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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在热门电视剧《爱很美味》中饰演了能力出众，给男朋友带来压力的上班族女性角色，为了不给男性带来压力，在遇到健身教练时开始变弱。

这是王菊第二次被广泛地关注和讨论，上一次当然是三年前，2018年那个夏天，在《创造101》中，王菊两次发言，她说，「我并不觉得自己是完全没有实力的人，可是为什么我自己认为的实力，还不如（我这样讲，可能会被骂）一些长得好看的女生。就光凭好看，就可以被观众喜爱？」到了拉票环节，她说，「有人说我这样子的，不适合做女团。可是做女团的标准是什么？在我这里，标准和包袱都已经被我吃掉了。而你们手里握着的，是重新定义中国第一女团的权力。」

在一众「白瘦幼」的少女练习生里，王菊很不一样，古铜色的皮肤，身材微胖，个性张扬，以抵抗整个社会主流审美的姿态站在台上。立刻，她被捧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对她来说，这只是一个「自己的前程自己挣」的过程，但外界赋予了她巨大的意义，王菊变成了一个符号，代表独立女性，代表反抗者。

这是当时的社会情绪使然，被刻板印象规训太久的女性需要找到一个出口，一面旗帜，但符号之下的王菊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她一度感到无所适从，像一个伪装者，不能确认粉丝们究竟喜欢自己什么。

热潮退去，当真正成为一个艺人后，王菊发现自己不得不接受很多关于身材、相貌的挑拣。那个在《创造101》里敢于反抗主流审美并因此受到喜欢的自己，仍然必须不断接受主流审美的审判。她挑战过，表达过，但也明白了一个事实：成为艺人，更难反抗。

在王菊身上，你会看到一个女孩的坚硬与野心，也会看到与之对应的脆弱与后撤的冲动。事实上，《爱很美味》中夏梦的形象，力量感已经比三年前的王菊弱了不少，这是王菊漫长平衡的一部分：在如何做自己和做艺人中间，她想提供的是一个普通女孩成为演员、名人的样本。

以下是王菊的自述——

文｜翟锦

编辑｜槐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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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要用第一人称写？那屁股要夹紧了。

所有细节都必须非常正确，不能有任何偏离，我会有点压力。2018年我在《创造101》里做过一些采访，有的语句会被人抓住不放，那之后，我不想再给大家留下可以被诟病的话，要更谨慎了。

也正是那时的表现，让《爱很美味》的陈正道导演注意到我，他没追节目，但他说那时候都在转发我那段关于重新定义女团的话，他看到了，觉得蛮有力量。他刚开始创作剧本，就邀请我出演。后来这个项目被一些平台拒过，其他两个角色都有变动，我觉得这件事越来越悬了，我跟陈导说：只有你，陈导，我永远有空，你叫我我就来。

拒掉的原因，有的说剧情比较悬浮，或不够甜，也有对卡司上的顾虑，尤其是我，但陈导力保我。大家觉得我是《创造101》的炮灰选手，虽然带动了话题度，但最终也没真正成团出道，觉得我只有一点观点和态度，但并不适合演艺圈。这些我都能理解，如果是我，看不透这个人本身的能力，也不会去冒险用她，但我很急切地需要一个机会向别人证明我可以做到什么，陈导的坚持让我觉得格外珍贵。

我饰演的夏梦，从小和方欣这样外貌美丽的女生在一起，她知道外貌可以给人带来多大的优势，她也意识到自己外表上没有魅力，她把人生大部分精力都用在了学习和工作上，通过能力上的优秀去掩盖自卑和不安全感，她在感情上也特别不自信，跟王继冲（前任）在一起，是因为她觉得只有他可以欣赏和接受她的优秀，她在生活上其实是个白痴，小女人，可那么多年了，她发现王继冲还不能真正去接受她的优秀。

夏梦后来选择了陆斌（健身房教练），他们的情感是带有实验成分的，夏梦其实没有做到完全的自洽和自我接纳，和王继冲在谈婚论嫁时分手，她怀疑是因为自己太优秀了，给别人造成压力。那我是不是不那么优秀，就不会给男人造成压力？在这个被甩掉、受挫的节骨眼儿上，她没有办法去挑战一个跟自己旗鼓相当的人，她找不到那个平衡点，她只想知道，如果我不这么优秀会不会男人就更爱我了？如果我表现得弱小一点，让男人更有保护欲一点，是不是情况就会不一样？

这跟我不太一样。我觉得亲密关系是很重要的，是离开原生家庭之后最重要的一种关系，但它不能替代你生活中的其他的角色。以前我很需要爱情，会想要通过亲密关系填补我没法实现梦想的空缺。我当时想当艺人，可一直当不了，事业上没有出口，热情和激情没有地方释放，现实给我挫折感，我会把注意力全放到亲密关系上，每时每刻向对方索取认可，我现在是不是更漂亮？我这项工作是不是做得足够优秀？什么都向对方抱怨，但当对方甩一句说：你不要这么幼稚了，你找一点事情做，你觉得这一点就算挫折了吗？我就会接受不了，加速了这段关系的破裂，因为事业中的认可永远没有办法从亲密关系中得到。

现在我不需要了，我不需要他天天跟我说你演戏好牛逼，你唱歌真好，他支持理解我的事业就足够了。

王菊在剧中饰演一位优秀的女职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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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下这几天，我会比之前更有自信，因为剧出来了，我终于可以告诉别人，我能做什么，这个自信和之前我给自己强打气的自信是有区别的。

在你没有办法强大之前，你有时候是要fake it till you make it，你必须先把自己武装起来。我最开始的武装就是打扮，化特别浓的妆，在大家眼里可能是很怪异颜色的口红或很大胆的服饰，女生平时都不那么穿。但我潜意识里觉得我需要这样去武装自己，我外表不突出，只能通过打扮，让大家觉得我是一个角色。

特别是2018年，获得大家的喜爱，我有一点惶恐，需要每天给自己打气。我不知道大家为什么喜欢我，也觉得大家不是真的喜欢我。很多人给我投票、希望我出道，他们并不真的觉得我适合女团，而是想通过我跟主流审美对抗，跟他们生活中无法抵抗的事情做抵抗。还有一些人是跟风被带起来的，我是一个出口，是一个方式。我变成了很多很多个标题，大家截取某一个标题讨论我。一开始我还想反驳一些事情，比如我一直重复解释，别人说我要重新定义中国女团结果失败了，其实原话不是这样，我是让大家重新定义，不是我本人想重新定义。每次采访都有人提这个，我说我没有，不是我，我没有这样说。后来别人每次再这样说，我就说嗯，不去解释了，解释不完的。

那时，我很怕在外面被人认出来，大家说喜欢我，可是说不出喜欢我什么。我每次都不确定他们到底看的我哪一个卡段，我不知道要复制什么东西让他们开心，所以我每次被认出来就尴尬一下，「谢谢谢谢」就这样。那时我觉得，你们就截取你们喜欢的地方来喜欢我就好了，不用把我捧得那么高，我就是一个普通人。

之前标签太大了，让我一下子背负了很大的使命。有些活动，他们要给我「独立女性」的标签，综艺节目都会要求我发挥一段关于独立女性的宣言，我被别人要求做「金句输出菊」，我很有压力，我一直跟他们说，你们真的误会我了。我在节目里想到什么说什么，我根本不知道它会被发酵或解读成什么样子，你们越让我讲，我越不知道说什么。

参加比赛之前我不知道我的一些行为和想法是女权，出来之后我还反向去学习了，但这样的簇拥真的让我无所适从。我后来跟工作人员说，你们不要老让我背着这个东西去做，我就想做一个演员，我不想做一个思想上的领导者。

所以那时候我很没底气，我能挺明显地感受到火的时候人人都想簇拥你，每个人见到你都特别特别热情，那段时间，完全不熟的人，会找我帮他发微博，请我去他店里拍照片。我很抗拒，很谨慎，每天要想的事情很多，思维都很混乱。

这样的时间持续了两个月，甚至一年，每天都可以收到找我的微信，微博私信以万计数，我就把微博暂时给姐姐了。到现在我都很警惕，我有时候觉得别人对我有所取，社交也会很小心，尤其是接触比我厉害的，不想让别人觉得我对他有所图。

热度像浪潮一样，退潮后在沙滩上留下各种各样的垃圾，很狼藉。我当时还在跟我原来的公司打官司，他们觉得我不讲良心，白眼狼，但其实我特别害怕他们，但凡可以好好解决，我不希望跟别人起冲突，我很焦虑，会梦到他们骂我，也很害怕，我从来没想过我参加完一个节目，是又要还钱的状态，一开始姐姐跟我透露那个数字，我真的两眼一黑，我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我当时全权交给姐姐和律师去处理，一点点事情都不想知道，直到最终判决下来，也很公正，钱给完就结束了，我跟姐姐说我终于不被束缚了，自由了。那时候姐姐成为了我的经纪人。

浪潮渐渐渐渐地没有了，当热度减退，不太上热搜了，没什么大的新闻给大家讨论了，走完红毯，别人都没有问题要问你。我上去站一会儿，说，好了，我们现在是采访时间，大家有人提问吗？没有人要提问，你多少会觉得有点尴尬，别的艺人上来大家都很好奇，我上来好像大家都不怎么好奇，好像我这个人除了以前那些事情都不值得被问。

那时候我想：我不可以自己心里先垮了，我知道我想要做什么事情，我还没有真正地失败，于我而言还没有开始，我必须要坚持住。

不管别人把我当不当一回事，我都特别把自己当成一回事，这是很微妙的心理建设。我会跟自己说：我今天来这里，是以艺人的身份来的，哪怕你们现在对我不好奇，总有一天或者下次我再来，你们就会有很多问题想要问我了，我不可以有任何灰心丧气的地方。我会在心里说一些很浮夸的话——我现在就是特别漂亮的女明星。

不能灰心丧气，这是一种能量场，你得让别人觉得你积极工作，别人才会愿意跟你一起工作。一个人如果整天都丧丧的，哪怕我跟他是很要好的朋友，安慰几次后，我就要骂他了。每个人都有高潮和低潮，但是成年人可以控制自己，管理自己的情绪。

《创造101》是我人生的转折，说实话，像我这种外形的演员，如果不是通过那个渠道，很难有真正出头的那天，这个行业就是这样，你如果都没有让我想要看下去的欲望，我怎么会用你来拍戏呢？我最后没成团很合理，运营团的人一定有规划，不是任由观众随便投。我要真的入团了，这件事情才难搞，他们才头大。

王菊在《创造101》舞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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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艺人第一课，我发现外界还是会嫌我胖。

拍摄的衣服有时候不合适，衣服太小，我想你们明知道我不是瘦的人，为什么准备这么小的衣服？衣服大了，我想我也没那么胖。后来才觉得，我生气是跟自己赌气，我对自己身材不接纳，就觉得别人对我的身材也不接纳，所以才会这么在意别人给我准备的衣服是不是合身。后来慢慢就不会了，这件穿不了就穿另外一件，不是我自己的造型师当然不知道我的身材是什么样子，很正常。

还有时候，别人给我准备的衣服都很怪，奇奇怪怪东西的堆叠，难道我在别人眼中就是怪异吗？美虽然没标准，但最起码得让人看起来舒适吧？我不想要那种标新立异的时尚感。大家看《创造101》，只抓住了我一个点「不一样」，可是我觉得「不一样」不代表只能让小部分人接受，我希望我的存在可以让绝大多数人接受。我只是在女团的环境下显得特别格格不入，那种环境或者说节目放大了我的不一样，但其实我是普通女孩的缩影。

我之前参加《哎呀好身材》，在节目里减重十多斤，肉眼可见变瘦了。有人问我，你减肥是不是向传统的审美妥协？我说不是，每个人都有觉得自己好看的标准，我也有，我现在没有达到那个标准不代表我不想达到，这是其一；其二是节目要求我去减重、蜕变，这对我而言是一份工作，我不是为了让大家看看我瘦了有多好看，我维持不了一直那样瘦，我还是会变胖，该吃还吃，会回到我现在这样的状态，因为我最舒服，而且我觉得娱乐圈不缺漂亮的、瘦的、好看的女生。但像我这样的，有一点缺——我这样没有很胖也没有很瘦的、很普通的女孩。

瘦了之后，我姐姐说，你这样真漂亮，她希望我保持。倒不是说希望我瘦，只不过从经纪人的角度，我的形象变好了，她在工作的对接中是可以感受到变化的。她一直觉得我很漂亮，可是别人get不到我的漂亮，我一瘦，她说，你看别人都可以get到了。

但我之后慢慢又变胖了，她说，你不要胖了，你不要胖了，你那个时候多瘦，你这两天肚子是不是又出来了？我说你不要跟我说这种东西，会触发我的焦虑。

经纪人跟我说完这个事情，我发了个微博。（注：王菊在2021年1月7日发了一条微博：「娱乐圈缺身材纤细的女艺人吗？一边挥舞着多元审美的旗帜一边被逼着减肥，我也很分裂很无奈……还是素人的我就饱受过身材羞辱的折磨，你让我怎么自己常年减着肥一边告诉所有女孩自信最漂亮不要在意别人的眼光？……」）我不希望我的言论总是被别人放大和讨论，但那一天发那个微博时，我真的是压抑到不行，那是我极少数的叛逆行为之一，我把团队给我发的一段话打码发出去，发完我就爽了。

那时我觉得我自己已经平衡了，但外界还是不允许，我的团队也不接受，我觉得我自己都接受了，你为什么不能接受？如果大家把我投出来要有一点意义的话，我觉得就是给比较普通、没那么突出的女孩一些希望和鼓励。如果我也被同化成了整齐划一的艺人，那我当时的出道又有什么意义呢？

我当时的感觉是，做了艺人后，好像更不可以反抗了。你们曾经喜欢我是因为我这样，可是现在你们为什么又没有办法接受了？好像我只有变好看了，变瘦了，你们才会又讨论我。

我希望我的存在于大家的意义，不是说口头上的东西，也不是希望大家成为我，而是女生可以去真正接纳自己。我是素人的时候，看着电视上各种各样的明星，我没有找到榜样，那些明星激励我的是要变漂亮、要变瘦，讨论的都是「某某暴瘦20斤，蜕变」，看着很打鸡血，但你会觉得，胖了就没有出息了？非得减肥，才会让别人刮目相看？可我觉得不是这样子的。你哪怕不是天生长得漂亮，身材也没有很吸引人，但你有很多地方可以去努力，前提是要接纳自己。

我跟姐姐吵架，反复讨论，我跟她说，你老是这样让我过分注重外貌或身材，你就越触发我的焦虑，我心理又不健康了怎么办？她说那不行，心理健康还是很重要的。我们就慢慢找到一个平衡，我在摸索怎么去做一个艺人，姐姐则学习怎么去做一个经纪人，我们都会面临很多的挫折，但是我们一起成长。我们现在达成的共识是，我不拍戏随便怎么样都可以，但是上镜要做到让观众舒适地接纳，能让我改变自己身材的唯一动力就是演戏，如果有我非常想出演的角色，导演让我瘦啊、胖啊我都可以做到。

这一次《爱很美味》，我是普通女孩的长相和身材，让大家更有代入感和共情了，对这个作品是好事，大家也不会因为她不够瘦、不够漂亮、不够白而去批判。

王菊参加《哎呀好身材》 图源受访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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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完《爱很美味》，那是去年，我进入了一个很焦虑、低潮的阶段，我也说不上是为什么，给陈导发消息，说我很难受，有一点找不到王菊了。夏梦是一个很开心的角色，她装饰简单，不会留长指甲，我演完回来，先去接了睫毛，做了长指甲，改了发色，一系列事情做完，我依然觉得这不像我，很奇怪，我现在也有一点回想不起来了，说不上为什么但就是很难过，难过到动不了，每天晚上都会哭。我就去看心理咨询，找到的原因跟家庭有关，它是最下面、最大的一块石头，上面还有一些小石头，是工作上的一些事，有些人对你说了什么话之类。通过心理咨询，我把心里垒的很多很多石头拿掉了。

做艺人后，我很讨厌的一件事情是看数据，平时尽量不看，但最近我每天早上起来第一件事情就是看豆瓣，看微博，看这个剧播得怎么样，我被肯定了，但觉得还不够，希望更好。剧里没什么大的流量演员，我2018年出来，勉强可以撑一个流量，但我现在真的不是流量，我不是多在意我要做流量，只是觉得当我想做自己喜欢做的工作时，这是一个有效的筹码。

三年前我说我的目标是奥斯卡，现在不太会这样讲了，因为真的有影视作品了，离目标更远。我以前那么讲，是希望有人可以看到我的野心，用我拍戏。当你没有作品的时候，与其跟别人解释自己有多么想做演员，不如说奥斯卡，更能让别人一下get到，这和我是不是要定义中国女团是一样的，别人很难听进去你后面说的话，但当别人把这个title摘出来，你就可以说很多事。我要达到的就是这个，我想让别人知道我想演戏。

我现在和去参加101的状态一样，很在乎机会，要抓到机会表现自己，但也会来一些看似是机会，其实是很消耗的东西，我也拒绝了很多戏，为此有时候和姐姐起争执，我不想只是时不时地出现，让别人不遗忘我，我希望拿出真正有内容的东西。但如果把表演的机会推掉了，我就势必要去做很多综艺类或其他的工作。

《北京女子图鉴之助理女王》是我第一部主演的电影，我有遗憾，不满意，完成度不高。那部戏只是让我体验了演戏，并没有让我进步。接的时候期待很高，因为故事和我的契合度很高，做经纪人，又是很励志的故事，但我看到最终剪辑版本时已经有些失望。我没有及时去看监视器，我不知道我的表演在镜头上呈现原来是这样的。在拍摄时还被修改了剧本，这一点让我当时挺不能接受的，但新人很难有话语权。这场改了一点，那场改了一点，场场都有改动，以至于到最后逻辑都有点不通顺了，故事看起来就怪怪的。我说过我不想改，但其他演员改自己的部分，你不能要求你的也不能改。

这几年我学会调整自己的心态，不可能永远活在风口浪尖。我也不想一直努力让自己维持在一个很高的位置，所谓一直被人看到，一直被人讨论。如果是角色，我很愿意，但如果是我又胖了，瘦了，穿了什么，说了什么，那没必要。

生活总是充满各种各样的困难和挑战，我要做的就是迎着困难一步一步踏实地走，不再靠一夜成名的幸运，我希望通过作品，让曾经支持过我的人看到，她不是光说说而已，她真的在努力。

真正接纳自己，这件事做起来特别难。但我一直记得，《创造101》时，站在很多好看的女生中间，我也没有不自信，因为我之前做过一年模特经纪人，好看的人太多了，永远层出不穷，拍照都不用修，就是漂亮，国内的，国外的，各式各样都见了之后，我反而觉得外貌没有那么重要，我天天带着模特一起出去面试，也会得到夸奖，会问我之前有没有在国外留过学，很LA（加州）女孩的感觉。原来也不是所有人一进屋就只看美女和帅哥，我也会被欣赏。我接纳自己没那么漂亮，我也接受别人照片里的我不好看，甚至我大部分时间就是不好看——我拍工作照好看一点不就行了？

生活中的王菊 图源受访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