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易录二：孔子系辞

读系辞，跟读《道德经》差不多（有一说：即关于《系辞上传》和《系辞下传》，上篇以形而上的道体为主，下篇以形而下的器用为主）。可以想见《易经》应该是老子和孔子的共同思想资源，而且孔子发现了老子对反思辩的魅力，全力将《易经》中的数字思维进行消毒，而且把它轨范成为以礼（德，还不是仁）为中心的君子之学，就如大学说的“一以修身为本”，显得非常聚焦，此乃道儒分镳之源乎？

上卷第七章子曰：“易其至矣乎！夫易，圣人所以崇德而广业也。知崇礼卑，崇效天，卑法地，天地设位，而易行乎其中矣。成性存存，道义之门”（易是什么？既是卦象又不全是卦象，易为体也，与道是否相通?）假设把这章揉入《道德经》的某一章，未必会有什么隔阂感，连叙述的语势都难分伯仲。

为什么孔子沒有把数放在心上？是因为不论天道不问怪力乱神？我们说了，《易经》有两个思维向度：

一是数。上第九章说：天一地二，天三地四，天五地六，天七地八，天九地十（我们说没有零和十）。天数五（一三五七九），地数五（二四六八十，为什么不是零？），五位相得而各有合。天数二十有五（和，按理天数虽为奇，但应更大？），地数三十（和），凡天地之数，五十有五，此所以成变化而行鬼神也（怎么来的？）。

大衍之数五十（天地之数五十五，怎么大衍之数变成了五十？），其用四十有九（为什么用四十九，余一是表示零，无名之道？）。分而为二以象两（天地，非均状态），挂一以象三（第三极，人？），揲之以四以象四时，归奇於晅以象闰，故再扐而后挂（为什么每次要挂？）。乾之策，二百一十有六。坤之策，百四十有四(天之数大于地之数了）。凡三百有六十，当期之日（期年之日数，与事实有点差距）。二篇之策，万有一千五百二十，当万物之数也。是故，四营而成易，十有八变而成卦（注意易与卦及八卦之不同），八卦而小成。引而伸之，触类而长之，天下之能事毕矣。显道神德行，是故可与酬酢，可与佑神矣。子曰：“知变化之道者，其知神之所为乎！”

这里重点讲卦法，对数之来源却不甚清楚。而且卦以六爻论，也达不到七八九十；以天地人三极论，六爻只能分成三组阴阳！

在系辞下第二章却又说了命名的原则：古者包羲氏之王天下也，仰则观象於天，俯则观法於地，观鸟兽之文，与地之宜，近取诸身，远取诸物，於是始作八卦，以通神明之德，以类万物之情。

作结绳而为网罟，以佃以渔，盖取诸离。

包羲氏没，神农氏作，遤木为耜，揉木为耒，耒耨之利，以教天下，盖取诸益。

日中为市，致天下之货，交易而退，各得其所，盖取诸噬嗑。

神农氏没，黄帝、尧、舜氏作，通其变，使民不倦，神而化之，使民宜之。易穷则变，变则通，通则久。是以自天佑之，吉无不利，黄帝、尧、舜，垂衣裳而天下治，盖取诸乾坤。

刳木为舟，剡木为楫，舟楫之利，以济不通，致远以利天下，盖取诸涣。

服牛乘马，引重致远，以利天下，盖取诸随。重门击輮，以待暴客，盖取诸豫。

断木为杵，掘地为臼，臼杵之利，万民以济，盖取诸小过。

弦木为弧，剡木为矢，弧矢之利，以威天下，盖取诸睽。

上古穴居而野处，后世圣人易之以宫室，上栋下宇，以待风雨，盖取诸大壮。

古之葬者，厚衣之以薪，葬之中野，不封不树，丧期无数，后世圣人易之以棺椁，盖取诸大过。

上古结绳而治，后世圣人易之以书契，百官以治，万民以察，盖取诸夬。

不过，这里似乎是有卦而后取，而非取而画卦？而且与易经中卦象之义并不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