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庐山辜负目,不食螃蟹辜负腹。”八月十五蟹正肥,这个是许曼最爱的季节,她爱吃螃蟹,每年从农历的八月吃到十月底,也算是对自己肚腹的安慰吧!
她注重身材,平日健身也就还好,她健身完全就是为了吃美食,但是,她也可以几天都不吃饭,以咖啡裹腹也很好。
用她的话说就是“我平时吃的不多,饮食挑剔,就是要找好吃的,要吃我想吃的,要用有效的食物来填充我的胃。”
每次苏蓓蓓都说:“就你事儿多,我正常吃也没胖到那儿去,你天天做精,也就那样儿吧!”
许曼对苏蓓蓓的话嗤之以鼻,马上出言反驳“你懂什么?你现在还年轻,等再过几年试试,脂肪堆积在你的大腿,胳膊,腰腹部,脸部,脖子处,全部是懒肉,你就是运动,也很难撼动它们一分一毫,到时候,你就会安慰自己,一把年纪了,孩子都有了,也不嫁人了,减什么肥,那就完了,真的,肉和人一样,你越是懒得动,它就越不动,不信邪,你等着看看。”
陈莉就是笑,她不说话,免得两个人斗嘴的车轱辘没营养话波及到她,因为她吃的最多,不管什么戒糖,戒肉还是戒碳水,一律没戒过,快四十岁的年纪,依旧单薄,真是气死人。
许曼有一年去杭州玩儿,吃到阳澄湖的螃蟹,惊为天人,留了老板的电话,每一年,肥蟹下来,她就有的吃了。
帮忙加工的是一家做粤菜的餐厅,她经常光顾,这里的菜做的不错,干炒牛河味道一流,粉,干香弹牙,就连不怎么吃碳水的许曼都要吃几筷子,雪白的雪餐包,甜鲜的味道,雪白的酥皮,让人欲罢不能,清蒸油斑,椒盐皮皮虾,那味道,绝了!
许曼吃蟹有一套优雅的程序,本是个吃货讲究人,蟹锤,蟹剪,蟹钳,蟹刮铲和蟹针,螃蟹上来,红彤彤的,拿过来,去掉蟹肠,剪掉蟹钳和蟹脚,掀开蟹壳,倒进姜汁醋,去掉胃和腮,然后剪开蟹身,吃掉蟹黄,再一点点拆肉。
她吃到这一步,苏蓓蓓已经吃完一只在吃饭了“我就不爱吃螃蟹,麻烦的要命,根本不知道,这有什么可吃的?”
许曼说:“嫌剥着麻烦啊?拿过来,我给你剥,我最喜欢剥螃蟹肉了,一点点拆分开来,觉得特别过瘾,非常治愈。”
她问同样和螃蟹奋战的陈莉和常晓函“不觉得吗?不觉得吗?是不是很治愈?”
常晓函笑着点头,陈莉说:“治愈不治愈的先不说,这对我来说,可是小菜一碟,想当初在学校的时候,解剖兔子,剥皮抽筋,剖开肚子,拿出各种内脏,排队放好,一样样观察,再放回去,血哧呼啦的,那才叫过瘾呢?你信不信我把这个螃蟹吃完,还能把它拼成一只完整的。”
正埋头干饭的苏蓓蓓一阵难受,她说:“你们俩到底是恶心人呢还是治愈人呢?烦人!”
常晓函说:“真的吗陈姐?好可怕啊?我最怕见血了,你可真厉害。”
许曼则认真的问:“真的吗?原来医学生那么过瘾啊,那你说说,兔子的内脏和人的内脏有什么区别,还有老鼠的,我一直特别好奇,都说做研究要用小白鼠,那也就是说,小白鼠和人一样喽?”
苏蓓蓓生气的提高嗓门:“许曼你是不是有病啊,吃着饭呢,讨论什么血腥事件,恶心死了,你们要是再这样,下次不跟你们出来了。”
一直憋着笑的陈莉破防大笑,许曼突然反应过来,低头接着剥她的螃蟹说:“陈莉你变坏了啊,是不是跟苏蓓蓓学坏的,你是内科,怎么可能解剖兔子。”
苏蓓蓓愤愤表示不满“学坏也是跟你,你们两个可真是倒胃口。”
常晓函放下筷子,拿毛巾擦了擦手,对旁边剔螃蟹剔的正起劲儿的许曼说:“许曼,我用下你手机打个电话,我的没电关机了。”
许曼占着两只手,苏蓓蓓就要扭身拿包“用我的吧!”
许曼努嘴指了下手边的手机说:“不用不用,用我的吧,密码是六个四。”
常晓函伸手拿过她的手机,扭身走了出去,许曼剔着螃蟹,一边讲解着吃螃蟹的乐趣,苏蓓蓓不时调侃她两句。
许曼突然想起了什么,她放下蟹针,擦了擦手,不动声色的把放在桌子上的常晓函的手机翻了过来,轻巧的按了一下。
常晓函的手机屏幕亮了,许曼把她的手机扣下去,脸上是淡淡的阴冷。
她站起来说:“去下洗手间,去不去?去不去?”她轮番指着两人,苏蓓蓓给她个白眼,陈莉摆了摆手。
她走了出去,常晓函站在走廊里,低头看着手机,她走过去喊:“晓函,打完电话了吗?”
常晓函淡定的关了手机,递给许曼说:“嗯,出来才发现记不得号码了,想半天也没想起来,我记性特别差,没有手机,连我妈的号码都不知道。”
许曼说:“你的记性都用来记别的了,电话号码记不住也正常,我也记不住,进去吧,我去趟洗手间。”
许曼看着常晓函的背影,脸上是淡淡的冷,她打开手机,没有电话记录,后台显示微信打开过,图库打开过,微博也打开过,她要干什么呢?
她没去洗手间,去前台借了一个充电宝。
许曼坐下轻飘飘的说:“晓函,给你,以后出门记得给手机充电,现在离了手机可真是寸步难行,要是你一个人,就太不方便了。”
常晓函笑的不走心,她甜甜的说:“谢谢你!”
许曼的心情有点差,就像是吃多了,想吐又觉得没什么可吐的,腻腻的反胃。
陈莉明显觉得,出去一趟的许曼,变得怪怪的,周身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疏离,再看常晓函,依旧是笑靥如花,优雅的吃着东西,或许是自己敏感了吧!
许曼再没吃东西,连最爱的螃蟹都没有再吃,喝着红糖姜茶,一直在低头玩手机。
吃过晚饭,许曼说:“有点累了,陈莉,你受累点,送送我吧?”
苏蓓蓓说:“要不我送你吧,我顺路。”
许曼说:“我不顺路,我又不回家,你赶紧回去带孩子去吧!”
苏蓓蓓拉着许曼说:“说!你们两个是不是有活动,带上我,我也要去,晓函,一起去吧!”
许曼说:“捣什么乱啊?回头再聚,我真有事儿,我们两个能有啥活动?泡帅哥去,你去不去?”
苏蓓蓓说:“那我更得去了,要不然怎么对得起徐钟和我爸,你别把陈莉带坏了,再说了,泡帅哥,你不带我们俩,啥意思啊?看不起谁呢?”
陈莉笑着说:“你们两个有边儿没边儿啊?别闹了,蓓蓓赶紧回家,孩子们都还在家呢!晓函回头见。”
常晓函笑着摆手“陈姐再见!”
许曼坐进陈莉的副驾驶,等着陈莉,她闭上眼睛,把情绪捋了一遍,陈莉启动车子后,她也没动。
陈莉扭脸看了她一眼问:“怎么了?不舒服啊?”
许曼说:“过完年,我和晓函见面的次数不到三次,今年我们这是第二次在一起吃饭。”
陈莉想了一下说:“好像是,你们两个怎么回事?好像你今年就去过知味一次吧?”
许曼说:“不知道哪个环节出了问题,常晓函刚查我手机了!”
陈莉一个不稳,点了一下刹车,许曼说:“就你这心理素质,不用搞明白,我就见了阎王了!”
陈莉说:“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你咋知道她查你手机了?她不是说打个电话吗?”
许曼说:“她没打电话,说不记得电话号码了,我手机也快没电了,吃饭前我把手机后台清了一下,放桌子上了,而且我看了她手机有电,我拿回手机的时候,后台开着不止一个社交软件,她要干啥?”
她烦躁的在座位上扭动着身体“妈的,我最烦这样的,啥事她妈的给我摆到台面上来,这暗戳戳的最烦人,影响我的情绪,你跟我喝一杯去。”
陈莉给徐长富发信息说晚点回去,徐长富说:“大过节的你不在家,罢了,老父亲带女儿也很欢乐,我们晚上广场看音乐喷泉去,你回来找我们。”
陈莉抿着嘴笑,许曼淡淡的说:“能有一个相互理解,有默契,三观一致的伴侣,真是人生一大幸事啊!即便老徐比起你年龄上占有劣势,大致是可以忽略不计的!”
陈莉说:“你说说你,啥道理不知道啊,怎么就遇不到那个疼你爱你的人呢?”
许曼笑了说:“你说的是童话吧?你怕是不知道,现在的男人,还疼你?他们疼自己都疼不过来,还巴望着你疼他呢?”
陈莉和许曼慵懒的坐在静吧里,暗淡的灯光,音响里播放着钢琴曲Forbiden love(所爱隔山海),低沉婉转,凄美动听。
陈莉感叹:“哎~我听过这个哎!所爱隔山海,山海皆可平,多美啊!”
许曼舒服的窝在座位上说:“美个屁,山海是可平,但是太浪费时间了,蹉跎了岁月,再见难动情,说不定已经移情了,山海可平,意难平,终是错付了啊!”
陈莉哈哈大笑,“你这解读可以,但是自古大多流传千古,美的爱情,从来都不是耳鬓厮磨,其实,爱不爱跟距离没啥关系,大多是不爱了,让距离和时间背了锅,爱在的时候,心里能装得下星河大地,你在其中便在我心,不爱的时候,你在身旁,也是天涯海角,两个人相互厌弃的时候,睡一个被窝也不暖和。”
许曼心不在焉的说:“还给我浇凉水,陈莉,你说我的男人在那儿呢,他会不会还在吃奶?”
陈莉差点把嘴里的一口石榴汁喷在许曼的脸上,许曼一脸嫌弃的看着她,陈莉抱歉的笑,说:“嗯,说不定还真的是,好好奋斗吧女人,只要你干的好,男朋友在高考。”
许曼思维跳线,她一惊一乍的说:“我知道了,我终于知道了,小样儿吧,郁闷死我了,这给我憋的,都想要打人了,服务员,给我来一打啤酒。”她伸手招呼。
陈莉已经习惯了她的节奏,等她冷静一点问:“什么啊?想明白怎么造原子弹了?”
许曼说:“我知道常晓函为啥翻我手机了,我咋把这事儿给忘了呢?”
陈莉着急的说:“你能不能干脆点,再不说,你就闭住吧!”
许曼说:“那会儿,就是过年的时候,常建加我,他发了一个朋友圈,我记得好像是说什么肆意的活,我给他点赞了,那个时候,我不知道是他,好家伙,这都多长时间了,常晓函是真能沉得住气啊,你说她这半年来看着我,心里是怎么想的呢?”
陈莉也觉得不可思议,她说:“不会吧,看着晓函也没什么不一样啊,再说了,这不是都是你猜的吗?”
许曼说:“那你跟我解释解释,她看我手机干啥,你给我个理由,说服我。”
不,陈莉没有理由,她也不明白这是为什么?
许曼冷笑着说:“好家伙,这是卧薪尝胆啊!开始我就说常建不是我喜欢的款儿,说实话,我要想跟常建有点什么事儿,就那个渣男,我勾勾手指就搞定了,那还需要我大费周折的戏弄他,要不是看在他是常晓函的男朋友,我早抽他了,什么玩意,真是啥人找啥人,她敬他是香饽饽,别人说不定当他是臭狗屎,这点事儿整不明白,白活了。”
她越说越气,许曼说:“完全乱了套了,以前我那在意过这些破事儿,现在觉得都不是我了。”
陈莉说:“许曼,你是个重感情的女人,我知道你在意晓函,所以才这样的,大家朋友一场,你不想弄得太难看罢了,晓函自是有点小女人的小心思,她遇人不淑,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许曼说:“遇人不淑?她未必不知道,还在纠缠着,只是没有更好的而已,两个人一样的心思,就看谁道行更高了,也算是绝配。”
陈莉觉得许曼说的话难听死了,但是,她知道她说的是真的,实话不好听,曾经一起玩的多开心,现在因为一个男人,弄成这样,更何况还是个渣渣。
晓函知道了常建和许曼是好友,有联系,没说,没问,没有任何表现,一起玩,一起吃饭,这样的人,她跟常晓函联系不起来。
许曼酒半酣,陈莉说:“早点回去吧,事情总要往前走,不管是好是坏,该来的总要来,她知道你跟常建没事儿,这事儿就算完了。”
许曼晕乎乎,舌头有点直,她说:“就怕她过不去,不算完,你看吧,以后还会有事儿,她要是直接问我,啥事儿都没有了,她不问,说明她不信我,她信自己。”
陈莉把许曼送回家,看着她进了小区,跟保安打了招呼,开车回了家。
妈妈和孩子已经睡了,阳台上的摇椅上坐着徐长富,地灯照着他手里的书,他摘下眼镜,看着她笑“今天玩的很开心吧,已经这么晚了。”
陈莉走过去,把徐长富从躺椅上拉起来说:“在等我吗?”
“嗯,在等你!”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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