却再也没有一人,会有那般深爱着他的样子,再也没有一人,能让他许多年来念念不忘。

后记

就在那一年,大巽朝的帝王在内宫之中东南处建了一高楼,高楼内有一玲珑美人阁。皇帝在临终之前,将他此生最爱女子的画像藏入其中,因此而给后人留下许多传说。

此后的帝王们亦感怀这一传说,也纷纷效仿,一代又一代,竟将玲珑美人阁都放置满了。

只怪的是,数十美人图之中,幅幅绘的都是美人倾城容色,唯有第一幅却有些不同。

那一幅画上,画了一枝梅花,开在隆冬之际。花下有浅浅足印,眼见得那足印尽头,有一抹素淡的浅水碧颜色,仿佛有美人才从这一枝梅花下走过,渐行渐远,再看不见。令看画之人徒留寂寥与遗憾。她入宫多年从未获得恩宠,去世后皇帝却抱着她画像独自忏悔。

有年老的宫人道,其实那个皇帝从前并不知自己最钟爱的女子便是这画中女子,待到后来那女子病故,帝王才发觉满宫里的女子,唯有那一个女子才是真心爱他。可惜佳人已去,只如那幅画一般,留下无尽悔恨。

可又有人道那老宫人说得不对,说这女子分明就是帝王最宠爱的贵妃,一生荣宠不衰。皇帝爱她容颜,既想留下纪念,又十分霸道蛮横,只觉那女子的绝世姿容只能给自己一人欣赏,不想让后人窥见,才令人画下那么一幅画来。

传来传去,反倒是后一种说法流传了下去。

人总相信自己更愿意相信的。

谁要管那从前的是是非非、爱恨痴缠?(作品名:《深宫美人图:梅花落》,作者:丫梨。来自:每天读点故事APP,禁止转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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