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他乡挺好的》(以下简称《他乡》)里,白宇帆饰演“空降”的市场部总监简亦繁。他上班第一天就目击了胡晶晶(金靖饰)出事现场,因此对晶晶的朋友、下属乔夕辰(周雨彤饰)的情绪多有关照。乔夕辰却误解了,以为自己要被裁员……两人由此开启了一段真实而有趣的职场关系。

白宇帆接受新京报记者专访时透露,他跟周雨彤对手戏的很多台词和细节都是现场即兴碰撞出来的,比如天台上听完乔夕辰倾诉后忍不住眼红流泪、应酬醉倒在车里双脚交叠被乔夕辰评价“怪可爱的”并拍照存证等。事实上,白宇帆一开始面试的《他乡》角色是助理欧阳,没想到后来演了简亦繁。他习惯看剧本时找自己与角色的相似之处,“生活中我是比较慢热的人,不会特别着急。这是我找到的跟简亦繁之间的共同点。”

白宇帆演了一个很不像总监的总监。

《我在他乡挺好的》讲述了一群生长于小城市的异乡人在大都市的漂泊,以及他们经历生活、事业、感情种种考验的故事。该剧于7月19日起登陆芒果季风剧场,目前在豆瓣获评8.4分。

角色:确定演简亦繁非常快,到杀青才缓过劲来

年初的脱贫攻坚剧《山海情》里,白宇帆饰演“穷小子”马得宝,他灰头土脸骑个小摩托的形象给观众留下了深刻印象。他完全没想到,马得宝之后会有都市剧来找他演商业精英的角色。“我挺意外的,觉得这帮人(《他乡》)胆子很大,也挺有想法。”其实,他一开始面试的角色是欧阳,但他觉得自己的生活经历和“海归”欧阳差距太大,并不适合出演。本以为跟这部剧的缘分到此为止了,却在大年三十接到导演电话,希望他录一段简亦繁的试戏片段发过去,大年初一就接到通知,说定了他出演简亦繁。“定得非常快,导致我到杀青的时候才缓过劲来。”

白宇帆塑造的简亦繁是国产剧里一种不同以往的男性人设。

简亦繁是商界卓有声誉的管理者,职场经验丰富,但白宇帆的形象看上去相对年轻。如何让观众相信年轻的“简总”,也是他一开始感到有些迷茫和担心的问题。“比如怎么展现领导力?我自己就不是一个有领导力的人。但我还是想挑战一下,不想把他演成大家熟知的商界精英的形象。任何人物终归都是要落地的、是要有血有肉的。”白宇帆演戏习惯于寻找自己和角色相似之处,终于在开拍第三天,找到了和简亦繁的相同点——慢热。“我是比较慢热的人,不会特别着急,也不太会去社交,不会说太多话。有什么说什么,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慢热和真诚吧,跟简亦繁比较像。”

剧中,简亦繁正式出场做自我介绍的时候,有弹幕说“他看上去不像个总监”。白宇帆也看到了这样的评价,他很理解观众在这个阶段对“简总”的不相信,因为他的确表现得不像大家固有印象里的总监。“电视剧需要时间的积累来塑造和诠释人物的性格。可能大家看完整部戏之后再回头去看第一集,会觉得简亦繁用那样的态度和下属交谈是合理的,但如果单拎出来看这场戏感觉有点奇怪,我也理解。”原本有简亦繁跟赛文聊自己为什么来易安的情节,很遗憾没有剪进去,那段戏可以让观众了解他是个很自由的人。“他来易安为了人情也好,为了喜欢的咖啡也好,如果待着不舒服,他也可以离开。”

合作:与周雨彤即兴碰撞台词,没刻意“发糖”

简亦繁和乔夕辰职场上下属的关系,很容易落入女主依靠男性帮助获得职场晋升的“金手指”套路,但《他乡》没有这样演。比如第三集里,市场部同事一起帮乔夕辰套咖啡杯套,凌晨结束后简亦繁自行开车离开,并没有趁机送乔夕辰一程。两人的感情线进展也十分缓慢,剧集播出过半仍介于同事和有点好感之间。白宇帆和周雨彤、导演讨论过,认为他俩是非常慢热、非常现实的一段关系,在慢慢的接触过程中发现了对方的优点,然后才一步一步接近的。“套咖啡杯套那个时候,简亦繁纯粹是对员工的关心,多了一重在医院目睹乔夕辰情绪崩溃的心疼在里面。整部剧,我跟周雨彤演的时候,从来没想过哪里要故意‘发糖’这种事,反而出来的东西是最真实的。”

简亦繁醉酒后,乔夕辰扶他回车里。

《他乡》播出至今,乔夕辰和简亦繁两场醉酒的对手戏很打动人。一次是乔夕辰被同事诬陷弄丢重要文件,心中郁闷到天台喝酒遇到上司简亦繁,忍不住倾诉自己工作的委屈、生活的不易,被中介骗钱、好友离世等。简亦繁劝她没有必要走得那么快,但转头自己也眼红落泪。当时导演没有要求白宇帆哭,但周雨彤每一遍都演得情绪非常饱满,他是真的听进去了,内心非常心疼眼前这个女孩,才会共情落泪。走戏时原本是镜头跟着周雨彤直到出画,实拍时周雨彤出画之后,摄影师突然把机器摇到白宇帆这边。“我当时正哭得不行,就顺着情绪往下走,才有了现在大家看到简亦繁流泪的戏。我觉得这是演员之间真实的交流,只有真的感受到了,才能真正理解对方。”

简亦繁和乔夕辰是一种慢热的亲密关系。

另一场醉酒的戏观众评价很有趣。简总在商务应酬时三杯醉倒,乔夕辰扛着他找车,感慨太沉。他醉着反驳“我120斤,1米82,沉吗”;趴到车后座两只脚交叠,乔夕辰忍不住拍照留证“这小脚,怪可爱的”一幕。“120斤,1米82”是白宇帆的真实数据,这段对白也是他跟周雨彤即兴碰撞出来的。“有很多戏的台词都是我们自己加的,演着试一试,导演喜欢就用,不喜欢就算了。反而这种试出来的内容很生动。”白宇帆本人和简亦繁一样不能喝酒,喝一点就会从手一直红到头,根本不需要上妆。演这段醉酒的戏,他先喝一小杯啤酒,演两条,酒退了就再喝一小杯啤酒,接着演,能够自然地呈现出醉酒的状态。

漂泊:演员也是漂泊的异乡人

简亦繁并非生来就是“简总”。他是在深圳长大的北京人,从小跟着做电脑配件生意的父母来到华强北,靠自己的努力和能力赢得了业界地位,然后又被易安挖到北京做市场部总监。虽然他职位比较高,本质上也是一位漂泊在异乡的打工人。白宇帆作为演员,对于漂泊有深刻的感受。“演员一开始其实都处于漂泊状态,需要不断去投资料、去面试。通过一段时间的努力,你或许会成功,或许不会。但你是在追求自己的梦想,这就是漂泊的意义。”

白宇帆作为演员,对于漂泊有深刻的感受。

白宇帆刚来北京时,跟大学同学三个人合租。他住其中最便宜的一间,没有窗户,一年四季看不到阳光。后来工作逐渐上了轨道,开始变成两个人合租,再到现在的一个人住。他觉得每个在异乡奋斗的孩子,面对父母的询问都会说类似“我在他乡挺好的”这样报喜不报忧的话,但父母对孩子的担心并不会因此而停止。白宇帆是少有考上了表演专业还选择去当兵的演员。当初他做出这个决定时,不仅老师同学齐齐感到惊讶,父亲甚至把手机都摔了。“他觉得我好不容易考上大学,就应该好好演戏。但在我当兵之后,父母反而更希望我留在部队,考个军校,以后当个军官。”

父母的想法,往往和选择漂泊异乡追寻梦想的孩子的想法并不一致。正如白宇帆的父亲并不是认为当兵不好,也不是认为当演员不好,而是希望孩子处在一个稳定的轨道上,不理解为什么要打破目前稳定的状态呢?但年轻一代往往不这样想。白宇帆表示,人的成长和向前走都是在一次次打破中达成的。如果没有一次次打破,就没办法突破自己。“演戏是我的工作,当兵是我的人生理想。一个是工作,一个是生活,没有生活丰富的积累就不能演好各种各样的角色。我从来觉得当兵不是一种时间上的浪费,而是一种财富。”

新京报记者 杨莲洁

编辑 佟娜 校对 李立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