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是2022年3月3日,第三个壬寅年乙卯日,犹如晴天霹雳,我们亲爱的父亲毫无征兆地突然离开了我们,离开了他的闺蜜子女、亲爱的亲人、日夜思念的村子邻居。
虽然我们知道,生老病死是每个人都要经历的过程,但当这一时刻真的到来的时候,我们的心还是感到了撕裂般的疼痛,几度哽咽,悲从中来。父亲出生在1930年代,那时,国家积贫积弱,民不聊生,加之父亲幼年丧父,家境贫寒,饱尝了人生艰辛。因家中缺乏劳力,九岁即辍学务农,十七岁时,又逢战乱,被抓丁服役。后参加中国人民解放军,在解放太原战役中光荣负伤,成了革命伤残军人。
父亲是一个平凡的人,正直的人,善良的人,他一生勤劳节俭。为了把我们姊妹五个拉扯成人,为了我们的吃穿、求学、就业、婚姻,为了我们的健康,父亲可以说是操碎了心。我们清楚的记得,父亲无数次地冒着风雨、顶着严寒和酷暑骑着自行车给我们到学校送馒头,而他自己过了中午却还顾不上吃饭饥肠辘辘的情景;半夜三更,把突发疾病的女儿送到公社卫生院抢救,医生惊叹再迟半个钟头就会有生命危险的情景;因为我们买房筹不够款项,急得一筹莫展,父亲知道后跋涉数十里,求亲拜友,说尽好话帮助我们借钱讨债的情景;供销社解体后,父亲走街串巷起早贪黑做换小米生意,赚取微薄利润补贴家用的情景......这一切都历历在目,仿佛就在昨天。
父亲在吃穿方面从来没有过多的奢求。逢年过节我们看望他时,购买的各种吃食和日常用品,他总是放坏了都不舍得吃,舍不得用。衣服也总是要穿上几年甚至十几年,只要能上身,就舍不得更换。
作为一名共产党员,革命伤残军人,又兼职村干部多年,父亲对子女的要求很严。记得小时候我们偶尔贪玩逃学,父亲知道后总要严加训斥,毫不留情。父亲教育我们要堂堂正正做人,明明白白做事,对于不是通过自己劳动和努力得到的钱物,绝不伸手。父亲十分重视我们的学习,鼓励我们要好好念书,做一个正直善良的人,做一个对家庭对社会有用的人。我们姊妹五人都读完了高中,三人还在他老人家的鼓励下考上了中专大学,参加了工作。
适逢盛世,父亲晚年在上级部门和村党支部的关心关怀下,在我们姊妹的尽心照料下,衣食无忧,但他老人家的内心孤独和苦闷也是显而易见的,特别是在我们的母亲先于他老人家去世后。父亲九十高龄,依然头脑清醒,眼睛也好使,但就是患有老年性耳聋,后期完全失聪,与人交流困难。即便如此,他对儿女特别是孙辈们的学习就业婚姻等仍然十分关心,每每仔细询问,使我们深受感动。
父亲越到晚年,越是想念村里的乡邻,他老人家多次提出要回村居住和看望,但都因身体原因没能如愿,成为我们最大的遗憾。
六年前,我们的母亲撒手人寰,如今,父亲也永远地离我们而去了。从此,我们没有了父母。我们回到熟悉的村庄,熟悉的胡同,熟悉的院落,再也听不到父母的声音,看不到父母的身影。但同时我们又感到欣慰,有这么多的亲朋好友,父老乡亲来送别我们的父亲,我们姊妹深受感动,深表感谢。我们要对父亲说一声,亲爱的爸爸啊,你供我们读书,教我们做人,陪伴我们一路成长,你是儿女们一生的牵挂,和无尽的思念。安息吧,父亲!
二〇二二年三月八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