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被称为“中国最牛的朋友”。
清华学霸,一个人成为一流科学家,但现在坚持不婚主义。
另一位4年生3婴儿盖茨亲自回国,邀请他加入基金会北京代表处,但现在转到教育领域。
两人的人生轨迹如此不同,到底是如何走到一起,成为闺蜜的呢?
1977年,颜宁出生在山东章丘一个小山村里,父母都是汽车制造厂的工人,没时间照顾她,她只好跟着姥姥一起生活。
颜宁的童年过得很惬意,时常跟着村里的孩子玩捉迷藏,玩累了就躲在姥爷的书房看连环画。
6岁那年,父母工作调动,颜宁就跟着一起到了北京生活。
考虑到已经到该上学的年纪,父母就把颜宁送进了北京当地的小学,希望她能趁机收收性子,把心思放在学习上。
没想到,学校根本束缚不了她的天性,每次敷衍地完成作业后,颜宁就拿着沙包,跑到家楼下,找附近的小伙伴一起玩。
玩扑克牌,颜宁也很在行,她从小记忆力好,看过的牌都过目不忘,其他小孩都玩不过她。
虽然不爱学习,但颜宁特别喜欢看课外书,当别人的小孩吵着要玩具,她只要求父亲给她买一本《西游记》,作为生日礼物。
在别人还在努力识字时,颜宁已经把《西游记》看了不下一百遍,《哪吒传》评书早就听得倒背如流。
初中,全班女生沉浸在费翔的帅气里,颜宁特立独行,看金庸小说看得无法自拔。
高中,当别人奋笔疾书,为了高考而努力,颜宁正躲在学校图书馆看散文诗集,抄写诗经。
那时,她认为自己是文学界的新星,立志成为一名作家,决定学文,报考北京大学中文系。
然而,就在文理分班时,半路杀出个程咬金,班主任觉得她很有天赋,让她学理。
颜宁注定与北大无缘,1996年,她以全校第一,全市第三的成绩考入清华大学。
父母让她学医,医生好就业,可颜宁这次谁的建议都不听,她选择了生物学专业,这专业在当时的清华算是冷门的。
“你们告诉我,哪条路好走,我就偏不走那条路,老听你们的,人生太没意思了吧。”
可是,开学没多久,颜宁就后悔了,她甚至想连夜离开清华。
以前的学校,一群普通同学追捧颜宁,颜宁就是他们眼中的“学霸”。
到了清华,神仙打架的地儿,颜宁愣是连班级前几名都挤不进去。
大一第一学期结束,颜宁所有课程都险过及格线,这让她大受打击。
暑假,她连家都不敢回了,觉得自己没脸见父母,躲在学校恶补功课。
她又想起了当初的决定:
如果自己没听班主任的话,选择理科,是不是现在已经在北大,做个文人的美梦?
如果自己听从父母的建议,选择学医,是不是就好过一点?
老话说得好,万物皆有命,老天自有安排,你只管做好自己。
颜宁不知道的是,老天已经偷偷在清华给她安排了一场偶遇。
正是这场偶遇,让颜宁找到了这一生非常重要的人。
暑假,颜宁留在学校,整天去图书馆复习功课,发誓下学期一定要挤进班上前几名。
碰巧,她发现有个女生也留校,正在恶补微积分。
颜宁一套近乎,原来两人是老乡,而且都是生物学系的,最重要的是,两人都在为微积分犯愁。
同是天涯沦落人,两人很快就熟识了起来,并以“闺蜜”互称对方。
(前面是李一诺,后面是颜宁)
这个女生叫李一诺。
相比于颜宁,李一诺的童年并没那么好过。
李一诺12岁时,父母离婚,父亲逼着母亲净身出户,李一诺跟着母亲,过惯了四处为家的生活。
母亲为了养活她,重新学习,靠着自己的努力,坐上了化工厂副厂长的位置,领导3000多员工。
母亲既当娘,又当爹,所以性格逐渐变得有些强势,对李一诺教育特别严格。
(李一诺小时候与母亲)
小学时,李一诺做事很粗心,她有一次数学考试,考了80分,需要家长签名。
母亲看出被扣掉的20分,全是因为女儿粗心,坚决不肯签,希望她长长记性。
那次,全班需要签名的同学都签了,只有李一诺没签,老师以为李一诺考不好,故意没拿给家长看,当着大家的面,把她狠狠地骂了一顿。
她哭丧着脸回家,把气撒在母亲身上,母亲故意说风凉话:“有本事你就考个100分,别本事没有,脾气倒挺大。”
自尊心强的李一诺,哪受得了这种侮辱,她暗暗发誓,一定要考满分,让母亲后悔。
从那之后,李一诺再也没犯过这种小错误,成绩一直名列前茅。
对于李一诺的所有事,母亲从不干涉,每次李一诺想听听母亲的建议,母亲总说,“自己的事情自己想,别老打扰我”。
所以,李一诺从小就特别有主见,想要买什么衣服,留什么发型,都是她自己决定的。
就连“李一诺”这个名字,也是她自己取的。
原先她跟父亲姓,后来父母离婚之后,她索性改跟母亲姓,并为自己重新取了个名字“一诺”,取自成语“一诺千金”。
1996年,李一诺考入清华大学,母亲也跟着她,从山东搬到了北京南城。
刚上清华那会,李一诺压力很大,母亲每周末都会骑着自行车,骑一个多小时来看她,带她出去散散心。
“哎,去它的吧!生活多美好,走,咱俩出去玩玩,放松放松。”
李一诺跟着母亲生活,省吃俭用惯了,到了清华,一顿饭也只敢花两三块。
那次两人一起出去,路边有卖猕猴桃的,10块钱一斤,母亲二话不说掏钱买了四五个,那豪气的样子,李一诺第一次见。
母亲说:“什么人都吃得起猕猴桃,只要你肯花钱,什么人都能在清华读出名堂,只要肯用心。”
听了母亲的话,李一诺一直憋着一股气,期待在清华混出名堂来。
她怎么都没想到,名堂还没混出来,她就遇到了一辈子的好朋友—颜宁。
颜宁和李一诺的交情,完美诠释了一句老话:八杆子打不着的人。
一个从小被家人保护的掌上明珠,一个从小跟着母亲流浪的苦命娃。
颜宁外向、热情似火,而李一诺独立沉稳。
两人经历、性格完全不同,按道理说很难走到一块,可没想到两人却成了最好的闺蜜。
在清华里,两人一起上下课,一起泡图书馆,一起逛街,甚至为了看五班一个酷似奥黛丽赫本的美女,两人在九号食堂吃了一个学期,吃到那个美女毕业。
大二,在李一诺的鼓动下,颜宁跟着她一起备考托福雅思。
两人一起报了新东方,天天骑着自行车到校外培训班补习。
结果,在报名的时候搞了个乌龙,电脑输入颜宁的名字时,错把“Ning”打成“Nieng”。
后来,颜宁申请出国留学,也不得将错就错,继续用这个名字。
李一诺调侃颜宁,“你看,叫Ning Yan”的人太多了,哪见过有“Nieng Yan”的,你日后肯定出名啊。”
那时,李一诺还不知道,她这张嘴真的开过光,颜宁日后真的名声大噪。
两人也创下了低年级考托福的先河,取得了特别高的成绩。
除了学习,两人在其他方面,步调也高度一致,大二下学期,李一诺当上了党支部副书记,颜宁则做了学生会主席。
李一诺做事认真负责,大家都喊她一句“诺姐”,人美心善,身边自然桃花无数。
大三那年,有人给李一诺递了一封情书,跟她告白,结果李一诺特别正经地回了句:
“你看… 我们都是学生干部,这样不合适吧。”
她把这件事告诉颜宁,颜宁笑话了她一个学期,笑她“呆瓜”。
可颜宁也承认,大学四年,李一诺就是她的“人生导师”,基本上她做什么,颜宁跟着做什么。
大四,两人一起到到诺和诺德在上地的研发中心去做毕业论文。
在研发中心里,颜宁依然是那个“不靠谱”的人,天天搞破坏,把实验室搞得一团糟,整天让导师Kevin头疼。
而李一诺就是一本正经,从早到晚做着实验。
李一诺用一句话形容过她们的区别:
“我无趣的奔前程,她有趣的无前途。”
那时,Kevin提前判定她们俩的“结局”:李一诺日后肯定投身科研工作,颜宁骨子里是个商界领袖。
然而,老天的安排怎容许凡人琢磨清楚呢?
2000年,两人顺利毕业,颜宁决定要去美国普林斯顿大学留学,而李一诺选择到加州大学学习。
两人就此分开,冥冥之中暗示了她们将要奔赴不同的世界。
虽然都在美国,但一个在东,一个在西,相隔4500公里,平时只能靠电话联系。
两人约定,各自努力,顶峰相见。
在普林斯顿读博期间,导师常拿颜宁与同实验室的师兄做对比。
“他可以,你怎么就不行?”
“你啥时候能做出这个实验,他早就做完了……”
颜宁除了睡觉,几乎所有时间都待在实验室里,耐心做科研。
每天只睡6小时,抱着论文集睡觉,睡饱了,抓起论文集接着看。
那时,颜宁看似跟师兄拼个输赢,其实是在跟自己较劲。
她不允许自己输,更看不得别人赢。
而远在美国另一方的李一诺,眼里早就放下了输赢,读博第一年,就谈了恋爱,并在次年领证结婚。
那段时间,颜宁形容为“暗无天日”:
“我是做什么,什么做不出来。”
为了做实验,颜宁瘦了20斤,最后终于做出了实验,并陆陆续续在期刊发表论文。
2004年,颜宁拿到了博士学位,获得“青年科学家”的称号。
李一诺也顺利从加州大学毕业,拿到了麦肯锡公司的offer。
从此,李一诺离开了科研的主战场,走向商界舞台,而颜宁决定继续攻读博士后,继续搞科研。
在读博士后期间,颜宁成功攻破了生物学界的百年难题,分析出世界第一个膜蛋白结构。
一时之间,颜宁成为科研界冉冉新星,各大企业纷纷向她抛来橄榄枝。
可这时,颜宁却突然紧急刹车,抛下所有一切,决定回国,回到清华大学任教。
李一诺在麦肯锡摸爬滚打两年,也终于坐到了项目经理的位置。
回国前一晚,颜宁打电话问李一诺,要不要一起回去,李一诺说:“你回去开辟新战场,我继续在这里开天辟地,像金庸小说的侠客一样。”
就这样,两人从异地,又变为异国,但感情丝毫不受影响,两人就算再忙,每周末都会打一通电话,相互吐槽工作。
颜宁在清华任教的10年里,李一诺慢慢从项目经理,做到了麦肯锡全球合伙人,同时生下了两儿一女3个孩子。
在清华教书,颜宁一边不断培养出一批批人才,一边继续做科研,创下了许多战绩,被评为“中国科学之星”。
2015年,在美国混得风生水起,年薪百万的李一诺突然拖家带口,回到中国。
这次回来,她甘愿降薪三分之二,加入盖茨基金会北京代表处。
颜宁知道后,连连说道:“可真有你的,这个决定就很诺姐!”
可李一诺回国两年,颜宁从清华辞职,回到普林斯顿大学任终身讲席。
对于颜宁这个决定,外界议论纷纷,李一诺却没去过问:“随她去吧,她喜欢就行。”
2020年,李一诺在促成盖茨基金会启动了8000多个创新项目,资助费用超10亿美元之后,突然辞职,决定专心办校,搞教育。
外界斥责她,一边做慈善,一边创业办校,这是欺骗。
面对别人追问对此事的看法,颜宁只说:“不需要问,意料之中,李一诺做得出来。”
回顾颜宁和李一诺的经历,可以说,两人特别相像,又特别不像。
相同的学习经历,同一年考入清华大学,一起毕业,一起到美国留学深造。
在人生抉择时,两人又都特别干脆,丝毫不怕冒险。
不同的人生轨迹,颜宁选择继续走科研道路,而李一诺在商界摸爬滚打多年,最后回归教育行业。
但令人最羡慕的,还是她们之间绝对的信任,两人都无条件支持对方的决定,不干涉对方的生活。
人们常常会拿两人做对比,两人差不多年纪,李一诺已经儿女双全,家庭美满,而颜宁还是孤身一人。
别人问李一诺,闺蜜40几岁了,还不结婚,作为她最好的朋友,怎么不帮着劝劝?
李一诺回复:“那是她的生活,我瞎操心什么劲?”
颜宁也霸气回应:“我不结婚,不欠谁一个解释。”
两人二十几年的友情,没有那些狗血的剧情,只有细水长流,越久越珍贵。
记者问两人,对于40岁的人生怎么看待?
李一诺说:“40岁,可以随心所欲地做个‘贪心’的人了,想做什么就去做。”
颜宁不无得意地说:“到了40岁,才知道这个时候才是前所未有的好啊!
都说三十而立,但如果三十还没立住,四十可以接着立,一切都不晚。”
愿我们都能不停为梦想奋斗,直至生命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