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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q群个性签名】这个混进年轻QQ群的中年人不能不劝年轻人开心

时间:2023-02-02 18:55:47 阅读: 评论: 作者:佚名

徐世海的大儿子徐浩宇,曾在家里的小黑板上为父亲画像。回答者公岛

徐浩宇生前画的抗疫一线医护人员肖像画。中青报中青网记者王敬臣/照片

45岁的中年人混入了成员平均年龄为14、5岁的QQ群。

通常晚上11点,这些群体就会活跃起来,中年人徐世海注视着屏幕上的所有消息。

年轻人吐槽学校,谈论华晨伟歌曲,他一首歌都没听到,插不上话。有人叫他“两个”游戏时,他回答说:“上不去,家长管得很严。”其实不会打。他担心老的“潜水”会被群友遗忘,所以总是发10元、20元的红包。

只有一种言论能真正触发徐世海的行动。比如“我想死”。他将立即向发言者提交朋友申请,设置为“特别关注”,准备私下对话。

有一次他看到有人在QQ群里说这样的话,几十个冲动和鼓励的信息立刻出来了。徐世海模仿青春期少年的说话方式说。“你真是个傻瓜,比我们一起玩得开心更有意义吗?自杀是懦夫,最终只能下地狱!”最后,他被调离了群聊。

徐世海被同一伙人踢过6次。为了再次进入群里,他申请了多个QQ号和借用号,再次找人拉入群里,他被认为是骗子。

在群里,他努力伪装成“不再是普通的孩子”。他看到年轻人发送的微信朋友圈信息,学习网络用语,发言时给“战术性”增添了粗话。他读了研究青少年心理的书,为了赶上年轻人的最新流行,在附近中学放学后,蹲在学校大门听学生们的故事。

众人吵吵嚷嚷的时候,年轻人熬夜了,但他也没有睡觉。一看到年轻人发表“轻生”的言论,不管这个言论发泄情绪的成分有多大,他都会开始“救人”模式。现实中,徐世海做装修工程,是郑州市红十字会水上义务救援人员和父亲。

一天晚上,一个男孩在QQ群里说了一句“再见”,然后爬上了宿舍屋顶。徐世海和他谈了5个小时。凌晨4点,男孩告诉他学校要做早操。“放心,我已经想打开了。”

湖北女孩去郑州参观动漫展时,被酒店骗去拍裸照,写了一张纸条,上面写着身份证号、家庭地址和父母联系方式。她不敢告诉家人深夜在路边痛哭,想过轻生。徐世海是她的网友,得知她的情况后,在网上开导她的同时,帮助她报警。

还有一个中学生告诉同桌,他掌握了隐私,长期受到恐吓,同桌用一学期的生活费买了手机。他说:“我不想活了。”

徐世海给勒索者打电话,自称是警察,电话另一边的声音听起来很稚嫩,紧张得哭了起来。打完这个电话后,求助的中学生们收到了同桌的道歉和债务。听了徐世海的建议,他后来转学了。他对徐世海说:以后我参加工作的话,挣的第一份工资就给你。

"重要的是他想好好生活."徐世海说。

去年5月12日,徐世海17岁的大儿子徐浩宇自杀了。就在前一天,徐世海和救援队一起打捞落水老人。晚上回到家,看到两个儿子在玩游戏。"一切如常。"他记得徐浩宇给自己倒茶,洗完衣服又拖地。第二天早上,他被敲门声吵醒,小区保安问道。一个孩子从屋顶上跳了下来。“是你家的孩子吗?”" "

今天,在很多亲戚朋友的记忆中,徐浩宇仍然是阳光明亮的形象。他身高186厘米,皮肤白皙,容貌帅气。他登山时会帮助同伴背最重的包。有的学生把生活费都花光了,他拉着对方一起吃饭。

徐浩宇喜欢美术,他画了抗疫护士,开始给朋友做礼物。生前,他认为以后会学服装设计,或者成为自媒体人。他喜欢和家人开玩笑。认识他们家人的人说他家有“烟花”。

徐世海翻儿子的遗物也找不到他轻生的理由。这段时间,徐世海说:“整个人都像悬浮在空中的空气一样生活。”他打开儿子的QQ号,进入了儿子经常去的聊天小组。

据他不知道的世界——的观察,以游戏、动画为主题的青少年网络社交网络团体也提出了与“死亡”相关的话题。包括儿子在内,很多人看过文睿被列入网络动画黑名单的《暗黑破坏神》。

徐世海请儿子的朋友,自己认识的年轻人,把他拉到类似的一群人,他也进过“辽史军”。

徐世海记得有个学生在群里说想掐死某人。有人说“真的活得够久了”,群里向他详细介绍了自杀方法。还有人说:“你选择得很好。只有死亡才能摆脱。”有个孩子说“我要走了”,然后又说“你们要不要来?”问。

徐世海想知道自己的孩子在什么时候做出了那个决定。

在人群中“潜伏”的时间越长,他就越感到害怕。有些人会公开传达这种想法。——不要期待父母和老师能为你做些什么,要改写人生,只重新做生命。这些话使原本处于低谷的年轻人更加绝望。

他认为这个隐秘的角落就像一个“黑洞”,年轻人不深入涉世未深,很容易被耍得团团转。

在徐世海的日常生活中,如果不确定什么时候,年轻人就会发消息。他走着抓住手机睡觉,把手机放在枕头旁边。他从来不关机,始终按铃提醒。

他在开车,信息来了。他会靠边停车,关灯专心聊天。很多次,他在驾驶座上从黑暗坐到黎明。有时他睡着了,手机

响了,他强迫自己清醒过来,在黑暗中回复。他抽烟,手机信息一只手回不过来,他就把烟放下,常常忘了再拿起来。

有时候,他费了半天劲,让那些孩子“想通了一点”,没多久,对方的情绪又不好了。他把手机一扔,叹口气,又抓起来接着聊。

“他们压抑太久了。”徐世海说,“就像一个汽油桶,早已积满了油,就差一个火星把它引爆。”

不止一个年轻人对徐世海说过,日常烦恼几乎没有出口。一个18岁的男生告诉他,自己不开心,但父母觉得他衣食无忧,认定他无病呻吟,老师也常责备他。他自我怀疑,越来越敏感,在半年的时间里,他不断找徐世海倾诉。

和这些年轻人聊天时,徐世海觉得和去世的儿子更近了。根据他的体会,自己接触过的说着“不想活”的青少年,绝大多数都善良、懂事。他寻找儿子的影子——从小被身边人称赞“省心”,习惯把压力埋在心底,对家长“报喜不报忧”。

“别管遇到什么事,不方便跟家人说的都可以和我聊。”徐世海总是对年轻人说这句话。

他观察过一些家庭,父母自认为成了孩子的朋友,但孩子并不认可。聊天时,徐世海从不反驳年轻人的意见,他会顺着对方说,给他们发段子,帮他们出招解压,比如“把讨厌的人画成乌龟”。

有人笑他聊天“土”,他也自嘲,“我这算小偏方”。对话的人回他“哈哈哈哈”,他很高兴,觉得成功了。

他还经常做“夹在中间”的调和者。一位单亲妈妈找他,说14岁的儿子留下遗书,一心想自杀。孩子见到徐世海,第一句话是,“谁劝也没用”。

徐世海跟他单聊。最终,还是男孩红着眼睛先开口了。他和母亲、弟弟一起生活,在他看来,母亲太过追求完美,总批评他。他给弟弟做饭,做得不好也被埋怨,感觉自己一无是处。

那天,这一大一小聊了五六个小时。离开前,男孩主动加徐世海微信,后来也常找他聊天,一直没中断学业。

一次,徐世海帮朋友送孩子上补习班,那是一名初中生,周末补课到夜里11点多。在“徐叔叔”车上,男孩高声大骂父母。

徐世海两头忙活,他劝那对父母取消了大部分补习班,也劝孩子,“父母初衷是好的,但方式你不接受,再有冲突就默念‘他们爱我’”。

河南省2020年有115.8万人报名高考,约占全国高考报名人数的11%,省内只有一所211大学。在省会郑州,幼儿园孩子学英语,初中生没周末——都是常态。徐世海觉得,学业是年轻人最大的压力来源。他回忆,儿子徐浩宇近视,去世前每天早上5点起床,晚上10点多回宿舍。

通过和年轻人聊天,徐世海发现,有一些学校让学生检举同学的日常表现,记入学期末的综合评分;不少家长经常训斥孩子,提起他们就摇头叹息。

他朋友的女儿正上初三,每晚做题到深夜,常常为作业急得大哭,会抽自己耳光,用圆规刺伤自己。这个优秀的女孩一直上“精英班”,一次考试失利掉进“普通班”,就冒出了自杀的念头。

一个上高二的女孩告诉徐世海,她是家里学历最高的,背着全家的期望。可她真的学不进去了。她请假调整状态,老师和父母急了。父亲说,“你就是在家等死”,不再给她生活费。她开始怀疑亲情。

“全国学生那么多,都去清华、北大也坐不下呀。”徐世海劝她,从学校到社会就像学开车一样,一开始谁都手生,路上人多车多,但你真上手启动了,开着开着也就成老司机了。“人生就像心电图似的,起起伏伏才是活着,一马平川不就废了。”

2020年高考前,他写了一篇《给高三孩子们的一封信》,发在社交网站,劝学生别把人生押在高考这一关。“就好比我们到了电影院,不管进去哪个放映厅,都有精彩的故事。”

徐世海出生在河南南部一个村庄,家里只供得起哥哥读书。初三没上完,他就外出打工。为了给家人一个交代,他回家参加中考,交了白卷。16岁,他来到郑州,文绉绉地记下:“马路真宽,街边的泡桐一棵拉着一棵,一排挽着一排。”

他去工地学推斗车,一车砖头200斤,装混凝土的更重。几天干下来,他手上都是泡,这些泡又变成茧。一次,他推翻了斗车,摔进水泥里。

他学会了看施工图放线,扫一眼砖垛就知道是堆了几千块,瞄一眼车就能判断装了多少立方米沙子。因为表现出众,他被老板送去学技术。他同时打过几份工,20年前就月收入过万元,逐渐在郑州站稳脚跟。

“现在的孩子不必为一点想吃的零食绞尽脑汁,不必为一件新衣服辗转难眠,也不必为一点学费忐忑不安、为一套三角尺软磨硬泡。”他在文章中写道,小儿子一周用掉的铅笔比当年自己一年用的都多。

但是,大儿子去世后,他开始理解当代孩子的压力。小儿子正读小学二年级,徐世海每天都会问问学校里的事,“开心不开心的都说说”。看到孩子不高兴,他买玩具换真心话。

他见过有家长不拿孩子的痛苦当回事,还指责孩子不懂事。当事人轻松聊起这些,徐世海则听得心情沉重。

日常生活中,他粗线条,老忘事儿,留着接近光头的圆寸,总被人调侃“一套衣服穿一季”。但对年轻人的一句话、一个举动,他都格外敏感小心。

和孩子们聊深了,他会告诉对方真实身份。他发去徐浩宇生前的照片,感叹“其实对父母来说,没什么比你们活着更重要了”。

徐世海曾在群里遇到过两个十三四岁的少年,他们互称兄弟,在群里怼人、骂脏话,说不想活了。徐世海刚劝两句,人家就让他闭嘴,他打不开局面。最后,两人说“再见了”,再没回复他。

第二天,徐世海听群里的人说,两个少年已经离世,有群友在这条消息下点赞,他则痛哭起来。

受挫不能让他死心。年轻时他就爱管闲事儿。在路边碰见临盆的产妇,把人送到医院,还把费用交了。为了帮人,他搭进去不少钱。身边的人,谁家遇到事儿都爱跟他说,小到烹制新菜,大到家里装修,他都去帮忙。在红十字水上义务救援队,他出的任务不少,有时需要开长途车,连续忙好几天。

他的朋友年龄从十几岁到五六十岁都有,都爱去他家吃饭,还有人专门把家搬到他家附近。

徐世海算过,自己试图“救”过的年轻人有几十个。有的生活在郑州,有的在云南、贵州。有人后来工作了,当警察的、做生意的、开工厂的、送外卖的都有,还有人是“斜杠青年”,同时忙活好几份事业。

迈过人生的难关后,一些年轻人还会找他。一个短发的女生性格爽朗,她告诉徐世海,“以后可以把我当半个儿子”。

也有人最终删掉了他的联系方式。徐世海理解,生活重新开始了,忘掉过去挺好的。

每过一两个月,他就会去儿子坟前,摆上儿子生前爱吃的鸡腿、爱喝的雪碧。他会对儿子念叨那些被自己救下的孩子。他想,如果当初有人拉儿子一把,悲剧也许就不会发生。

徐世海非常珍惜“父亲”这个身份。小时候被迫中断学业,他一度不理解父亲。和所有过于传统的中国父子一样,他当了一辈子农民的父亲沉默寡言,鲜少与晚辈交流。

徐世海想尽力做个开明的父亲。儿子在世时,遇见烦心事,他主动敲门,“有啥解决不了的我帮你”。学校发生了“不公平”的事,儿子站出来发声,与人起了冲突,他为儿子撑腰。

徐浩宇去世后,徐世海主要精力都用来陪家人。他最关注的是青少年心理健康,一旦发现“看起来有问题”的QQ群,他就抄下群号,发给身边的家长一起举报。三四个月里,他找到的30多个群先后被处理。

他常和朋友交流与年轻人沟通的心得,他的一些朋友说,受他影响,自己也不再执着于孩子的学习成绩,会给孩子做好吃的,也会带孩子看电影放松。

如今谈起去世的儿子,徐世海会一支接一支地抽烟,不时背过身去擦眼泪。他常备速效救心丸,防备想儿子想得太伤心。走在路上,看到和儿子相似的背影,他常常忍不住上前拉住对方,问一句“吃饭了没”。

在巨大的悲痛中,他依然选择在网上讲出失子故事,“让别人家参考,不要发生这样的悲剧”。越来越多的人关注他,他担心“小偏方”不受认可,“毕竟,很多孩子出了问题,家长从不在自己身上找原因”。

又一次陷入对儿子的想念时,他会翻出年轻人发来的信息,给自己打气。一个男孩拿第一笔工资给徐世海买了礼物。一个曾请他雇人袭击父母的少年,平稳地度过了青春期,现在向他咨询该给父母买点儿什么。

让徐世海最难忘的是,有年轻人说,自己也想有个这样的爸爸。不止一个年轻人和他提过:“以后能不能叫你爸爸?”他全都拒绝了。

“无论如何,每个孩子的父亲都只有一个,别人无法取代。”徐世海说。

来源: 中国青年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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