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乳肥臀》的《母亲》上官楼先生,作者为什么要塑造这个人物的形象?这到底是什么人物的形象?在这个人物形象化中,文学作品有没有可能没有作者倾向、全人类的创作、纯粹人性的创作?

根据《莫言相关创作刘备屁股》经(2000年3月在哥伦比亚大学演讲)及网上争议,我对上述问题的看法如下。

一、为什么要塑造"母亲"这个人物形象?有两个主要原因。

一是作者在北京车站见到一个乡下穷妇给双胞胎孩子喂奶的"刺激"产生情感。作者母亲又于1994年逝世,想到母亲苦难善良一生及自己小时经历,作者要写一本献给母亲的书。自然是献给母亲的书,小说中"母亲"不可少。从对《丰乳肥臀》的书名肯定的解释看,这也是对"母亲"的赞颂。

二是编造"母亲"借种7人生下8女1男的"荒唐"故事,并通过子女及与子女有关的人和事,展现中国从满清到1994年近百年的历史。这也是莫言承认的。

二、这个"母亲"是个什么样的人物形象?作者、中外读者、包括诺奖评委有不同评价。我列举四类:

一些批判者的观点认为从标题起,到书中内容,显示一个荒淫无耻丧失良知道德的丑陋形象,既不符合社会真实,又有辱中国母亲的整体形象。

另一些批判者(包括我)认为是苦难\迫害、奋争、软弱丶荒淫丶无耻集于一身,是片面专挑和虚构丶魔幻苦难迫害争斗荒淫无耻,片面突出社会阴暗。"母亲"这个丑陋形象,有损中国母亲整体伟大的形象,

赞颂者认为经受一生苦难的"母亲",是社会争斗、迫害造成的,揭示了社会真实。被逼的荒淫无耻是迫害,是无奈。自觉的荒淫无耻是苦难深重的麻木,也是抗争。"母亲"以丰乳肥臀哺育维护子女后代,是个坚强不屈令人尊敬、值得赞颂的形象。

颁奖词涉及到"母亲"的一段话是这样说的:"20世纪中国的残酷无情从没有他笔下的英雄、情人、施暴者、强盗以及坚强、不屈不挠的母亲们那样得以如此赤裸裸地描述,他给我们展示了一个没有真理、常识或者同情的世界,这个世界中的人鲁莽丶无助且荒谬"。

三、《丰乳肥臀》是否没有作者倾向性,是为全人类的创作,纯人性的创作?

首先,大约没人否定作品有作者的情感。。

其次,大约没人否定《丰乳肥臀》中的"事",无论是现实中有、无,无论是专挑、改造、虚构、魔幻,都是作者决定的,都是作者创作的,都有作者的"情感"。

第三、巜丰乳肥臀》中作者"情感,即爱、恨、情、仇,表现为作者对书中人物形象的塑造上。也就是人物形象饱含作者情感。作者不可能把爱的人爱的事写成恶人恶事,把恨的人恨的事写成善人善事

第四、塑造"母亲"形象是为展示20世纪中国近百年历史,也有作者爱恨情仇的情感。自然就有作者主观倾向性。

莫言自己说在《丰乳肥臀》中"因为把国民党和共产党都当"人"写,所以首次出版遭禁后,受到"文革"式的批判,是因为"我们军队里居然养了一个为国民党军队树碑立传的人"(莫言当年在部队。见2009年11月20日北大演讲)。从侧面说明书中的"人"也是好坏分明。而看小说,尽管总体上展示阴喑丑陋,但书中各种各样各个"阵营"的"人",也是有好坏善恶之分的。

就这"母亲"的形象,也有多种看法。有赞颂有批判,有叫好有喊坏,就说明小说客观上不可能为全人类服务。

第五、《丰乳肥臀》中塑造"母亲"形象,主要是为抒发情感,还是为展现历史,还是二者融为一体。

先看莫言怎么说。从他在哥伦比亚大学演讲看,他写书首先是情感,但也展现历史,而且这"小说历史",是来自民间,有真有假还有改造、魔幻,但都是打上他"个性烙印"的历史,说明二者是融合的。到这里,我都同意。只是结论"更逼近历史真实"我认为片面绝对。

莫言亲口讲的亲历亲见事中还有假,这《丰乳肥臀》中"假事"更多,而且在很多人看来,是片面专挑加改造虚构魔幻的假,有抹黑中国丑化中国人的倾向,脱离客观社会现实,颁奖词表现得更明白,怎么"倒更逼真"?

就说小说中的"母亲",我敢说,旧新中国近百年,基本相似的原型没有一个。(我不否认有借种的)。

同时,网友们对"母亲"这一形象的争议又给我提供如下思考。一、《丰乳肥臀》自然是献给母亲的书,自然是赞颂母亲的坚强不屈和伟大,用"丰乳肥臀",从传统道德观念以及今天中国人对母亲的情感来讲,有几个中国人以"丰乳肥臀"夸母亲的。莫言敢用还理直气壮。二、书中母亲荒淫无耻的叙述,加之苦难迫害争斗的描写搅在一起(其中不乏虚构丶魔幻),塑造母亲形象并通过其关系,是为展现近百年中国历史。为作者认为的"更逼近历史真实",展现黑暗的中国,和中国人的丑陋,什么荒淫无耻,什么虚构栽脏,已不顾一切。三、赞颂者、含诺奖评委都夸"母亲"坚强不屈,还有慈爱、宽怀、舍身忘己不顾廉耻为儿为女等等,无外乎是说这"母亲"的伟大。但为什么这么一个伟大的"形象",全中国赞颂者中我没见一个视这个母亲"为母亲?也没见全中国有一个人站出来说自己母亲是小说原型。是我孤陋寡闻?

为什么这样不顾很大一部分中国人的情感,不顾中国社会中母亲客观实际,又不为所有中国人(含赞颂者)所接受,作者不顾一切地塑造这个母亲,为的是要大胆展现中国社会历史黑暗和中国人丑陋,这不是倾向性是什么?

作者强调"更逼近历史的真实",只能用唯心主义来掩盖作品的倾向性。

果不其然,莫言在哥伦比亚大学同一个演讲中,特别强调《丰乳肥臀》是"超阶级"、"为人类"的创作,"小说家是用思想来选择和改造历史事件,如果没有这样的历史事件,他就会虚构出这样的历史事件"。表明他是救世主,是圣人,作者专挑的、改造的、虚构的事件都是作者(小说家、当然也包含他)所为,他说什么就有什么就是什么,什么就是真理,只有相信他的才正确,包括爱恨情仇这种个人情感。也不带倾向性,而有"超阶级""为人类"的真实性。

由对"母亲"形象引发的争议的思考,你看《丰乳肥臀》展现的历史,"更逼近历史的真实",没有倾向性,而有"超阶级""为人类"的真实性,是为"全人类"创作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