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浪向,我看到老友、地图收藏家徐友群分享了自己采摘小区枇杷和野菜的野趣,甚是有趣:
连续三天核酸,头天下雨,前天放晴,发现楼前的枇杷小树,尝了两果子,酸中带甜。家人采了些野菜,清炒一小盘,吃口嫩爽竟优于略糙的“菊花叶”,又不似“紫角叶”过于润滑。今试做"韮菜盒子"都觉好吃,建议以后可以尝试做“野菜盒子”
我住的楼下其实也有枇杷树,但作为不善言辞的社恐人士,勿敢下楼去采摘,怕被邻居“误解”。我马上联系徐老师,询问这酸中带甜的口感,没想到他直接微信电话和我讲述了枇杷背后的故事:
前几天,徐老师与爱人利用做核酸间隙去小区散步,发现枇杷树上有不少枇杷,于是就采摘了两个尝尝,发现这野生版枇杷口感还不错,皮还能比较完整剥下来。但他们第二天再去,树上的枇杷就没有了,同住在一小区的小外孙表示很“胸闷”。
徐老师有一老友,家住虹口,其花园里有棵枇杷树,居然有两层楼高,树杆很粗,是半个多世纪之前老朋友的母亲种下的。为了让晚辈体验一下生活,他一直带着小外孙去老友家采摘枇杷,因为路程很近,骑个电瓶车十几分钟就到了。之后几年,老友干脆给他直接“送货上门”,每次都是满满的一篮子枇杷,一直到今年,因为疫情原因才中止了。
邻居送枇杷,通话中断了
邻居给徐友群送来的枇杷
正与徐老师说着,通话中断了,原来是邻居送来一板枇杷让他尝鲜。看来徐老师有口福了。
邻居的苏州表妹送来的一批苏州枇杷,白沙枇杷。
作为美食博主的四季芭比也不缺少口福,给力的隔壁邻居给她带来了东山特产银鱼和西山的青种枇杷。我问四季芭比,“枇杷口感怎么样?”她告诉我,“有酸有甜,水份是多的。”
上海作家杨忠明老师熟悉老上海的旧闻轶事,出过《老上海文玩》《老上海琐记》,我问他“上海人以前吃枇杷,主要是来自哪些产地?”杨老师回复,“从前是苏州的枇杷,以洞庭东西山一带居多,现在浙江也有出产枇杷,云南的枇杷早熟,最早运来上海,一般到了春节后就来了。”
杨老师曾写过《满天风露枇杷熟》一文,详细记录了他自己小时候的记忆和品尝枇杷的快哉:
从前我随舅舅去苏州洞庭东山亲戚家做客,冬天暖阳下的枇杷林里真热闹,蜜蜂忙忙碌碌地在枇杷树间采蜜,枇杷蜜是蜜中珍品,养蜂者掀起蜂箱盖子一股枇杷浓香直冲口鼻,橙黄色的蜂蜜滴滴亮晶晶闪烁着,带一瓶浅琥珀色的农家枇杷蜜回家冲牛奶喝,有清肺、化痰、止咳等保健功效,那是儿时甜蜜的记忆。
树上的白玉枇杷皮色浅黄,剥开,果肉如雪似玉,晶莹透润,张口啖之,清芬含蜜的枇杷汁水涌出,甜得的你口爽齿凉,飘飘欲仙,快哉快哉!
杨老师说,枇杷除苏州洞庭东西山出名外,还有浙江塘栖软条枇杷,湖北宜都甜蜜大批杷,后者据说剥一只批杷能盛一小碗。
国画《塘栖名种》 作者:蔡剑明
上海还有能种出个头比鸡蛋还大的枇杷?昨晚,我看到好友、崇明小姐姐陈宇雯发的比鸡蛋还大的枇杷一文,一开始,我是有一些将信将疑的。
崇明特产么,白山羊、老米酒和崇明糕这三宝我是晓得的(也有人认为“老毛蟹”也应该算是崇明一宝)。说到水果,小辰光因为老爹(沪语:爷爷)去崇明参与援建了纺织厂,崇明朋友每到夏天都会送一车西瓜来,在那个凭票供应的年代,能吃到黄瓤西瓜真的是幸福啊。
我马上与陈宇雯联系。陈宇雯是崇明融媒体中心的记者,也经常担任出镜主持人,一口地道的崇明话,加上有特色的当地俚语,让不少喜欢沪语的朋友也成为她的忠实粉丝。去年花博会期间,崇明区融媒体中心推出了多个用崇明方言录制的节目,都是陈宇雯参与的。她用崇明话朗读的一段童谣《猫猊咪咪》(点击见本报视频报道),咬字清晰,嗓音优美,在网上被不少上海市民刷屏转发。
陈宇雯告诉我,她去的这家合作社,种植的“火炬”枇杷品种是上海市农科院研制的。这个品种特点就是果型比较大、糖份比较高、水份比较足,还比普通枇杷更加耐寒。目前,合作社因疫情枇杷出现滞销,她希望能借此机会为家乡的枇杷打Call出力。
前几天,我发了一篇关于枇杷国画的小文(点击见本报图文报道),很多朋友问我,枇杷用上海话应该哪能读。我学得沪语发音规律的一点皮毛,只晓得P发B音。于是向沪语专家丁迪蒙老师请教,丁老师回复我,“枇杷上海话读别薄,勿是皮爬。”
国画《枇杷螳螂图》 作者:蔡剑明
1970年代,丁老师曾经在崇明农场当过几年老师:“当时只能种粮食,有个果园,种的也只是生梨和桃子,这些我在农场是吃过的。”
丁老师告诉我,去年她全家开车去苏州东山买过枇杷,今年因为疫情不能去了。女儿想团购,但没有成功,所以至今还没吃到枇杷。
有好友说,楼栋门口的树上都是天然水果,有人踩着梯子拿着工具摘枇杷的;住在周浦的好友感叹,啥时能回家采摘对岸婆婆种的枇杷;也有朋友仔细数了自家窗前的院子里到底有几颗枇杷树,出乎意料的是大大小小居然有7颗。而我心中暗暗祈祷,愿所有的枇杷都能找到爱它的人,愿丁老师和那些还没尝过枇杷的朋友口福早点到来。
新闻晨报周到APP 记者严山山
来源: 新闻晨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