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有些重逢似海啸,铺天盖地而来
每次自己安顿得很好的、波澜不惊的心情,总是因为一次与他的重逢被打碎。
好似一张好不容易铺展开的纸,瞬间毫不费力的揉缩在一起,又被自己慢慢的展开。
久久难以恢复,不像潮水,又似潮水。
不见面的时候,平静安宁,一见面就波澜不兴,又好像这些波澜不兴预谋已久,只是找到了临界点而已。
也许这就偷偷的喜欢吧,暗恋的人,总是会这样反反复复的难为自己。
今年的五一,宋芷安在聚会上见到了顾远,还是那么高,那么帅,那么优秀,但是她却只能默默地藏在人群中缩在角落里,也把对他的喜欢偷偷的藏在心里。
在赶来聚会的路上,从东北赶回来的高中好哥们赵风对她说,顾远在准备考研,你知道吗?对了还有那个咱们高中的李姬,都追他追到他学校去了,你知道吗?
宋芷安摇摇头说,不知道,我们不联系。心里想,我不意外的,顾远一直都很招女生喜欢,而李姬对他的心意她也多多少少知道一些。
聚会上,KTV 里,芷安坐的离顾远很远很远,陆离的灯光下,伴着顾远唱歌的声音,宋芷安恍恍惚惚想到了那一年盛夏,顾远对她说的话——“傻瓜,你这么不会好好照顾自己,我不在你身边的时候你怎么办?”而那时,就因为这一句间简单的话,她第一次因为顾远哭,因为一个男生哭。
年少时候的感情,想要的不多,一句简简单单的关心,就被定义为深深的喜欢。
而现在的她,看着灯光下顾远的侧脸,嘴角扯过一丝苦笑,没有你在我身边的时候,我也过得很好,只是担心自己会孤独终老罢了。
一直以来,她对顾远的爱是沉默的,晦涩不明的,没有任何穿透力,但却是实实在在存在的。
第二章 年少时,你是黑色,我是白色
那一年初三,宋芷安15岁,活泼、乐观,简单而美好,像初升的太阳,散发着自己的光和热,她的过得平淡的日子里却因为活泼、善良,增添了一丝丝光芒。
简单而美好的她,谁都想靠近。而那时候的她,不知道自己会遇见一个叫做顾远的男生,并且会搅动她整个青春。不仅在她的生活里留下了涟漪,还留下了深深的漩涡。
初三第二学期,班里转来了一个人,他沉默,孤单,脸上却棱角分明。总是穿着黑色的卫衣,黑色的牛仔裤。不和班里的任何人打交道。却在第一次月考成绩排全班第三,这样的人,无疑是受到大家瞩目的,谁都对这个不爱说话的他都充满了好奇,但却因为他身上特有的“生人勿近” 的气息望而却步。
宋芷安比班里每一个人对他的好奇更加强烈,也许是因为这个男孩子长得太像她姑姑家的表哥了,她从小就是寄养在奶奶家,六岁的时候,因为要上学父母接她回了家。刚回到父母身边的她,感觉不到一丝的温暖,她很想念她的奶奶,以及她慈祥的笑容,种种的不适应让敏感的她很孤单。
然而,表哥却在这个时候为她支起了一个小小的天空。表哥不仅给了她接受父母的这个“新家”的勇气。还让他对学习充满了兴趣,一直到后来表哥都很照顾他。他对表哥是感激的也是敬畏的。只是三年前,表哥家搬去了外省。直到初三都没再见过他,他很怀念表哥以及那段时光。
而顾远的出现更是加深了这份“想念”,只是表哥给人的感觉是温暖的,而顾远浑身上下都让人感觉到了“冷”。但他还是想去了解、接近顾远,或许只是在寻找她童年里表哥那个温暖的影子。
芷安是班里她们那一组的组长,去收数学练习册的时候,走到顾远身边的时候,顾远只是抬头看了她一眼,给她看了看自己空白的练习册,然后就低下了头。老师问的时候,她鬼使神差的说,她们这一组都写完了,谁都不知道简简单单的一句谎话,对于一个一撒谎就脸红的小女孩来说需要多大的勇气,后来她想了很久也没有想到那时撒谎的原因,但她却明白了一件事,就是那一句谎话萌生了他们之间的感情。
不知道因为什么,她越来越关注顾远,后来听班里有同学说,顾远本就是这个县城的人,初一到现在他一直在外省上学,今年才转回来的,初一以前,他一直和自己的爷爷奶奶生活。忽然之间,芷安就理解了顾远的沉默和孤僻。她想用自己的温暖去融化他心里的那些“冰冷”,那时的她,不知道她对顾远的那种感情是同情还是其它。
她开始有意无意的帮助顾远,比如数学老师让他检查作业时,明明顾远没填,她也会告诉老师大家都填完了。每次遇见他时,也会冲着他微笑。看见他趴在桌子上睡觉,路过他的座位也会静悄悄地,相应的顾远也感觉到了芷安对他的一些帮助,有时候芷安值日的时候还会帮她提水,他们之间慢慢的熟络起来,他发现顾远英语学得很好,很喜欢看课外书,很幽默,聪明而且并不难相处。
有时候他们还会坐在一起讲数学题、论英语语法。在班里,顾远除了和座位周围的几个男生说话外,就只有宋芷安了,而他们的关系也在两个当事人不知不觉中渐渐微妙起来了。
他们两个人就这样慢慢的靠近着,直到后来,数学课上她收到一个纸条-----“芷安,我觉得我喜欢你,你考虑一下我。”宋芷安瞬间就脸红了,心里放佛有一头小鹿乱撞,她的第一直觉就是顾远写的,她回头往后一瞥,顾远冲着她扯了扯嘴角,她更加确定了自己心里的想法。
虽然只有16岁,但宋芷安对早恋并不陌生。她走在街道也曾见过学校里的小情侣手拉手走在一起,说说笑笑。并且她对此是不排斥,只要不影响学习就好。但她不知道对于顾远猝不及防的告白,他该如何处理,答应还是不答应,这两个答案一直徘徊在脑海里,打着圈…….
她在一个小纸条上对顾远回复到:我考虑考虑。
第三章 前途和你都未能回报我,但我也想陪你走一场
那天,下了晚自习,宋芷安找到了她最要好的好朋友-----樊静静,这个一直伴随她初中三年对她至诚至善的密友。她将憋在心里的话一股脑倾泻出来,静静听完,思考了一会儿,很冷静的告诉芷安,她不同意她和顾远在一起。她说顾远这个人虽然对你是挺好的,也算优秀。但是他太冷漠,他能这样对待别人这样的态度,或许也会在未来的某一天这么对待你,这样的人容易走极端......
樊静静是一个理智,冷静的女孩子,静静的男朋友对她很温柔,很好。在宋芷安的世界里樊静静很重要,总是会在她迷茫的日子里给她一个方向,现在樊静静给了她一个与她内心相悖的答案,她迷茫了,不知道如何选择。
回到宿舍,脑子里萦绕着静静的话,那个夜晚,她失眠了。她仔细思考了一下她和顾远相处的这些日子,是愉快的,不管一开始她是怎么想的,但是现在她觉得她很喜欢和顾远在一起,她喜欢顾远冲着她笑的时候的模样,她喜欢他的安静,她喜欢偷偷看他脸上冷峻的线条,也喜欢他对她独有的温柔。
她想她应该是喜欢顾远的,但她却深深的自卑起来。因为舍友曾告诉过她,班里有好几个女生喜欢顾远。她知道自己很平凡,没有什么出彩的地方,唯一的优点只有爱笑吧,但是不管怎样,这一次她心里的那杆秤她是倾斜于顾远的,因为她想既然是喜欢他的,她就想顺随自己的心意,不要勉强自己。尽管连最好的朋友都不支持她,她还是想在离中考还有65天的时候,鼓足勇气去开始这一场不知结果,不知回报,不明前途的早恋。
人,总要为自己喜欢的人或事冒一次险。
第四章 年少时的欢喜,藏着最简单的情愫
第二天立夏,阳光明媚,下午自习课的时候,顾远让她坐到后排去,坐到他身旁,她犹豫了片刻便去了,就这样宋芷安默认了他们之间的关系。
那一周周五放学后,他们两个人把学校后面的一条小路来来回回走了好多次,说了很多现在也会想不起来的话,直到天变黑,才各自回到了宿舍。
长大后的她,曾无数次回想起那个渐渐变黑的天,那是一份属于她的,一段珍贵的回忆。
从那一次的 “压马路”开始,他们渐渐展开了属于他们彼此的时光,周末会一起爬山,一起吃饭。
第一次一起吃饭的时候,芷安像所有大多数女孩子一样,想要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留下好印象,她吃饭的时候小心翼翼,不敢表现出一丝丝“狼吞虎咽”,顾远一眼就看出了故作矜持的她,随意的一句:别忍的那么辛苦,就让芷安尴尬的红了脸。
物理课上,芷安的手不知道在抽屉里胡乱的画着什么,突然之间,顾远的大手就握住了她的手,这让笨笨的宋芷安又羞红了脸。第一次除了爸爸哥哥,之外的异性牵着她的手。她心里激起了一丝丝异样。
早上芷安也会为顾远带早餐,芷安生日的时候,顾远会翻学校的围墙出去(学校不准住校生随意出入)给芷安买礼物,还特意会选芷安喜欢的粉色包装纸包起来。她也会主动要求替顾远洗衣服,她想顾远的爸妈不在他身边,她想照顾他,她好像一直都想做一个温柔的女孩子。
平日里,为了中考他们也在互相鼓励着,努力学习,芷安心里是甜蜜的也是不安的,他们之间越来越好,而毕业的日子越来越近,以后会怎么样呢?
临近中考,中午大家都不午睡了,都在埋头写卷子,有一天中午芷安因为樊静静请假出去买东西了(上初中的时候寄宿生不能随便外出,宋芷安和樊静静是寄宿生),没有去吃午饭,顾远也请假了,等他中午从学校外面来教室的时候已经很晚了,她看见芷安在吃方便面。便问她怎么不去吃饭,她说静静出去了,一个人去吃饭好孤单。这时她在顾远的眼睛眼睛里看到了疼惜,顾远望着她说,傻瓜,你这样不会照顾自己,以后如果我不在你身边,你要怎么办?
这时细细的泪珠从宋芷安有些婴儿肥的脸颊上不断的滚落下来,一直到了后来很长一段时间,宋芷安都会想起这句话。
她不知道以后他们会怎样,只是此时此刻听着这句话,她觉得很温暖,觉得这些日子的付出也是值得的,尽管知道他们在一起后,静静很长一段时间都不理她,尽管最喜欢她的英语老师不再像以前那么喜欢她.......她都觉得是值得的。
在中考前几天 学校放假让他们回家复习,调整心态,在回家之前,他们去爬了最后一次山,站在山顶修的那个“小长城”上,他们说了很多,宋芷安盯着顾远的眼睛问他,你为什么喜欢我?顾远说,因为我喜欢你的笑容,你笑起来很可爱啊~那是第一次有人夸她笑起来很好看。
宋芷安又问,那你知道我为什么喜欢你吗?顾远说为什么?她说以后再说吧,那个时候的芷安不知道,后来她一直都没有机会说。
“我喜欢你,只是因为那天阳光很好,你穿了一件我喜欢的白衬衣。”宋芷安不知道在哪看到的这句话,在她的世界里喜欢一个人或许就是这么简单。
有一次他和顾远去爬山。
顾远说:“芷安,今年你多大?”,
“16,你问这个干嘛?”,宋芷安说,
顾远说:“傻瓜,我8年以后我娶你好不好?”
宋芷安,错愕的抬起头,看到顾远的眼里满满的认真,没有半点开玩笑的意思。她满心欢喜的回答他说好啊,虽然那个时候,她根本不知道一个男孩给一个女孩说这些意味着什么,她也不知道他们会不会一直在一起,她只知道站在她面前的这个男孩是她真的很喜欢的人,看着他时,她心里满满的,其他的东西再也塞不下。
中考就在他们一点一滴的陪伴中来了,虽然宋芷安看起来有些憨厚,单纯,但是她学习一直都是班里数一数二的。英语更是她的强项,只是稍微数学差了点。她和顾远约好考同一所高中,所以这一次她很努力,卯足了劲学习,一有时间就在做题、学习。
考完试那天下午,芷安的爸爸突然来接她回家,她都没来得及和顾远好好告别,她知道顾远考完试后过一段时间,就要去他父母所在的那个省度过暑假。
顾远说成绩出来了让她去学校帮他看,打电话告诉他,并告诉了他妈妈的电话号码。(那个时候,他们还没有属于自己的手机)
第五章 那些惴惴不安,不曾想是分开的预兆
中考毕业的那一年暑假,宋芷安很忙,第二天,就和妈妈一起去了市中心医院,因为外婆要做化疗,但是舅舅阿姨们都没有时间去陪外婆,就连妈妈都不能留在医院照顾外婆,因为那个时候家里贫穷,人人都忙于生计,除此之外,舅舅阿姨们本就不太和谐。于是,妈妈就将她送来了,因为芷安从小就听话懂事,妈妈对她照顾外婆还是很放心的。
医院里又闷又热,大多数都是些做化疗的老人,外婆有时候晚上也会输液,担心外婆会吐,会疼痛,她晚上都不敢熟睡,又累又热的日子,让她觉得是一种煎熬。
芷安从小就和奶奶比较亲,她和外婆基本没有什么感情,每天除了照顾外婆挂点滴外,这几天,芷安都是盯着妈妈离开医院时留下的手机看,她每天都登着QQ等着顾远上线,过了几天之后 ,顾远终于上线了,他们几乎聊了一夜,后来,顾远告诉她,过天他要去他远在外省的父母那儿,她问了具体时间,刚好他走的前一天外婆就出院了,她说我去汽车站送你吧。他说,好。一切看起来很平静,很美好。但是他们谁也不知道这些平静美好很短暂,即将会打破。
第二天,阿姨和阿姨家的妹妹来街外婆出院,但是妈妈觉得外婆太虚弱,执意让外婆在市里面住一晚回家,先让阿姨他们回家买些外婆要用的东西,芷安不管以什么样的理由先回家妈妈都不肯让她走,虽然她也知道外婆需要多一个人照顾,但是她太想念他。很想见到他,想去送他,她还买了一对情侣手链要送给他。
外婆出院的下午,她想起之前问过顾远要在哪上高中?顾远说想去市里念书,让他们俩一起去。在她潜意识里,她觉得顾远不会和他在一起上高中,顾远有他自己的梦想,他想去更远更好的学校,而她只想平平淡淡的过下去,她不知道,他还有没有机会再见到顾远。
或许顾远会留在他父母那吧,忽然间,她发现,在这份感情里,她没有安全感。而在这时,顾远的朋友陆风的名字赫然出现在手机屏幕上,她在犹豫中接起了电话,当听到顾远的声音时,她就哭了,她没有说一个字就默默挂了电话。
“芷安,发生什么事了?”顾远发短信问她。她的眼泪落得更凶了,心里很不平静,无法言语的那种思念不知如何提及。她只回复了两个字,没事。
顾远知道此刻芷安妈妈在她身边的时候,芷安是不会接电话的,又有耐心的发了一句话“芷安,我还在,不管发生什么事都告诉我。”宋芷安说我不能回去送你了,就关了手机,她需要让自己的心安宁下来。
就是这样,她还是因为各种原因,没来得及到车站送他,也许去送他了,他们之间会有另外的一种结果。
不知道为什么,发完短信她心里总是不安,不是那种预料到有不好的事情要发生,而是一种心好像被挖空的感觉,让她一时找不到东西来填充,而又不得不去找的那种按绝,惴惴不安。
第六章 说好一起走前方的路,却戛然而止
暑假妈妈给芷安换了手机,换了电话号码,但是她却没找到用怎样的方式去告知顾远。
暑假里也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他们没有再联系,他也没有给顾远留下的他妈妈的手机号码打过电话,也没有发过短信。她不敢打。她不知道他们之间怎么了?也不知道顾远心里的想法,恋爱中的女孩子总是敏感又脆弱,他想也许他们应该就会这样分开了吧,有了暑假的缓冲,总好过以后还陪伴在一起时,低头不见抬头见分开时的难受。
其实,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宋芷安心里总是不安,她总觉得顾远适合更好的女孩,她想就算是她为他做最好的一件事吧。
在此时,正在想念她的顾远,却不知道宋芷安已经作出了这样的决定。
七月二十号考成绩出来了,静静打电话告诉她的分数,不高不低,可以报一个差不多的学校,但她却想知道顾远的成绩,她打电话问了好多同学,甚至问了老师,都不知道顾远的成绩,她很着急,他们约好她查完成绩今天打电话商量报哪个学校,可始终拨不出去顾远留下的那个电话号码。
只是把自己的电话号码留在了他的QQ上。每次回忆起这一段,宋芷安都觉得自己很怯弱,是不是勇敢一点就会使不同的结果。然而时光倒不回去......
一直都这么闷闷不乐过着,某一天下午,她收到一条短信。
“你的成绩?”
她把自己成绩发过去,又问了是谁。
“顾。”
很简短,面对久违的联系宋芷安心里却不开心,不激动也不惊讶,因为那么强硬的语气除了他再无别人。
宋芷安,问他那你考了多少?但是久久没有回复。
后来再也没有联系,八月,宋芷安和她的闺蜜在县里的高中报了名,她想顾远应该去市里了读书了,也好,就这样忘了他吧。
第二天开始军训,大家穿着军训服排好队准备去操场开始训练的时候,她远远地看到了顾远。沉着脸,默不作声从她身边走过。
他还是回来了读书了,也恰如其分的和他分在一个班。
宋芷安默默的想,他们是默认分开了吗?还是…….那么,如果不是的话,缘分这么巧合,他们还有可能吗?
军训期间,他们从来都没有说过话,宋芷安觉得很压抑,她想回家,她不想每天军训的时候,一抬头就看见顾远那一张面瘫脸,这样的生活,让她很苦恼。她也想起了她们在一起之前,静静说的那些话,顾远太“冷”了。
她对静静说:“我要继续和顾远走下去吗?很迷茫。”她以为静静会支持她,却没想到她说:“再坚持坚持吧,因为开始了,就要让一段感情走到底。”静静的男友没考上高中,去复读初三了,而他们分分合合中,静静还在苦苦坚持着。
军训第六天了,明天下午就可以回家了,宋芷安却怎么也不能安睡,辗转反侧间,她又一次自卑起来了,顾远长的又高又帅,班里很多女生长得又高又漂亮,而她,显得太过于普通、朴素。她想,还是她先开口吧,保留自己最后的自尊,主动开口,对他们的关系作出选择——分手。她不喜欢现在这样的猜测,她猜不到顾远的心意,或许直接说分手大家都好过。
做了决定后她就强迫自己睡了,第二天下午,快要回家的时候,她在QQ上向顾远提了分手。然后,删了顾远的QQ。她想把他们之间的事忘得更快一点。
那个用她名字做QQ密码的人。是不是这样,我们都可以好过一点呢?
第二天夜晚,宋芷安走在以往走的那条街上,只希望这条路长一点再长一点,让她多走一会儿~也许心里就没有那么难过了。
昏黄的灯光打在她只能的脸上,显得她那么孤单、落寞。
毛毛细雨斜斜的落下来,落在身上,她问自己这个决定是正确的吗?她自己也不知道。或许也只能这样了。也许,初恋都是这样,以悲剧结束。
“下雨了,雨陪我哭泣,看不清,我也不想看清,离开你,我安静的抽离,不忍揭晓的剧情 ,我的泪留在心里,学会放弃........”,这首杨丞琳的《雨爱》,在军训后的假期里,她反反复复的听着,也诉说着她的心声。
她以为一切都会好起来,她以为她可以很快忘记。
开学的几天后,静静忽然从隔壁班冲过来,拉着芷安出了教室,她以为静静发生了什么大事却没想到,她说的只有一句“我听说,顾远交新的女朋友了”。仅此一句,就让她愣住了,像一盆凉水从头顶泼下来,那种刺骨的冰冷,让她整个人都麻木了。怪不得,这几天顾远经常在打电话。
顾远新买了手机,只是不会打给她了而已。
因为在她心底即使是放弃了,她还是希望有一天顾远告诉她,他还喜欢着她,他们会和好。她希望即使是分手了,顾远还是喜欢她的。而这句话无疑就给她当头一棒,所有的想法都破灭了。她以为顾远和别人不一样,会等她,不会轻易变心。
而这一切,只不过是,她以为而已。
只是觉得有时候,人和人很奇妙,有时靠的再近你也不知道他心里想的是什么。
不管开不开心,难不难过,生活还是要继续,不是么?
第七章 他如台风过境般离开,她留下来装作若无其事
高中的生活就这样在大家还未做好准备时正式开始了。
数学老师是个娘娘腔,没有一点男人的气概,宋芷安不喜欢他,总是在数学课上发呆。数学老师有一次检查作业,她被点名,站起来了,她扫视了一下教室站着的人,只有她一个女生,脸倏地就红了。她明明记得自己做了,正郁闷着就看见夹在数学书里的本子,原来是忘了交,老师问她,你为什么不交作业?她也懒得解释,就理直气壮的说我忘了写,就这样她站了一节课。
下课了,顾远走过来说,你就好好混,眼里满是厌恶。她想,我怎么样,还和你有关系吗?
但是却反问着自己,她怎么了?她怎么变成了一个连自己也讨厌的人。
后来,他又在想顾远的那句话,这是在关心她吗?是不是代表他心里还有她?
而后,又想起他常打电话的姿势,觉得自己又在自作多情,毕竟人家已经有女朋友了。
突然觉得自己很可笑,又很可怜。是时候该放下那段感情,从那片阴影中走出来。
她要自己忙一点再忙一点,就不会想很多问题。
慢慢的她开始过好自己的生活,让自己更优秀,更好。
没想到,还有更难受的场面在等她。
一天,中午吃完饭,她就去教室写作业,打开教室门的时候她愣住了,如果她知道会看到这一幕的话,她宁愿中午去睡觉。
顾远只是望了她一眼,她就关上门离开了。
下楼的时候,她脑子里全是顾远搂着同班同学于娜的那一幕,她觉得自己好没用,凭什么他都那样了,她还放不下,那他到底把他的复习的女朋友放在哪里?
这一刻,她对顾远失望了。
那以前那些他对她好的点点滴滴都是真的吗?她也不知道了......
她又觉得自己眼睛真好,放弃这么渣的顾远。
从那以后,原本活蹦乱跳的宋芷安就变了一个人,这个她自己都不认识的自己,让她觉得喘不过气来,她也不常去隔壁班找静静说话、玩了,她把自己封闭起来了。
她内心深处觉得这些都是因为顾远,但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她还是在想顾远。
时间一点点流逝着,高二一开始他们迎来了分科,她听说顾远要选文科,原本还举棋不定的芷安,毅然的选择了理科,她想离顾远远一点,也想让自己好过一点。
因为高一对学习掉以轻心,宋芷安被分到了理科普通班,她很讨厌身边的女生,总是叽叽喳喳,有说不完的话。班里的男生早操时,唱歌的声音有气无力,总是不整齐,班主任也温温吞吞,她不喜欢这个班级,也讨厌自己的不争气。
但很快,在自尊心和驱使下她开始很努力地学习,这样,才不会时时想起顾远那张让她快喘不过气的脸,这样才能脱离令她讨厌的环境。
不管天晴下雨,不管是否过节,不管有什么样事情发生,她每天晚上都一个人去自习室学习。
每一晚都要路过那棵据说“吊死过人”让她很害怕的柳树,每天在舍友还在睡梦中起床、学习、休息。
每天坚持不午休,在教室看书学习。
只一学期,她就去了隔壁重点班,时至今日,她都感谢那一年孤独又努力的自己。
不会有人知道,她内心多敏感、多自卑,好朋友、室友都去了重点班,只有她被刷下来;不会有人知道分宿舍的时候原舍友都分散在一楼,她一个人抱着被褥去二楼的时候,心里有多难过;不会有人知道,她熬夜流鼻血、感冒的夜晚,有多难受;不会有人知道她考进年级前20的时候,上台领奖的时候她有多开心、多紧张。
那一年,努力、拼命学习的她,遇到一个人,赵风。
那一年她获取的温暖全部来自这一个突然闯进她生命的人。
他照顾她,关心她,会记得她的生日,会记得圣诞节送她礼物,会看清芷安的言不由衷,会在他们一起爬山的时候,默默的走在她身后护着她……
在赵风的世界里,几年一直为宋芷安留了一块可以肆无忌惮的空地,任她胡作非为,任她依靠。
而对于宋芷安,赵风就像一床棉被,温暖、贴心的让人很安心。
短短的一学期时间,他了解宋芷安,照顾宋芷安,但却没有任何对她的喜欢,只是当她是一个好朋友。他说,宋芷安很简单、很单纯,他喜欢与这样的人当朋友。
直到后来很久很久,宋芷安都觉得赵风弥补了她生命中的一个缺口。
那一年,宋芷安感谢这么努力的自己,感谢赵风,给了她这么多的关心和温暖,让她撑起那一年。
那一年,宋芷安参加了班里的话剧表演,得了“最佳表演奖”。
那一年,宋芷安获得了三好学生奖状。
那一年,宋芷安生命中最重要的是自己。
那一年,最照顾宋芷安的人是赵风。
第八章 她只是把他放在内心最深处,从未忘记
高二第二学期,宋芷安去了重点班,搬了宿舍,重新回到了宿舍楼的一楼,离开了原先普通班的的室友、同学。现在的班里有静静,有她喜欢的朋友,她的日子过得顺遂起来。
那个时候,静静的男朋友复读没多久,就出去打工了,而静静还是和他在一起,他们之间联系的很少,但是静静还要坚持,因为她说她放不下,静静一直都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他也在静静的身上学到了坦诚,喜欢的人,也许不轻易放弃才能少留一些遗憾。
她开始了不再孤独的生活,偶尔去隔壁找一下赵风,聊聊天,和班里同学去爬爬那个“小长城”。
顾远,偶尔出现在他的生活中。
比如,他刚转到重点班时候,顾远爬在窗户上,问她是不是转班了。
比如,下晚自习了,宋芷安下教学楼的时候,看见顾远在和自己的女朋友吵架,就是那个正在上高一,原来复读的传说中的女朋友。
比如,饭堂里,她打碎碗时,顾远和陆齐闻声而来,陆齐问他需不需要帮忙,而顾远只是望着她站在远处。
比如,她和朋友去爬小长城,同学告诉她,顾远和自己的女朋友从另一条路再往山顶爬,她突然仓皇的找借口跑下山。
她以为她忘了,然而,只是她自己以为,但这些情愫只能压在心底,慢慢发酵。
但好在青春的时间,总是因为学业过得很快。
高三总是来的那么突然,来的那么仓促。
提起高三仿佛就是那红色的倒计时,漫天飞舞的卷子,书桌上一摞摞的书籍,讲台上老师的苦口婆心,父母校门口递过来的水果牛奶,晚自习时的低头学习……
而在这一年,宋芷安和顾远交的朋友,连成了一个圈,那些和顾远关系好的人,也和宋芷安关系好,比如陆齐,赵远…..
渐渐地,他们形成了一个小团体,出去吃饭的时候,宋芷安总是离顾远很远,话也很少,朋友们总说她和顾远之间有代沟。
而只有宋芷安心里知道,不是代沟,那是一条不可逾越的鸿沟。
高考以最后一场考试的铃声结束,而中学时代,以他们在网吧的通宵结束。
高考结束的那一晚,大家都去网吧通宵,有的人在网上查了答案,有的人玩起好久都没玩的游戏,有的人才学会打游戏,有的人向暗恋已久的女生告白……
几个月之后,顾远去了南方,学金融,宋芷安则留在了本省城市的师范院校,樊静静和宋芷安在一个城市学了护理,而赵风则去了寒冷的东北,陆齐去了离海边近的城市。
每个人都开始踏上新的征程,在新的城市,新的同学,新的朋友里开始崭新的生活,仿佛那些说不清是沉重还是轻松,说不清懵懂还是幼稚的感情,都吹散在那年夏天的一阵热风里,弥漫在炙热的空气里,被很多人忘怀。
第九章 他的样子,很像他
开学初,竞选班委。
宋芷安看见讲台上,竞选体委的那个男孩,突然不知所措。
因为好像他,好像顾远啊。
他低头玩手机的样子,仿佛就是那一年教室里,坐在他身边的顾远。
可是她发现,他终究不是他,她也不能当他是他。虽然,也是一样的不爱说话,这位男同学有着像姑娘一样的害羞,走起路来也没有顾远那样利落有气势,说话时的声音也总是小小的……
但,除了外貌和沉默的样子,都不像他。
她还以为老天要给她开个玩笑,故意在她身边放一个和顾远那么相似的人,原来是一场错觉。
上了大学的宋芷安,拉直了头发,穿起了超短裤,裙子,像朵小花一样汲取着营养,绽放在晨阳里。
她总是告诉自己,大学里,她总能遇到自己喜欢的人,总能遇到自己想要的爱情,而顾远,是她始终要去忘记的人。
她把对顾远的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归因于初恋这两个字。
而后来的很多时候,宋芷安回想起这些,总觉得自己很蠢,不愿意去挖掘自己的内心,躲在自己的为自己制造的驱壳里,后知后觉,自欺欺人。
上了大学后,她几乎没见过顾远,也没有联系过顾远,因为他觉得要忘就忘的彻彻底底,要划清界限,就划得清清楚楚。
她和自己的大学好友总是嬉皮笑脸在校园里,要不就去图书馆看看书,要不就出去兼职,日子被填满,很欢快。
但是她却对以后的很多事情都迷茫。
第十章 为自己的青春好好告个别
时隔四年后的五一,他在聚会上见到了顾远。
那个夜晚,回家的路上她的思绪忽然很乱,那个“还喜欢顾远”的另一个她,不间断的想要从她的身体里钻出来,无论她如何控制。
她发微信对静静说,“我见到顾远了。”
“你还喜欢他,对么?”静静的微信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就发了过来。
她不知道,如何回复静静。
过了几分钟,静静的消息又来了。
“这几年,看着你这样,我也挺难受的。你问问他有没有女朋友,把自己想说的话都对他说了吧,如果你们不能在一起,就对自己的青春好好做个告别吧,我一直陪你。这是他的手机号码187 XXXX XXXX。”
她没有回复静静,但却心里却十分动容,她的静静啊,太了解她了。
这个夜晚,她像是一块烙饼一样,翻来覆去,不出意料的失眠了。
凌晨三点的时候,她觉得她真的应该对自己的青春做个告别了。于是,她拿起手机,g给顾远发了一条短信。
以前的时候,我们应该好好道个别,我也不会这么执着了,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倔,告诉你这些,希望你不要有什么心理负担,大学要毕业了,我想我应该往前走了,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十六岁的宋芷安向你正式道别。
发完短信的她,强迫自己睡着了。
第十一章 她的念念不忘,他的“我重新追你一次”
早晨醒来后,一个187的号码,给她发了好几条短信。
反映了几秒钟,她才想到是顾远。
“不知道怎么和你讲。”
“有时候呢,我觉得你找个本本分分的男孩子,比我好的多得多。”
“有时候,又觉得,我放出留给你的印象太深。心里有很多时候觉得很抱歉。”
“唉,MD,竟然不知道怎么组织语言了。”
“这几年我一直单着,想过一些事情,觉得自己确实太傻太年轻,不懂得珍惜。”
“唉,不说了。”
“找个比我好的吧,我没那么好。”
“如果你有任何事情想找我帮忙,随时联系~”
“希望你过得比我好。”
看到这些短信内容的时候,顾芷安,有些愣神,一时间内心五味陈杂,风起云涌,又突然有点尴尬,该说些什么好呢…….果然,晚上不适合做决定。
过了一会,一直惯做“鸵鸟”的她,还是用一句”我昨晚喝醉了”来保护自己。
几分钟后,顾远只发了五个字,“酒壮怂人胆”。
这句话、这种语境,突然让她觉得好像他们回到了几年之前。
忽然间,她仿佛有了勇气一般,又说了一大段话给顾远。
“其实,我也没有想好,如果你不喜欢我,我一定不会去找你,如果一定要找一个不喜欢自己的人在一起,那我宁愿是那个人是别人。”
很快,顾远的信息再次发过来。
“那我重新追你一次,好不好?我一定努力做一个合格的Mr.Right”
看到这句话,她突然把头埋在被子里一直流眼泪,这句话,像一块糖,但是却翻起了她心里的苦。那么多遮遮掩掩的过去,那么多敏感脆弱,那么多小心翼翼,仿佛都在这眼泪里。
又是一年立夏,念念不忘的七年后,十六岁的宋芷安还是没能向二十三岁的顾远告别。
小剧场。
宋芷安:“你高一军训的时候,为什么不和我说话?”
顾远:“因为新剪得头发太丑了”
宋芷安:“……”
宋芷安:“你当时为什么分手后,没过多久就和别人在一起了?”
顾远:“那个时候,你每次见我都板一张脸,连多一眼都不想看我,人生第一次有了挫败感,本来只是想气气你,结果你还无动于衷。”
宋芷安:“顾远,顾远,顾远,顾远,顾远。”
顾远:“干啥,你快看看这个靴子你喜欢吗?”
其实,宋芷安本想说,你说你要当一个合格的Mr.Right,现在你给自己打多少分。
但又没说,看着她发过来的鞋子照片,甜甜的笑着,只说她不喜欢雪地靴,太臃肿了。
顾远:“芷安?”
宋芷安:“怎么了?”
顾远:“测验一下你。”
宋芷安:“你为什么每天这么多戏,自己都不秒回我信息,还要求我~”
顾远:“哼,你再说我就生气了!”
宋芷安:“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