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族是中国古代民族之一,现有藏族人口约500多万人,其中生活在世界屋脊青藏高原的藏族居民约200万人左右,其他藏族分布在四川、甘肃、云南等地。
藏族是汉语的称谓。民国以前的历史记载,藏族一直被称为“吐蕃族”,民国时期正式命名为“藏族”。西藏在藏语中被称为“博”,生活在西藏的藏民自称“博巴”。“博巴”又按不同地域分为“兑巴”(阿里地区),“藏巴”(日喀则地区),“卫巴”(拉萨地区),生活在四川等地区的藏民为“康巴”(四川西部地区),“安多娃”(青海、云南、川西北等地区)。藏语依地区又划分为卫藏、康、安多三个方言。据史书记载:早在秦汉以前,藏族先祖就聚居在雅鲁藏布江中游两岸。草原辽阔,水草肥美,生产方式多以牧业为主。农业以种植青稞为主,也有小麦、油菜、碗豆等农作物。公元6世纪,西藏山南雅隆部落首领,成为当地诸部的领袖,号称“赞普”(王),建立了称为“博”的奴隶制王朝。公元7世纪初,赞普松赞干布统一了整个西藏,定都逻娑(即拉萨),这就是汉文史籍中称为的“吐蕃王朝”。吐蕃王朝的建立,标志着吐蕃民族的正式形成。此后,吐蕃王朝在政治、经济、文化等方面有了较快的发展。公元641年,西藏吐蕃王赞普松赞干布与唐朝的文成公主联姻,被唐朝封为驸马都尉西海郡王。公元71O年,吐蕃王犀德祖赞又与唐朝的金城公主联姻。由于西藏与中原汉族王朝的联姻,加强了西藏与东部中原地区政治、经济、文化等方面的交往和融合,使西藏社会逐步有了很大发展。
藏族对于宗教的信仰有着非常悠久的历史,笨教是藏族最早的宗教信仰,起源于西藏高原上古老的原始自然的图腾崇拜,藏族的先民们乞求神灵来改变不可思议的自然现象,如天灾、瘟疫、风雨雷电等不可思议的神秘现象。于是,对于自然物产生了敬畏和崇拜心理,逐渐衍化成宗教——苯教。白色、黄色、蓝色、红色、绿色五种颜色是藏族的传统色彩用色,也是是笨教的教义的五种本源的象征色。佛教传入西藏地区在公元七世纪中叶。当时,佛教仅在吐蕃王室宫廷内部和个别的贵族家庭中间酝酿,在社会上占统治地位的宗教乃是笨教。
由于苯教势力的日益扩张,形成对吐蕃王朝的威胁。其中苯教中最大的代表势力——巫师称为“孤苯”,利用与王室通婚的特殊地位,形成专权的外戚集团,轮流掌握王朝的军权、政权、和教权,使“赞普”的权利大为削弱,几乎成为“傀儡”。为了巩固吐蕃王室的统治权力,当佛教作为一种外来宗教思想体系传入西藏高原时,吐蕃王室对佛教文化表示热烈欢迎。特别是唐朝文成公主和尼泊尔的尺尊公主携带佛像入藏后,在拉萨建造了大、小昭寺以供奉佛像,促进了佛教文化在西藏的传播。但是佛教文化在西藏与藏族苯教势力经过了较长时间思想文化的激烈较量,开展佛教西藏化的运动。主要的手段是吸收苯教与神袛作为自己的护法,吸收苯教的仪式作为轨议。如,崇拜火,火祭是苯教的基本仪式,西藏化运动中的佛教把这个仪式完全接过来,改成佛教的“护摩”,照样实行火祭,只不过是换了一种佛教的说法。再加上佛教一整套的天堂、地狱、轮回果报的学说和理论要比苯教高明,容易从思想上征服处在奴隶社会中生活的受苦受难的底层人民。佛教文化慢慢地终于在神秘的西藏高原扎下了根。
西藏化运动的佛教文化融入和包容了苯教的部分宗教思想体系和传统色彩文化,形成为藏化的佛教文化,也就是通常称为的“喇嘛教”或为“藏传佛教。(图1至7)
藏传佛教文化是藏族传统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随着藏传佛教文化在西藏高原的发展,西藏的佛教艺术也兴盛起来。正如藏传佛教是西藏化了的佛教文化一样,佛教艺术也是西藏化了的藏传佛教艺术。如,喇嘛教的寺院建筑、寺院内的壁画和塑像等,这些都是藏族传统色彩文化的重要渊源。在藏族的色彩文化中,佛教壁画色彩艺术更是令国内外人士惊叹。据传说,西藏壁画兴起于松赞干布时期。根据西藏史书记载,在大昭寺的建设过程中,尼泊尔的赤尊公主和唐朝的文成公主分别从尼泊尔和唐朝请来了许多工匠参加建设,大昭寺建成后,松赞干布曾从唐朝、天竺(印度的古称)、尼婆罗(尼泊尔的古称)等地请来了一大批工匠画师,造佛画像。几种不同国度、不同民族的绘画艺术在这里汇合。这就是西藏壁画色彩艺术灿烂的特殊之处。在宏伟壮观的布达拉宫内,绘有大量的壁画,构成一座巨大的绘画艺术长廊,是中国民间艺术宝库中的一颗灿烂辉煌的明珠。壁画的题材有西藏佛教文化发展的历史,五世达赖喇嘛生平,文成公主进藏等内容。西藏壁画所用的颜料都是来自雪域的天然矿物,用手工自制的矿物质颜料,具有色彩浓厚,复盖力强,耐光、耐候性和稳定性好的特点。壁画色彩的表现手法,一般采用单线平涂的画法,在描绘云彩、花卉、火纹以及裸露的肉体部分,采用色彩明暗烘托的渲染手法。近代西藏壁画的色彩特征是用色艳丽,追求金碧辉煌的色彩视觉效果。在寺庙门楣上有的是用鲜艳的群青色、桔红色作为图案的底色、与寺庙、宫殿大面积的白墙形成强烈对比。有的是用黑色或红色作为底色,采用黄色、金色勾描线条。也有的壁画是采用金或银的底色,在闪闪发光的底色中勾描黑色线条,并局部填敷色彩,使整个画面既简朴而又艳丽。例如在布达拉红宫司西平错大殿四壁绘有五世达赖喇嘛一生的重大活动的场景,最为引人注目的画面是五世达赖喇嘛赴北京觐见清朝顺治皇帝的情景。这幅壁画采用对称的构图,色彩富丽堂皇,构造一种稳重华贵的色彩视觉感。又如,布达拉红宫司西平措二楼画廊,绘有698幅壁画,色彩艳丽、画工精细,取材多样,描绘了许多藏族的风土人情生动场面。例如,藏人放牧、射箭、划牛皮船;还有节日赛马、角力摔跤等热烈情景,以及喇嘛在寺庙修行的情形。西藏壁画艺术中有三大流派:“康孜”、“卫孜”和“藏孜”,三大流派各具有自己的传统民俗和色彩艺术特色。
西藏佛教艺术除壁画外,还有“唐嘎”(布画,也有丝绣制品),“唐嘎”色彩艺术兴起与壁画处于同一时期即松赞干布时期。“唐嘎色彩艺术”的题材也多限于佛教故事,与西藏壁画艺术互为影响,大幅的唐嘎挂在寺庙里常常代替了壁画。如,全西藏最大的两幅“唐嘎”约有四、五层楼高,存放在布达拉宫,每年藏历元年十五“亮宝节”时挂下,展现出气魄浩大的场面。(图8至图13)
阿里地区古格王朝的佛教壁画是藏传佛教壁画艺术的重要组成部分。阿里古格王朝的佛教壁画主要分布在普兰、改则、噶尔、日土等地70多座寺庙内,其中以古格古城壁画和陀林寺最具有阿里佛教壁画色彩艺术的代表性。古格王朝壁画的题材内容丰富,全面反映了古格王朝僧俗生活的各个方面。有国王、宗教大师、官吏使臣、王妃、僧侣,以及百姓、将士、商人、游人等;还描绘当时社会的耕种、收获、打猎、挤奶等世俗生活场面。在色彩运用上,受西域佛教壁画色彩的风格影响很大。如描绘古格王头戴白色缠巾、身着长袍、披肩的装束习俗的形象,与新疆地区佛教壁画中的菩萨都披有白色的披肩,僧人身着长袍的装饰风格颇为相近。又如壁画中用红色线描的天女在青蓝的壁画背景中飞翔、飘舞,既对比强烈,又和谐统一,具有莫高窟壁画中飞天女的史诗般的情感。因此古格王朝的藏传佛教壁画色彩风格有别于其他西藏地区的佛教色彩文化,具有独特的色彩艺术魅力。(图14至19)
【文章来源】摘自作者《中国传统色彩文化研究与探索》书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