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人说，河流相交的地方一定会诞生智慧。

四川省管辖的地方级宜宾就是这样的地方。金沙江、岷江、长江三江在这里相遇构成了这里深厚的文化底蕴。这里有2200年建圣寺、4000年酿酒史、3000年茶史、“万里长江第一城、中国酒、中国粥”之称。

那是智慧，那是一个城市的整体和全部。有城市、茶、酒、文化，在人类漫长的生存史中发出温暖的光芒，对很多人来说是安逸和幸福。但是我要说的是混杂在其中的世俗和热闹，甚至是酸味和痛苦。

宜宾市金沙江、闽江、闽江交汇区河岸上的王夜庙旁曾经有一座镜子大厦，建了几年，现在已经考不上历史古迹了。

宜宾

据说，这家镜子屋原来是双层木质结构的方形楼阁。造型独特，古朴典雅，华东朝阳，飞檐走壁。登上大厦后，可以依靠栏杆欣赏“双江映月”胜景。金沙江水挟沙包裹黄金，从上游云南奔腾下，闽江碧波如镜般涌起，慢慢从乐山涌来，形成三江区。明月飘浮在空中，皎洁的明月照在金沙江和岷江交汇的缝隙里，看起来像镜子。这时出现了黄郎碧波。“经纬分明”的双江永月水域景观非常壮丽。

古人以月亮、月亮为镜子，因此建筑物被称为镜子大厦，“双江是月亮”是高以彬的八景之一。

另外，据说宜宾市近年来决定恢复钳形大厦，为历史文化名城增添光彩。我要说的是，这楼上热闹的样子。

文学评论家、翻译家边志林有一首诗叫《断章》，大致是这样的几句话。

你在桥上看风景

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

明月装饰了你的窗户

你装饰了别人的梦想

这篇文章有千人的理解，万人有万人的议会。我想说的是，当年凌军站在镜子楼上的时候，大概是这个样子。她打麻将累了，走到这里一站，总是围在楼下无事可做的青年人身边，有些人甚至向她表达爱意。（威廉莎士比亚，哈姆雷特，爱情名言）

柳文彩

凌军是谁，现在很多人可能不熟悉，但提到大房东刘文才，很多人可能认识她，她是刘文才三姨。

有必要简要介绍一下1887-1949年，紫星庭、汉族、四川成都大邑县安仁镇人、民国时期西部地区著名的地主和商人。民国时期西江省政府主席刘文辉的哥哥，民国时期四川省主席、陆军一级上将刘香是他的侄子。

由此可以看出，刘文彩并不是单纯的地主或商人，在当时的那些年里，他是一个有后台和背景的人。1917年夏天，刘文辉从保定军校毕业，在留香留下推荐，在天军第八师担任上尉参谋后晋升五六年，成为天军第一混合旅长，保卫李斌。

四川第一辆车，刘文彩的座位

李斌是长江上游的军事重镇，不仅物产丰富，还进入云贵路穿孔道、千变万化和云贵物资集散中心。刘文辉总管这里的军队、政治、财政、文权，任命自己的哥哥刘文彩为四川烟草公司宜宾分局局长、西南善捐赠局长、天南湖处长、天南禁烟调查总处长、天南税务总局总务、西南青乡中校官等，开始使自己的势力突飞猛进。

刘文彩有财权、军权、横征暴敛、捐什么花、捐厕所、捐锄头等，不足为奇。他手下有个叫赵永光的人，被提拔成为宜宾县征收局长。征收局长是非部落，赵永光感谢刘文彩。有一天，赵永光请刘文彩吃饭，结果刘文彩喝了很多酒。为什么会这样？因为刘文彩旁边坐着一个人，一个女人，一个漂亮的女人。刘文彩以为自己遇到了诛仙，色迷迷地看着诛仙，只要诛仙举起杯子，就尽情喝酒，最后把自己灌醉了。

刘文彩庄园

这个女人就是凌君如。文人们说她旗袍裹身、削背蜂腰、纤颈凝脂、花枝招展，刘文彩没文化，想不到这么多的词，只能把她当作天上的人，神仙般的女子。刘文彩来宜宾的时间在1922年冬天，这次请吃当然是发生在这之后。凌君如能和刘文彩同桌而食，有着一段曲曲折折的经历。她的爹是谁，到现在人们还说不清楚，只知道她很小的时候爹就死了，在她11岁那年，她娘带着她嫁给了一个姓凌的，她从此姓凌。

姓凌的是个混社会的，跑过马帮，经营过茶社、旅店、川戏班子，都没挣到什么钱，却把自己混了个吃喝嫖赌、五毒俱全。见凌君如漂亮，姓凌的开始着手“培养”，虽把她送进了宜宾县立女子中学，但心里的目的却是让她识几个字，结交一些权贵。凌君如在这所学校里毕没毕业，人们不知道，只知道她一入校便被看成了“校花”，受到很多的追捧，“作风不正”。

那时的人和我们现在不一样，我们现在中学里的女生很难引起外界的注意。一方面是当时的女子很少有入学的，入学的女子大多是有钱人家的千金小姐，容易成为追逐的对象；另一方面是，那时候人可能是成熟得早，十多岁的女子甚至是可以与人结婚的。姓凌的当然是看中了这一点，才让凌君如入校的，而这却让凌君如的人生在其后步入了一个灰色地带。

刘文彩家人

凌君如入校的那会儿，姓凌的干什么呢？他在曹荣光手下打工，尽干些拉皮条、安排烟馆之类的勾当。为了巴结曹荣光，作为后爹的他顺理成章地将凌君如给奉献了上去，凌君如也便成了曹荣光情人。而曹荣光又为了巴结刘文彩，让自己在征收局局长的位置上多混一些时日，多捞一些油水，也便很自然地将凌君如给送了过去。那一年，凌君如16岁，被比大她20多岁的刘文彩笑纳了，成了刘文彩的三姨太。

刘文彩在女人身上很值得花钱，不但给凌君如和她的后爹开了一家赌场，让拉皮条的姓凌的也做了老板，还在凌君如的身上花了不少成本。据民间传说，凌君如当时的衣服要装50个大箱子，绣花鞋有400多双。她戴着的一颗钻石戒指，当时价值5000银元。化妆品装了满满两大箱，香水非法国产不用。一个出身贫家的女子，就这样在小妾里被包装成了一个尊贵的少妇。当时的人们说，她的旗袍在金光闪闪里紧裹水蛇腰，配以细长的高跟鞋，还把头发烫成了大海的波浪状，一出门就坐人力包车。拉车的见她漂亮，总会把车子拉得飞快，车上的两个铜铃铛发出的声音也因此变成了纯金才有的声响。

刘文彩家人

多么风光啊，而这也使当年宜宾城的夹镜楼上有了前文提到的“你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的那一幕，不过，凌君如是站在楼上，而把她当风景看的人是在桥上、地上。她在赌场打牌，出尽风头，又在夹镜楼成了众人关注的焦点。明月装饰了她的窗子，她不但装饰了别人的梦，还让一些她色之徒站在那儿痴痴地流口水。

人生在这里成了一条河，也有别人的口水的河，更有凌君如本人在河里哗哗地快乐流淌。

刘文彩庄园

对于女人，男人大约都有些独霸的意思，自己的姨太太如此美貌惊艳、博人眼球，刘文彩开始有些受不了，叫来一帮人，摆平了那些流口水的家伙。凌君如也许是被“伤”着了，从此不再去夹镜楼，但又难耐寂寞，开始和一些男人鬼混。刘文彩见状，多少有些不放心，便将她带回了大邑。

事情大约是这样的：1931年夏，刘文彩与刘湘叔侄为争霸四川，矛盾日趋恶化，刘文彩派刺客去重庆暗杀刘湘未遂，更激起刘湘对刘文辉、刘文彩的愤恨。11月24日，刘湘派飞机轰炸宜宾，刘文彩仓皇逃命。

凌君如

到了这种时候，刘文彩不但不忘带走自己的女人，还在宜宾又疯狂地捞了一把油水：出逃前，他用勒索军费的命令，仅仅两天就在宜宾城内搜刮20万银元，连同他过去掠夺的金银财宝，共装了4500余个大木箱，用20只船浩浩荡荡运回家中。

大邑虽好，但比不过宜宾，凌君如在那里待得很无味，而此时的刘文彩依旧在敛财的路上忙前忙后，平时很少回家能够和凌君如见面。无事生非，凌君如大约是从这里开始琢磨刘文彩的钱财，认为只要自己能生个一儿半女，就会在刘文彩死后多分一些家产。于是，她又开始和一些不三不四的男人鬼混，但肚子总不见起来，就想收养别人的孩子玩假怀孕，并把怀孕的消息给散布了出去。

刘文彩庄园

刘文彩听说凌君如怀孕，非常高兴，就让凌君如回到宜宾的公馆去住。这时候大约是1948年底，凌君如29岁，风风光光地回到宜宾，依然像以前一样大手大脚地花钱消费，但假怀孕的事很快便暴露了，刘文彩虽然还让她住公馆，但却向她断供了，她就像一朵花被斩断了根那样，穿着打扮一下子没了以往的气势。

1949年，刘文彩死了，凌君如住的公馆也被没收。没地方去，凌君如只能回到自己的老家，她的那个后爹还活着，手里有一些钱，给她修了两间茅屋，她的生活回到了原点。几个月后，后爹因参加过土匪等罪状，被依法枪毙，凌君如居住的茅屋也被没收。据说，当时凌君如卖掉了一些首饰，带着弟弟来到了宜宾一个叫“西郊”的地方，又搭了两间茅屋暂住了下来。

刘文彩庄园

艰苦的生活从此开始，凌君如被供养了那么久，分明是什么事都不会干了。要活下去，就得吃饭，要吃饭就得有钱，没钱就吃不了饭，就活不下去。想起那些被供养的日子，凌君如苍老了许多，和三十多岁的人很不般配，甚至可以说是人老珠黄。

怎么办？曾经作为校花、曾经在夹镜楼上当风景的凌君如，很快就走上了那条女人都不愿意走，但仿佛相对来钱容易的老路——卖身。而此时，她得到钱财的往往是一次不够一碗面的消费，当年那个能让人力车上的铜铃发出金子声响的女人已经完全不存在了。

1961年，凌君如在居住在宜宾车站附近的一个堂姐家门前突然出现了一个女人的尸体，这具尸体不是别人的，是凌君如本人的。据说，那年她得到了一种怪病，但一起流浪的弟弟却没钱给她治，就想到了这个堂姐，把她背到堂姐家门前，想让姐家去救治她，但堂姐发现她的时候，她已经死了。堂姐认出她后，怕自己因为她受到牵连，就大声地对邻居们说：“这是谁家的女人，怎么死到了我家门口。”邻居们也不认识她是谁，堂姐就说：“那我就做次好人好事吧。”随后花了5分钱买来一张草席，将她埋了。

这一年，凌君如只有47岁。

刘文彩庄园

凌君如住过的房间

据说，凌君如死的时候穿了一件火红的毛衣，但这毛衣的颜色却没能使她像当年一样再次“火”起来，而她站在夹镜楼上的风景也一去不复返了。明月虽装饰了她的窗子，她也曾装饰了别人的梦，但那都是窗子和梦，分明已与她没有多少实质性的关联了。

唉，是不是我写了这段，也算是风景？而这要让我一味地说同情，也许只能是一种没深度的肤浅——我们生存的这个社会，无论如何，女性都属于弱势，应该看到，凌君如悲催的命运从她入学的那一天就开始了。虽然被披金戴银地养在笼子里舒服了很久，但她亦是社会的牺牲品。

凌君如

宽容吧。宽容能让人看到事物背后很多东西。虽然河流相交的地方一定会有智慧诞生，但有多少河水在离去的时候，人们不曾记不住它们的样子，而智慧本身不在水里，更多是在岸上。都说苦海无边，回头是岸，但有很多人却一直不愿意待在岸上，而愿意在水里随波逐流。蓦然回首，地方还是原来的那个地方，但桥上与楼上都没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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