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恶作剧”

作者 | 马玉宝

过了2022这个壬寅虎年，俺己跨入七十岁行列。

按理说，到了这把年纪，应该“安分守己”，少说为佳了。

但是，俺又按奈不住对童年时代过年的怀旧。特别是在那过年的时候，和小伙伴们在一块搞的一件件“恶作剧”，已经过去快六十年了，仍然记忆犹新，历历在目。今天再回忆写出来，让亲们看看笑笑，增添点过年搞笑气氛和乐趣吧。在此，重要的话强调三遍：年轻的小朋友们千万不要模仿，以免造成不安全的隐患。谁让那个年代我们家里既无电视，又无电脑，更无智能手机来？若有的话，我们这一辈人小时候也不至于，搞这些“恶作剧”了。这都是那个年代，经济落后，物质匮乏，想玩耍取乐的条件太差太差，所以才逼着我们搞了这些“恶作剧”，自导自演，自娱自乐呀！

俺那小时候，一年当中，最盼盼的就是过年。临近过年就乐了，无非就是想着穿点新的，吃点好吃的，玩的惊险剌激的——就是放鞭炮，这个最提精神。

小时候，俺平时在学校里，只知道阳历月日和星期，不知道阴历初一和十五。但进了腊月，就忘记阳历，只知道阴历。从腊月初一开始，一直到正月十五一个半月，每一天都记得清清楚楚。过了腊月初一就盼盼“腊八”，过了腊八就盼二十三“小年”。再盼就是学校快快放寒假，好去赶龙岗集，因为那个年代，龙岗公社只有一个龙岗集，别没集市，错过了就没有了。到过年还有一个星期，我们龙岗集是四九，过了小年之后，就剩两个集日了。那个年代，学校放寒假一般是从“小年”开始放，正月十六开学。在这三个星期的假期内，俺的小九九是，如何在这段时里，从父母手里抠几毛钱，好去赶龙岗集办“年货”——买鞭炮。因那时老百姓家里普遍很穷，一分钱都掰成八半花，从父母手里要个几毛钱很不容易。俺爹规矩大又威严，不敢向他要钱，就千方百计缠着俺娘，要个一毛两毛的。再加上平时拾鸡粪卖给生产队里，手里还结余三毛五毛，反正手里总共过不了一元钱。

腊月二十四龙岗集，吃过早饭就去约上小伙伴们，连蹦带跳地去赶龙岗集。我们赶集很有目的性，想买什么，就直奔卖什么的市场。这天是冲着买鞭炮去的，所以，就直响货市场（卖爆仗和鞭的地方）。那时的龙岗集设在村中心东西大街上，和西头南北街上，呈丁字型。响货市在西头南北街南端的龙岗村南河滩里，这大概是工商管理部门出于对安全的考虑吧。

我和小伙伴们，从龙岗集村东头入市向西，在人群里接踵比肩，被大人们挤得左右摇摆。俺无心光顾大街两旁的货摊，再说也没有钱考虑这些商品，跌跌撞撞的向响货市走去。费了好大一会儿时间，终于挤出南北街，到了南河滩。卖鞭卖爆仗的在南河滩里，看吧：这里一堆，那里一簇；这边是鞭箱子，那边是鞭柜子；这家是红鞭，那家是白鞭；这是卖鞭的，那是卖爆仗的。叫卖声就像交响乐，一刻也不停：十字路大红鞭！北营子爆仗！还有杨家场的响货……直叫人目不暇接。那个年代穷啊，制作的鞭超过二百头的不多，一般是一百头的，四十头的，二十头的。爆仗有大的有小的，一盘一盘的摞着。放“试头子”鞭炮的，此起彼伏。你听吧，“卖不了，放得少！听俺的！”“响亮响亮，人财两旺！买好鞭炮的看过来！”说罢拿出竹竿挂上一支子，啪啦啪啦又响起来了，整个响货市烟雾缭绕弥漫。

我和小伙伴们，看了一圈又一圈，问遍了卖响货的价格，大同小异。当时的普通白鞭一般二分钱一个，红鞭或大的价格稍贵。爆仗小的三分钱，大的五分钱。那个年代一般家庭，因为经济普遍拮据，过年买响货，鞭不过三挂（支），过春节放支四十个头的就不错了，正月初五和十五，再各放支二十个头的就没戏了。俺口袋里就装着七八毛钱，还是攒了大半年的，手在口袋里紧紧揑着，生怕丢了似的。心里想这几毛钱也就刚够买支四十个头的鞭，但又不能一次花净，还得留下几毛钱备用，正月十五再买滴滴金放花。想来想去，盘算了半头晌，决定不买爆仗，也不买两响（危险不敢放），买挂二十个头的小白鞭吧。二十个头一挂，顶多也就花四毛钱。这是为什么呢？爆仗价高头数少，四毛钱买七八个爆仗，很快就放完了。四毛钱买一挂小白鞭，除去几个哑鞭，起码还剩十七八响。最大好处是可以拆开单个放，过瘾，因为俺还有 “特殊” 用意呢！

最后在一卖白鞭的商户前落脚，我们几个小伙伴们，跟着另外几个不相识的成人客户，一起向商户刹价，让让钱，再便宜一下。最后三角五分钱成交：一支二十个头的小白鞭三毛五分钱。买上鞭用纸包好，装进口袋。一看中午多了，真是腊月集成天赶，响货市和胡同里还人声鼎沸。肚子里也已咕咕叫了，我们几个小伙伴们，就一块带着办的“年货”急急忙忙回家了。回家后，又找来一个小纸盒，把这二十个小白鞭放上，再包上一层纸，自己找个旮旯收藏起来，留着年后才开始放。年前要先把寒假作业完成，年后痛痛快快，无忧无虑地玩一把。

下面就是我和小伙伴们的奇思妙想和创造：

吓唬女孩子

正月初一拜完年后，村里的女孩子一般是找成块一大群，到个朝太阳的胡同，跳方或踢踺子。这也是我们“攻击”的第一目标。我们小伙伴们商量好，每人口袋里装着拆散的鞭，拿着点燃的香，把鞭点燃后，出其不意地扔向女孩子们的脚下，突然 “砰” 的一声响！吓得女孩子们抱头乱作一团，然后一个劲地骂：“坏蛋！坏蛋！”几个岁数较大的女孩子，还朝我们撵一呸。吓得我们几个立时跑得不见人影了。

炸铁桶

炸铁桶，是从电影上学的，八路军游击队，为了迷惑日本鬼子，造成假像，声东击西。把一串鞭挂起来，下面接上个大铁桶，鞭落在铁桶里爆炸，响声格外响亮浑厚，就像机枪一样。这个办法，俺也学来了。平时没条件搞实验，到过年的时候，俺手里买了一支二十个头的鞭，条件具备了就摸拟一下。于是俺从家里找了一只破铁筲，放在院子里石磨顶上，点上一个鞭投进铁筲里，爆炸后还真是响度增大好几倍，一个小鞭的响声不亚于一个爆仗。

炸玻璃瓶子

炸玻璃瓶子，也忘记是哪个小伙伴们发明的了。但是，炸玻璃瓶子很危险，大家都知道。于是，我们把玻璃瓶子横着放倒，找几块砖头压在上面，防止玻璃碴子飞出来伤人。然后把鞭放进玻璃瓶口内，点上引信头也不回，跑出老远。听到响声过后，再去查看，哎呀——玻璃瓶子炸碎了。

炸雪堆

只要是过年碰上下了大雪，老天爷就给创造了先决条件了。我们小伙伴们，就拿出铁铲子，把雪培一个小雪堆，然后，把鞭放进雪堆里，点燃引信后退出几米远，回过头来看动静。只听一声响后，把小雪堆炸烂，犹如天女散白花一般。小伙伴们阵阵啊哟！

自制炮药“包”

这也是从电影上学的，游击队员把炸药包扔向敌人群里，在敌人头上开花。俺和小伙伴们就找几张纸，包上细土或者锅底灰，然后再把鞭包上，用麻绳捆紧，露出引信。把自制炸药“包”放到预定地点，点着引信后快速离开几米停下，然后回头看效果。结果是一声炮响，土炸药包炸个粉碎！细土或烟灰飞向天空，还真的有炸药包的视觉效果。

炸粪便

接下来炸粪便，虽然有点不文明，但为了搞笑，还是办了。那时候，村里五马六畜都有，既然有牲畜，大街上就免不了有粪便。我们有时候找摊牛粪，有时候找摊猪粪，有时候找摊狗屎。有时候为了效果好一些，回家拿铁锨把粪便铲到大街中心，然后把鞭插在牛粪上。人们经常津津乐道的，比方美女嫁了个丑男，是 “把鲜花插到牛粪上”。而我们这些“熊孩子”却是把鞭插到牛粪上，将会是一种什么效果呢？为了炸得稀烂，我们小伙伴们每人凑上一个鞭，把引信拧成块，然后把几个鞭一块插进牛粪里。选出一人去点燃，其他的跑到老远老远，躲起来回头看。果然一声“巨”响后，把牛粪炸得星星点点，基本没什么影子了。

炸牛尾巴

这一个做法就有点调皮了。那时生产队饲养棚里养着一群驴啊马啊牛啊一大群。天气好，饲养员就把牛驴牵到院子里拴起来晒太阳。不知是谁有了新发现，约着小伙伴们跑到饲养棚院子里，把鞭绑在牛尾巴梢上，点上引信就跑了！不一会一声鞭响，惊得老黄牛一个劲地蹬蹄子，哞哞直叫！饲养员听到后，跑出来一看，我们已跑远了。只听饲养员在后面喊：“熊孩子跑不了！我认得你们，我先找生产队长，再一块去找你父母，等着挨揍吧！”回家吃晚饭，没听到父母发啰，这才放下心来吃饭。

炸“飞鸡”

下面这个做法有点“残忍”了！也忘记是哪个小伙伴的主意了：我们在大街上堵住一只大公鸡，把鞭捆在公鸡尾巴梢上，点燃引信后，把公鸡向空中一撒，在公鸡未落地之前，鞭就响了。把那只公鸡吓得一边呱哟，一边扑楞楞飞上了临街的墙头上。我们小伙伴们一阵欢呼声！接着，我们又一鼓作气炸过麻雀，这个太“残忍”！把鞭绑在麻雀身上，点燃后放飞，天空一声响，麻雀一下子摔在地上。

炸老鼠

我们还炸过老鼠。老鼠是四害之一，老鼠过街，人人喊打！这个游戏算是除四害，我们也不觉得心里愧疚。我们抓住老鼠后，把两三个鞭拧成块，捆在老鼠背上，然后点燃引信，撒开让老鼠在奔跑中，“集束炸弹”响了，老鼠被炸的死死的！小伙伴们又是一片欢笑声！

就写这些吧！我们小时候过年，搞的“恶作剧”不止这些……

最后，再次郑重声明：年轻的网友亲们，千万不要学事，就当作是一点笑料吧！当前形势禁止燃放鞭炮烟花，谁若违反是要承担法律责任的。俺立上“警示”牌了，模仿学事，后果自负，俺可不承担责任哟！

写于2022年2月4日

马玉宝，一九五二年出生，籍贯临朐县龙山高新技术产业园张家辛兴村。高中毕业后回村任民师，恢复高考后又考取临朐师范，分配龙岗任教至退休。自1973年始，多次借调公社（乡、镇）通讯报道组、材料写作组工作，曾任《大众日报》社通讯员，新闻报道多次见诸临朐县广播站（电台），山东省广播电台，《大众日报（农村版）》，《科学与无神论》杂志，以及《求是》杂志内参。教学论文被全国十多家省级教育刊物发表。现已退休赋闲，有时灵感来了，也写点小诗小文解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