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他嘴里含着棒棒糖,抿着糖果,染红了他的嘴唇,很诱人。
于是赵云澜想插入他们的谈话,但是雯子怡一直对赵云澜说:“听小宛说,您有一个特调处对吧?那是干什么呢?有兴趣可以带我和我的大学同学去吗?……”雯子怡一直不停地和赵云澜说话,好让他没有机会和时间去管沈巍和宛洪的话题。赵云澜心里又火又急,想要直接不理她,其实赵云澜没说她就算那女的走运。
就算他刚才立了一个‘谁动他人就挖人祖坟’的flag,但是他不想把自己的本来面目暴露在沈巍面前。 不想在沈巍面前对一个女孩子这么不礼貌,又想让那女的闭嘴,一向骂人的人才竟然一时间束手无策。 宛洪和雯子怡一开始的目标很明显,如果没有人和沈巍一起来,雯子怡后面就不出现,宛洪攻下沈巍;如果有人和沈巍一起来,雯子怡后出现,拖住此人,宛洪攻下沈巍,这是她们一开始就计划好了的,在她们看来计划得很完美。因为宛洪对自己有信心,她自以为很了解男人,这是凭着她从初中就开始滥交的经验得来的,而且自己这么大一个大美女,身材又这么好,像男人这种下半身动物,肯定沦陷!等得到沈巍这样的大美男时,就可以和自己的好姐妹吹嘘自己和沈巍的生活多甜蜜,沈巍是如何追求她的,她又是如何拒绝沈巍,后面又因为他的真心都答应他之类的让人直作恶的想法。
但是她错了,她忘了这世上还有一个单词叫做“gay”。 这时候,沈巍坐直了身子,文静端庄,被眼镜反光遮住了的眼睛里是宛洪看不尽的幽深轨道:“宛洪同学,我是你的老师,不要贬低我的人品,也不要看低你自己,请自重。”吐字不快但很清晰,像是在和一个好友谈笑风生。 他眼里的轨道无人,冷清,显出一股宛洪这种凡人所不能理解的恐怖感。就是这家常便饭一样的话,让宛洪愣住了,原本充满期待的心瞬间崩塌,心里的一切计划都忘干净,美好的幻想化为泡沫,对沈巍憧憬的心,一下碎裂,碎得一塌糊涂。
她一时间想不起来要对沈巍说些什么,只是怔住了,就像石像一样,透过眼镜,看清了沈巍的眼睛,但是没明白里面说了写什么。她什么也不说,怎么也不动,脑子一时间转不过来……
“你们够了!”赵云澜勃然大怒,声音大得整个咖啡馆的人都听见了,瞬间吓得雯子怡花容失色,不敢再说话,“你们两个是想要干什么!?嗯?!先是排挤我不应该来,再是说些让人误会的话,最后还一个打掩护,一个搞专攻,你们要怎样?这是你们的老师!是你们应该尊重的对象,不是你们用来和别人对比的货物!你们这样对得起把你们辛苦养大的父母吗?” 赵云澜的话一句比一句响亮,在场的人都在看向那两个女孩。
有的人听了赵云澜的话,开始小声讨论:“那两个女的谁啊?穿的那么骚,给谁看啊。”
“勾引人呗,还能干嘛,那么骚,在剧里啊,就是演小三的死命!”
“诶诶,我知道,听说她们两个经常一起带些帅气的小伙子来这儿,一个掩护对方,一个搞定帅哥……”
“我来这里几年了,我知道她们每个星期都要带男人过来……”
“有的时候,一天带一个,专门祸害不懂社会的少年的。”
“诶,真不知道她们的爸妈养她们来干什么,吃饭的吗?用处都没有,就只有打扮妖精,有个屁用!”
“哎呦,社会的败类!这么小就这样,以后不得上天,没有教养的人……”
“听刚才那个戴眼镜、长得挺好看的男人说,他还是她的老师,啧啧!这女的得不要脸到什么地步啊!”
“就是,连自己的老师都勾引,怕是个泡酒吧、傍大佬开房、和富人滚床单、私生活不检点的恶俗女人!” …………
一串串流言蜚语朝着宛洪和雯子怡涌来,她们不过是二十多岁的女孩,听到这么多难听的话,就算是见识再多,脸皮再厚,再社会上混得再久,这时也只得低着头,试图缩小自己的存在感。 但是没有用,那样只会引来围观的人,引不来同情。 她们这种人,就是不值得那些人同情的,就该好好教育教育! 社会就是因为有这些滥交的女人、男人,社会中才会出现那么多的污点,残留的人形垃圾,吸毒的、乱伦的、杀人的等等的一切,都和这种迂烂人性有关……
沈巍不喜欢这样被人围观,他不会应付,尤其是因为这种见不得人的事,他显得不知所措,像只惊慌失措、和羊群失散了的无助小羊羔,尽管他的眼睛里是野兽的疯狂和孤高。
赵云澜这匹大尾巴狼,看见了沈巍的不自在劲儿,却没看见他的眼睛。他倒不在乎那些人的看法,但是沈巍的事他在乎啊,那么好看的美人,不高兴了,赵云澜都愿意上刀山下火海,只为博得美人一笑,更别说带他逃离这里这样的事儿了。于是,赵云澜就在众人眼皮子底儿下,牵起沈巍细皮嫩肉的手就带他一路跑出咖啡馆,留下宛洪和雯子怡只有傻站着非自愿地接受匪议。 所有人的注意力全在她们身上,所以并没人在意谁离开了现场。 跑了一会儿,赵云澜把沈巍牵到了一个有着树荫的小巷子里,这里没什么人了,他就眷恋不舍地轻轻放下了沈巍的手,放下时,还在细细回味沈教授那让人窒息的白嫩手感,然后手留巍香地攥紧手掌,生怕流失那种感觉。
赵云澜当然是不负众望地用**的角度,再次在脑子里猥琐了一番,又非常不愿意地立刻清醒过来。 沈巍不自然地把手垂放在大腿外侧,先开口:“谢谢你愿意为我解难,只是……”赵云澜抬眉,“想不到赵处长也会发那么大的火,虽然认识不久,但是想不到赵处长也是会发火的人……”嘴角划出精美的弧线,好看又不失原本的笑,和之前赵云澜看过的礼貌性的、没有自我的笑是不一样的。
在这个笑中的沈巍下眼皮没有弧度,但是上眼皮弯弯的,斜月勾星一样,嘴角上升到刚刚好的高度,脸蛋粉红的,不知道是不是害羞。长到让赵云澜怀疑人生的眼睫毛翘起,像薄薄的浮云点缀新生月牙,况且他眼中温柔似水,似山涧小溪,流淌着没听说过的故事和让人不理解的道理。让本来就生得书卷气浓重的沈巍,更加显出一种‘君子端方’。如古代皇帝的惊世爱妃的画一样好看,不,或者应该说那些美人画沈巍的笑相比,简直就是云泥之别。好看到让人不敢眨眼,比古代诗人的著名壮丽的山水图还吸引人,就好像沈巍这个人,美好得让人觉得他是不应该生活在这里的,就连天上也无法配得上他——沈巍啊,你这样,我更撒不开手…… 这样的人,要真是我的就好了,我就让他就对我一个人笑,别人谁都不许看!——无疑,赵云澜更加确认了要把沈巍抱回家的念头,要不是为了捍卫自己仅剩节操和理智,估计赵云澜这直脑子就那样做了。
“赵处长?”沈巍这才刚一笑,就看见赵云澜出神了似的盯着自己看,都不带眨眼的,一脸花痴相。 赵云澜听到沈巍的声音,回了神,挠挠后脑勺的头发,像是不好意思:“瞧您这话说的,这不是看沈教授陷入苦海之中抽不出身吗,我不就来了。” 确实,平常的赵云澜都是平易近人地笑着,很少见他没笑的,但是赵云澜的笑,表面上像是减少了距离感,实则上在距离感上拉扯得更远了,话语中经常带着一种压迫感,逼人于无形之中,无法躲身,也无法逃离。可自从赵云澜遇到沈巍过后,赵云澜话里的压迫感被赵云澜自行删除掉了,只留下了无限亲近,别无所有。就连赵云澜天生自带的痞里痞气的猥琐变态大叔样儿,也在遇见他之后,无痕地进化为一只青年文艺者,说话都不敢带脏字,可谓是为了得到沈巍,压抑自己,赵云澜也是煞费苦心。
“是么……”沈巍抬起经常拿书的手,推了推无框眼镜,赵云澜也第一次推个眼镜也那么好看,连眼镜本身也加分了不少。
“但是沈教授知道吗?”赵云澜手插进衣服兜里,拿出一颗棒棒糖,“沈教授发自内心的笑特别美,我特别喜欢,所以——”他靠近他,“只能笑给我一个人看跑哦。”
听完,沈巍小小地往后后退了一小步,低头以掩饰自己的尴尬脸红。赵云澜不紧不慢地撕开棒棒糖地包装纸,把棒棒糖放进嘴里,赵云澜嘴角又微微含笑了起来,又朝着沈巍走近了一点,脸缓缓向前倾,看着沈巍说道:“不知道为什么,一见到沈教授,就有一种一见如故的感觉。”他的口中含着棒棒糖,细细抿着糖柄,沾红了他的嘴唇,极具诱惑感。
一阵无源头的微风从他们身边吹过,没有吹乱赵云澜的微卷的栗发,吹动了夏日茂密的树,树叶婆娑的影子洒在沈巍的脸上,只看得清他的眼睛。 赵云澜不知是不是风的缘故,沈巍的眼睫毛在颤动几分、微抖丝毫。 对方一听立马呆滞了一瞬间,任凭夏风拂过他的脸,一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为好。
他很快回里了神,用之前挠痒了赵云澜的心思的笑和他对视了一会儿,后颔首低眉一笑,手指扶正了眼镜,又抬起头:“谁知道,也许以前真的见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