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独孤公路上,骆晓云和狼群擦肩而过。在乌兰萨德克湖附近,“火锅”这段时间呈现出狂暴不安的样子。当天下午,“火锅”继续努力摆脱,骆晓云自己扛着行李,非常狼狈。
骆晓云乘坐“火锅”上路。回答者公岛
文西新京报记者杨雪
编辑,豪杰。
校园院张彦军
从新疆到重庆约4400公里,到1月21日,重庆奉节县人岳晓云已经骑马走了半年零21天。现在他离家乡约130公里,按照计划,春节前可以回家和家人团聚。
以霍尔果斯为起点,经过少数人,通过独孤岛北段翻过天山,骆晓云将乘坐自己亲自挑选的菊花——青马“火锅”,经过嘉峪关,穿过河西走廊,在祁连山度过自己的29岁生日,毁了8个马掌,最终将通过秦岭立川重庆结束这段漫长的旅行。
这是准备了一年的旅行。骆晓云说,除了锻炼意志,他还想在路上思考人生。
一个人偶然相遇
骆晓云决定买马回家的直接原因是妈妈催婚。
他已经28岁了,大学毕业后工作了几天,但很快就辞职了。因为觉得每天的生活太无聊了,所以后来他卖水果,养鱼。从2018年开始,他和朋友找到海拔2700米的泉,扔鲫鱼鲭鱼的树苗。他这笔生意看起来粗陋随意,但很符合他的性格。"我无法约束,也没有耐心。"
拨浪鼓的日子过去了几年,但他一直感到迷茫。2020年,他去新疆玩了一圈,心里朦胧地买了——匹马,从新疆骑回家。这个想法有点过分,在他心里盘旋了很久,但没有决心实行。有一天,妈妈又开始催他找女朋友。
这是2021年4月末,疫情后生意不好。他回到办公室,在朋友的公司工作,逛了几年。感觉不结婚,不纠缠,什么都可以尝试的乐晓云,开始觉得有些变化就在眼前。
“我认为这是我最后的机会。不去的话,会错过很多东西,后悔一辈子。”
那就走吧。存了5万多元钱,骆晓云坐上了去伊宁的火车。
"天马来自书剧,历经万里,德才兼备。"汉朝时的书剧就是现在的少数。少数马也被称为“天马”、“少数马”、“天马的故乡”。
罗晓云从李宁坐车到少数人买马,买什么马,他也做完作业了。」菊花绿了,只有菊花绿了。单击就像随便养鱼一样,骆晓云看起来也是随便挑自己的同事,原因很简单,菊花青马很好看。
但是遇见“火锅”是对罗晓云一见钟情的缘分。
骆晓云和“火锅”在路上拍的照片。回答者公岛
它在新源县的一个巴扎(维吾尔语,指集市)边上,这只菊花青马刚刚扎上马掌,骑在主人身上晃悠。在集市上闲逛的骆晓云认为就是它,温柔地磨硬泡沫买了这匹马。从5月23日到6月29日,骆晓云看到了成千上万匹马,最终花了比自己预想的价格多得多的钱,买下了一起天涯的同伴,取名为“火锅”。
6月29日“火锅”到手,6月30日,骆晓云一天晚上,兴致勃勃地买了羊皮,画了一幅中国地图,每个地方都盖了邮戳,回到重庆后,完全可以在这条路上的路线上“打卡”。
做好地图,一个人一下子上路了。
出发前,罗晓云(Uill)自己制作了羊皮地图,经过一个地方就盖了邮戳。回答者公岛
但是出发的感觉和他想象的不一样。
帐篷是朋友送的。他自己买了帐篷灯、只露出眼睛的帽子、各种衣服裤子7 ~ 8件。睡袋买了棉花,以后爬山完全不够。"就像没有盖子一样。"蓝牙扬声器几乎背了所有的路,一次都没用过。最有用的是300瓦的室外电源、40000毫安的充电宝和一个室外防水手电筒。零碎的东西聚集在一起,装了两个大咸包。
“第二天晚上,我一个人搭帐篷,但完全撑不住。”没有搭帐篷经验的罗晓云意识到自己小看了野营,辗转了半天,在漆黑的晚上把帐篷铺在地上,用毯子铺上,睡了一夜,第二天起床,他第一件重要的事就是找人搭帐篷。(《现代中文译本》,《现代中文译本》,《现代中文译本》,《现代中文译本》,《现代中文译本》)。
记住名字的小书
作为一个只看颜值不会买马或搭帐篷的小白,骆晓云说自己能走4400公里的远路,依靠着很多人的帮助。他有一本小书,上面每一页都写着人名。
有的留下了签名的日期,有的留下了电话——这都是在途中帮助过他的人。一页页翻过去,有数十人之多,还有很多人,没有在这上面留下名字。2022年1月1日,乐晓雲已经进入重庆境内,他的地图盖满了邮戳,小本上的人名也密密麻麻。新京报记者 杨雪 摄
克拉玛依独山子海棠村的都格尔遇见乐晓雲时,小伙子正牵着马走在大雨里。那是2021年的8月17日。“他被雨淋得湿湿的,鞋子烂烂的,袜子也烂烂的。”都格尔印象中,两人相遇是在独库公路上,小伙子狼狈不堪,牵着马舍不得骑,“他可喜欢他那匹马了。”给了乐晓雲一些物资后,都格尔开车离开。
一个月后,乐晓雲牵着马到了木垒县大石头乡朱散得村,在这儿,他歇了歇脚,到黑扎提家喝了一杯茶。“我爸妈当时请他来家里的。”时间过去太久,黑扎提想了一会儿才想起这个重庆来的年轻人。他是哈萨克族,汉语不好,接受采访时候交流全靠女儿翻译,“我爸爸记得那匹马,说是灰黑灰黑的,给他的马喂了一些草,让他来家里喝了茶。”
2021年10月中旬,邢龙在甘肃山丹县遇到乐晓雲时,他已经很多天没有洗澡,黝黑,瘦,身上脏兮兮。他叫住了乐晓雲,从车上找了点吃的,又叫乐晓雲去自己家里休息一晚上。
“大家都是在外面走的,能帮一下是一下。”邢龙在青海和新疆见过骑马的少数民族同胞,但是乐晓雲这样的还是第一次见。这一夜,因为小区里没法拴马,乐晓雲在邢龙家洗了个澡,最终还是找了公园扎营。
在独库公路上,乐晓雲和狼群擦肩而过。那是在乌兰萨德克湖附近,“火锅儿”一路上呈现出暴躁不安的样子。当天下午,“火锅儿”一直试图挣脱,乐晓雲自己背着行李,十分狼狈。
“一辆警车经过,警察说前两天两三公里外三只羊被咬死了,我才意识到‘火锅儿’这么暴躁可能是感觉到狼的存在。”那个晚上,乐晓雲没有露营,找了个旅馆开了房间,他选了一楼角落一间房,“火锅儿”就拴在门外,距离只有三米。这一晚上,每当“火锅儿”看不见他开始暴躁,他就出声哄慰:“火锅儿,莫怕莫怕,我就在这儿。”
逐水草而行
无论是人还是马,这一路都要吃喝睡觉。踏上旅途时,乐晓雲才意识到,自己最开始做的计划并不十分可行——他还需要考虑“火锅儿”的伙食问题。于是这一路上,选择路线就要考虑马是否有草可吃。
但吃草也不是随便吃吃就行。走到101国道石梯子道班时,“火锅儿”吃到了醉马草,整个马都打蔫儿了。最近的乡镇有40公里,乐晓雲拽着“火锅儿”走了近30公里,实在走不动了,想来想去打电话给哈萨克族的朋友求助。“你去找一找,醉马草附近就有甘草,那个就能解。”乐晓雲琢磨了半天,按照指示找到甘草,点到冒烟给“火锅儿”闻。“三分钟,‘火锅儿’脑壳就开始动了,眼睛就睁开了。”
骑着马是不能走高速的,但是可以走国道。经过城镇时,乐晓雲基本都选择从外围绕过去,尽量不穿过人流密集区。“只有一个县城,当时只能从城里穿过去,我就骑着马慢慢走,然后被交警拦下来。”乐晓雲感觉交警也有点发蒙,可能没遇到过类似的情况,“他要我下来牵着马走,我还跟他解释,这马要是真的惊了,我骑着能控制住,牵着可就不一定了。”后来,警车慢慢跟在他和“火锅儿”后面,目送他们出了城。
一路上,乐晓雲受到了很多人的帮助。受访者供图
交通并没有太大障碍,但扎营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乐晓雲扳着手指数了一下,在路上的近200天里,自己至少住了150天帐篷,除了偶尔运气好遇到可以拴马的旅馆,或者遇到好心人收留他一晚,大部分时间,他都在帐篷里度过一个又一个夜晚。
7月出发时还是夏天,一路走到秋天、冬天,气温越来越低,睡帐篷也越来越难熬。11月,乐晓雲到达临夏。早上起来的时候帐篷打霜,都没办法收起来,一分钟时间手就能冻僵。他只有把整个帐篷都搭马背上,边走边晒。茫茫黄土高原,一人一马一直上坡,太阳慢慢升起来,帐篷上的冰化成水,哗啦啦地往下流。
更麻烦的是钉马掌,从新疆到重庆,“火锅儿”一共用了9副马掌。走到山丹县时,“火锅儿”的马掌不行了,邢龙四处帮忙联系,终于找到县城里最后一家铁匠铺,但是一问,师傅上次钉马掌已经是十几年前的事情,“现在已经淘汰了,没有办法了”。乐晓雲最终选择从永昌走,因为那里有藏族牧民,能解决马掌的问题。
时间和路途改变一切
天越来越冷,走到祁连山,已经是一片白茫茫。乐晓雲穿着红色的雨衣,抽一支烟,“火锅儿”在旁边嚼几口草,远处的山脉连绵如柳絮,美不胜收。乐晓雲发个视频:“这场大雪如果下在重庆该多好。”
他在祁连山上度过了自己的29岁生日,冻得发抖的时候,妈妈打来电话,内容还是各种琐碎家里事。她不知道儿子此时正在一座1600公里外的大山上,牵着一匹马,慢慢地往家走,还要4个月,才能回到重庆。
“如果再来一次,我肯定是后怕的。狼、暴风雨、无人区。”乐晓雲感觉自己当初敢出发,也有无知者无畏的成分,“但是整个过程,我一丝丝的后悔都没有,从未动摇过。”
出发前,乐晓雲注册了一个短视频号。因为无聊,也没人说话,他偶尔会开个直播。最开始粉丝只有一二十人,还有一部分是认识的朋友。每天直播1-2小时,他只想分享一下新疆风景。
进入甘肃后,直播突然火了起来,涌入直播间的人越来越多。去年12月初,乐晓雲到达陇南市武都区,开始有人看了直播后专门去路上“围追堵截”他。随着他距离家乡越来越近,更多的人开始关注这个骑马回重庆的年轻人。有人会打出租车上山给他送打火机和食物,临走扔下一句“你要照顾好你自己”。乐晓雲觉得感动,他从这样简单的话里,体会到一种“轻描淡写的关心”,像是回到了家。
去年12月30日,乐晓雲粉丝有了一万多人,他已经进入重庆境内。粉丝“枫哥”专程找到他,给他送了补充物资。
从新疆霍尔果斯到重庆奉节,一共4400公里。一直陪伴着乐晓雲的,只有这匹菊花青。它是公马,今年8岁,正值壮年。
壮年的“火锅儿”有自己的脾气,也时常让乐晓雲头疼,在人和马最初的磨合期,他们也没有少磕磕绊绊。在草原上遇到母马,“火锅儿”会不管不顾追过去,一跑几公里,乐晓雲吭哧吭哧去追,对于这个毫无骑马经验的主人,高冷的菊花青马也常常不怎么愿意低头。
但时间和路途改变一切,陪伴让他们彼此熟悉。
“火锅儿”在路上。受访者供图
现在,钉马掌的时候“火锅儿”会撒娇,把800斤的身躯靠在乐晓雲身上,大脑袋放在他肩膀上,蹭一蹭。在马场里,乐晓雲一个呼哨,“火锅儿”就会颠颠儿地跑来,呼哧呼哧,摇头甩尾。
越来越多的人涌进乐晓雲的直播间,有人质疑作秀,也有人说他骑马走了几千公里,虐待动物,但他不屑于解释。“马有千里之志,非骑而不能自往。”他觉得“火锅儿”和他是彼此成全的关系,“我们是伙伴,彼此熟悉、互相信任。我们不是主人和宠物,它就像我的孩子一样,我们会一直在一起。”
他琢磨着回去以后,要在重庆郊区找个房子,“再破再旧都无所谓”,只要周边能有地让“火锅儿”偶尔跑一跑撒撒欢就行。“它活多久,我养它多久。”乐晓雲做好了心理准备,他和他的菊花青马,萍水相逢的缘分,将成为某种相依为命的羁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