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花凋零,落下的美丽瞬间也掩盖不了被人踩烂成泥后的悲凉。为了掩盖罪行,花季少女倍受摧残,沦为政治的牺牲品,苦苦挣扎,无处申冤。
1945年,日本第二次世界大战最终以失败告终,日本国内经济开始萧条。经济的萧条导致了部分百姓没有了谋取生计的工作,一时间,社会闲散人员开始聚集。与此同时,滞留在日本的美国军队开始蠢蠢欲动。为了讨好美国,日本政府决定秘密的筹建一处烟花之地,招聘一批穷困潦倒且年轻貌美的女子,专门为美国驻军提供“服务”。
为了使其合理化,日本政府甚至将招聘信息发布于报纸之上:政府专门设立协会,聘请年轻貌美的女子来涉外俱乐部做女性事务员。看到诱人的薪资,一大批不知内情的年轻女子们都趋之若鹜,纷纷报名面试,加入这个工作。谁也没想过,美梦最后会变成噩梦,天真浪漫的少女们将跌入深渊。
但在当时,由于有政府的大力支持,民众对这个协会工作都深信不疑,纷纷表示赞成。
一、战事告败,经济萧条,烟花女子掩罪行
故事的主人公雪子便是这批天真浪漫的少女中的一员。年轻貌美、富有才华的少女雪子,为谋取生计,进入这一秘密建造的基地,开始了噩梦般的生活。烟花场所直至后期因性病的传播而停办,政府对于这些无路可去的女子不管不问,任由其自生自灭。甚至不承认“潘潘”们为自己的国家的子民,视她们为国家的耻辱。
因为没有生活技能,也不被社会接纳,绝大部分被骗进烟花场所的女孩子最后的宿命就只能是继续待在特殊场所,渡过余生。主人公西冈雪子便是如此,哪怕后期她所待的特殊场所因火灾而关门,她仍然是以站街的形式表达自己对于命运和国家的抗议。苦守街道50载,站街女雪子以用白粉涂面的形式表达着自己,表达着自己虽被命运捉摸,但仍旧拥有一颗纯洁的心灵。
二、富家小姐,天真烂漫,投身虎口无出路
出生于富庶家庭当中的西冈雪子,从小便在父母的教导下学习。良好的家庭给予她充分学习知识的条件,使得她在学习日本传统文化时,也接收到来自西方知识文化。很小的时候雪子就能够很好地进行外语表达,与外国人进行沟通交流。
但好景不长,这样不知人间烟火的生活随着战火的蔓延开始消散。由于战争带来的毁灭性是巨大的,西冈雪子的父亲就是在战争中去世。
父亲去世之后,西冈雪子的象牙塔被摧毁,弟弟为了霸占所有的家产,不惜将姐姐西冈雪子赶出家门,任由其自生自灭。从小家庭富庶的西冈雪子,肩不能挑,手不能扛。由于缺乏生活技能,没有办法工作,西冈雪子几乎要亡于家外。
这个时候,报纸上的招聘信息映入她的眼帘,这个天真、缺乏生存本领的少女仿佛看到最后一丝希望。看到这则招聘信息的西冈雪子在第一时间就前往招聘的地址,由于年轻貌美且富有才华,能够用外语进行良好沟通的西冈雪子顺利的应聘上这个工作岗位。
和所有来应聘的少女们一样,西冈雪子怀揣着一颗对未来憧憬的心来到工作的地点,幻想未来的美好生活。
只是和少女们美好的憧憬幻想不同,工作的地点就像是深渊巨口一般,吞噬着少女们年轻美好的肉体,让少女们终日陷于泥潭之中,无法自拔。
罪恶的手伸向四月的樱花,揉捏捣碎,丢入泥潭之中,使得美好不复存在。这群被选上的少女们被人称为“潘潘”,不见天日的屋子里,少女们被囚禁于此,终日接客。
她们的年轻美好在此消失殆尽,终日的“接客”使得她们在麻木不堪的同时受尽折磨和侮辱,痛苦把这群少女的希望销毁。
如同被践踏的樱花一般,踩在脚底下,令人嗤之以鼻。西冈雪子想要靠着自己过上美好生活的憧憬被完全打破,她只能和小房子里的少女们一起被迫“接客”,替着自己的国家和人民赎罪。
三、“潘潘”雪子,小屋爱情,困境中的山盟海誓
痛苦的小屋工作使得西冈雪子的生活彻底失去色彩,不停歇地“接客”使得雪子像是一具没有生命的娃娃一般。暗淡灰色的人生,一眼就能望到顶的屋子,窒息的空气,无一不折磨拉扯着西冈雪子的内心。
她只能在夜深人静,不用接客的时候,掩面而泣。这样的暗无天日的日子仿佛过去了很久,一个男人的闯入,使得西冈雪子原本死寂的心灵重新活了过来。当时,由于西冈雪子的英语水平不错,因而颇受外国士兵的欢迎。
在她接收的客人当中,一个长相英俊帅气,性格风趣幽默的美国军官的到来让西冈雪子心动不已。美国军官的彬彬有礼与对西冈雪子的呵护备至使得她感受到久违的温暖。
没过多久,相互表明心意的两人开始秘密的恋爱。在这一段恋爱中,西冈雪子付出了自己所有的真心,为着一份不确定的感情赌上自己所有的青春与时光。
人们常说妓子无情义,但即便是妓子,也有自己的真心,也能为自己所倾心的人付出所有的真心。因此,我们说要看到具体的人,不能因为抽象的概念或者词语去定义一个人。
四、横滨玛丽,白面街头,日本罪行的“遮羞布”
随着局势的好转,日本政府与美国达成协议,美国将军队撤离日本。西冈雪子的爱人也将随着军队撤离日本,回到自己的祖国。
在即将分别的码头前,西冈雪子流着泪与军官拥吻。美国军官与西冈雪子之间相互许下约定,美国军官约定好一定会再来日本与西冈雪子在一起,西冈雪子也承诺一定会等待他的到来。
轮船越行越远,西冈雪子在码头上奔跑着,想要缩短与恋人间的距离。但最后只能流着泪站在码头的尽头唱着送别的歌谣。
西冈雪子不会想到,在未来的日子里,军官最终还是背弃他们之间的誓言,没有再踏上日本的土地与她相见。她更没有想到,自己会为了这个男人终日在横滨的街头痴痴等待。但是眼下,比起恋人间的相隔万里,更为重要的生存挑战摆在西冈雪子的面前,这让她措手不及。
随着美国撤军与日本经济形势的好转,日本政府借从事特殊职业的少女性病盛行这个缘由,将先前所建立的特殊场所撤销,停办该类协会。对于日本来说,这件事太不光彩,因此日本政府对于“潘潘”们持着不承认不负责的态度,任由她们自生自灭。
日本社会对于“潘潘”们也是持着蔑视的态度,艰难的社会环境和生活技能的缺失,使得失业的“潘潘”们只能继续从事特殊职业。西冈雪子作为“潘潘”中的一员,也只能随着大家一起走上街头,开始以站街的形式揽客,用身体换取活下去的资本。
与其他站街女不同的是,西冈雪子每天都以精致的妆容示人,她的妆容并不是像当时日本所流行的妆面,而是像古代艺妓一般,将脸抹白,以艺妓般的面容示人,由于怪异的妆面与高傲的个性,引人瞩目的同时,也令人避之不及。
对于西冈雪子以白面示人的说法种类繁多,其中流传最广的是说西冈雪子的妆面是为了有一天爱人能够在横滨的街头一眼就望见她。这样盛装打扮的西冈雪子在横滨的街头一站就是一天,像是街景中的一处“风景”一般。因为西冈雪子的职业与妆面,即便她已经与街道“融为一体”,但奇怪的妆容还是让路人敬而远之。
怪异的妆容给雪子的生活带来很大困扰,很多民众对其嗤之以鼻,更有甚者,偏激到对西冈雪子常去的理发店老板说出如果再继续接待西冈雪子,他将发起对理发店的抵制这样的言论。理发店的老板面对此类事情只能无奈地请西冈雪子日后不要再到店里理发,以免影响到他的生意。
这样类似的事情时有发生,对此,西冈雪子早已经习惯,只是默默地拿起自己的东西,拖着年迈的身体向外走去。与大部分民众的厌恶不同,也不乏有充满善意的人用自己的方式接纳着西冈雪子。
当时横滨街角有一家西冈雪子常去的咖啡店,咖啡店的老板也遭受到来自民众的恶意言语。不同的是对于大家的恶语相向,善良且正直的咖啡店老板从未放在心里,反而为西冈雪子准备一个漂亮的杯子,专门供她使用。
2006年4月,一部纪录片将西冈雪子这个饱受命运捉弄女子带入大众的视线当中,纪录片讲述的西冈雪子跌宕起伏的一生让人在痛惜的同时也令人敬佩不已。雪子小姐也因此获得了许多名号:“艳艳”、“横滨玛丽”、“玛丽小姐”、“皇后陛下”等,其中最为出名的就是“横滨玛丽”。
纪录片中,我们可以看到“横滨玛丽”-西冈雪子白天画着似古代艺妓的妆在横滨的街头站街。当夜幕降临之时,西冈雪子就会步行至横滨路口的一个大厦,由于大厦的老板不会驱赶西冈雪子,所以这座大厦便成为西冈雪子固定的落脚处。
年迈的雪子总是拖着自己的行李,伴着夜色进入大厦。在大厦的一角,有一张长椅。作为西冈雪子的“床”,这张长椅陪着西冈雪子度过一个又一个难熬的日子。
在这段岁月里,西冈雪子终于遇到了一个能够理解她、与她谈心的人——元次朗。当时的雪子已是古稀之龄,因为和元次朗的母亲年龄相仿原因,让元次朗在对待西冈雪子之时,不仅将其当做朋友,还将其当做自己的母亲一般对待。
由于元次朗除开是同性恋以外,还是一名异装皇后以及男妓。这使得人们总是持着有色眼镜看待他,所以两人在相处过程中,更能理解对方的不易,惺惺相惜,在横滨这座城市中相互扶持。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曾为街头一道风景的横滨玛丽——西冈雪子从横滨的街头消失了。
年迈的西冈雪子回到故乡,在故乡的敬老院里卸下厚重的妆面,成为一个慈眉善目的老太太。
再后来,当元次朗患上癌症的消息传到西冈雪子这里之时,西冈雪子悲痛不已。她痛恨自己不能去到横滨看望元次朗,只能不停地感叹人生的短暂,感叹没有把握好人生。她在给元次朗的回信中写到:如果再给我三十年,我一定会成为一个好的老太太,我还有很多没有完成的梦想……
这一次信件对话成为了两人最后一次的交流。
没过多久,元次朗就因癌症病逝于横滨,一年后西冈雪子也因病离世。两个不被世人所理解的人最后的结局只能是以暗淡收场。
西冈雪子的一生虽跌宕起伏,时时不幸,但是她并未因此放弃自己,反而是以另外一种方式去感受生活,对待生活,并以善意回报生活。横滨站街之时,她对待帮助自己的人心存感激,虽生活过得穷困潦倒,但是也会给帮助过自己的人准备小礼物,礼物虽不贵重,但是却是一份心意。她以另外的一种方式,维护着自己的尊严,赢得了人们的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