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的一个下午，饭店的生意越来越冷淡了。厨师郭勇坐在大厅的餐桌旁，在录音机上唱着一首摇滚乐。新来的服务员马艳艳接了一盆热水，正在泡手。

“看那儿，我的手用热水泡一次，指甲就软了！”她在故意学山东口音。

郭勇吃完饭，离开椅子走了。马艳艳举起双手给他看。多么漂亮的手啊！郭勇上前摸了摸这只手的指甲。

"温柔点。"她笑得眼里闪着光。

前几天郭勇在厨房里搂着她的腰。她没有反抗，也没有说话，两个人盯着对方十几秒钟。马艳艳突然笑着说。“你的菜熟了吗？”“客人叫我催他。郭勇这才匆匆放开她去做饭。那时马艳艳去餐厅上班才三天。

“是啊！为什么这么温柔？”他又一步举起她的手，轻轻地搓着手。

“我不知道。”她脸上泛起淡淡的红晕。

他们的宿舍在食堂后面，是一间大房间隔开的两间。晚上下班后，他们从一个房门进来，各自进了自己的房间。十点多了，郭勇还没睡。他对着墙问。“睡觉吗？单击

“没有。”那边马上回答了。

“我可以去跟你说话吗？”他说。

“想来就来呗！”她说。

郭勇坐在床边斜着身子和她说话。于是郭勇得知马艳艳的姐姐和姐夫在市中心的菜市场租了门卖便当。我也知道马艳艳在塑料工厂工作，但满月不出来就不走。他还从她口中认识了两个人：一个是王哥，是他们共同的朋友。还有一个叫刘海的年轻人。

"刘海经常带我出去玩。"她说这话的时候，眼里闪着光。

"他带我去滑旱冰了."她说。

“我们一起去舞厅蹦蹦跳跳吧。真有趣！”她笑着说。

“我们一起去打羽毛球吧。”

“我们一起去购物吧。没有目标就是在街上闲逛。逛累了，他带我去他家吃饭。”她继续说。郭勇摇了几下身子，坐着的姿势好像有点不舒服。

"刘海家住在城里，他家经营五金批发店."

她伸出手让郭勇抓住。"老实说，我有点喜欢你。"她的脸上带着羞涩。“刘海是我来这个城市的第一个朋友，也是唯一的朋友。我觉得我们俩像一对朋友！”

郭勇俯身吻了吻这只手。然后两个人互相拥抱接吻。

“我今晚可以睡在这里吗？单击

她看着他点头说。“好吧。”

大约一周后的晚上，郭勇骑自行车载着马扬去市中心看望姐姐。它是一个临街的门头室，中央窗帘之间有窗帘，大厅厨房也是客厅，大床后有一个独立的房间，像东北河一样，可以纵睡。他们在这里做便当，中午姐夫用托盘拿到市场上卖。

灶是液化气。郭勇正在炒菜，炸锅发出很大的声音。马艳妍笑着说。“厨师都这样！”

“这是我告诉你的王兄。”马艳向郭勇介绍，顺便坐在他们中间。

五个人开始喝酒。聊天内容基本上是围绕王高展开的。王哥30多岁，南方人，做生意的人。进门时腋下夹着一个包。他说话总是给人温和亲切的感觉，说话很快，但能听懂。郭勇第一次看到马艳艳喝酒，有点吓到他了。

“哇，王兄弟！她把杯子在桌上碰了一下，抬起头来喝了一杯。一杯接着一杯，她开始脸红。

“妹妹，今晚可以喝很多！她姐姐提醒道。

"她酒量不错。"马艳艳的姐夫接口道。

「你没事，没事！那是我亲弟弟。”

她伸手举起了软绵绵的酒杯。“好吧，我不能再喝了。”

“姐姐，你低估了你妹妹！她笑了笑，歪着身子，靠在王哥哥身上。然后静静地看了郭勇一眼。郭勇假装没看见，一个人接连喝了两杯啤酒。

酒吧结束后，马艳艳和姐姐去给王哥哥送行。郭勇站在街上等她回来。他只看到她姐姐从路灯下走来。她可能喝多了点酒，身体在摇晃。她拽着他的胳膊说。“我妹妹就这么一个人，不要怪她！走吧，带我去那边。”她拉着他走在街上。”“今晚我喝多了！“”

郭勇不知所措，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深夜的商业街，空荡荡的人，路灯微弱，到处都是夜晚的暗角。

“我弟弟.这也不容易。”她骄傲地说了一句话。郭勇觉得胸闷恶心，显然是喝多了。他其实什么都没有

“王哥……是我们的好朋友。他帮助过我们……”她梦呓似地说着，开始拉着郭勇往回走。快到门头房时，她说：“我老妹说……让你先回去！天也不早了……”

“可是……”

“今晚……对不住了！”她将他胳膊轻轻一推。

郭勇不好再说什么，骑着自行车走了。骑出不远，他停下车在路边吐了。

三天后，马艳艳来上班了。郭勇问她喝酒那晚她去哪了。她说王哥请她去舞厅跳舞了。她用手揉着他的头发说：“王哥是我们的贵人。刚来时我们是开快餐，王哥是我们的常客，渐渐地我们就成为朋友了。那时，我姐姐怀孕八个月了。有一次上菜摔倒后导致大出血，是他帮着送到医院的。那时我们店的生意不好，也没钱，是他帮着垫付医药费，姐姐才保住一命。所以我们一家人都非常感激他。”

郭勇听后，这才如释重负。有一天，马艳艳说：“咱们为什么不自己干呢？像我姐和姐夫一样开个自己店！”

于是，他们一起辞职，等到老板找好人后，离开了这个饭店。市里门头房太贵，他们在民居的四合院里租了两间房屋。一间做厨房，一间做卧室。两人在厨房加工好盒饭后，由郭勇蹬着三轮车去菜市场卖。他们商量好，不去她姐夫卖盒饭的市场去争生意。所以，郭勇只能登着三轮车去较远的社区中的小市场去卖。

干了一段时间，生意并不理想。郭勇没有钱买冰箱，卖不出的盒饭过一夜就酸了，只能扔掉。一个月后，他们渐渐没了信心。不知道从何时起，马艳艳不是天天来帮忙了。郭勇又熬了十几天，直到生活捉襟见肘了，这才彻底宣告生意失败。

他将床卖了废铁，退了房子，重新找了一个酒楼做起了厨师。下班后，他去找马艳艳几次，她都不在。她姐姐说她去上班了。有一次又去找她。那时她姐姐、姐夫都不在，他推开门进去，叫了一声。

帘子晃动，马艳艳从帘子缝里露出脸来。

“是你啊！”她拉开帘子，坐在床沿上。她对着躺在床的人说：“还躺着呢，回去吧。”

那人坐起来，黑着瘦长的脸，看了看来人。马艳艳简单介绍他们认识。两人谁也没说话，刘海一扭头走了。

“你看刘海怎么样？”她对郭勇说。郭勇没说话。

“我们准备订婚了。”她又说。

“我下班路过，来看看你。”郭勇说完扭头走了。

以后，郭勇骑自行车路过，看到过她跟刘海在门头前面的空地上打羽毛球。转眼进入深秋，郭勇已经几个月没见到马艳艳了。她姐姐的门头房已经人去楼空，贴上了出租的告示。

那天下午，郭勇正在菜市场附近的一条街上走着，突然看到马艳艳从前方向自己走来，她显然没有看到他。她手里正拿着一根不知从哪捡来的树枝，百无聊赖地抽打着地面；她神情黯然，头发被风刮得有些凌乱，黑色的皮夹克已经很陈旧了……

在两人相距十几步的时候，她一抬头看到了郭勇。她的眼睛一亮，倏然又暗淡下去。他们注视着对方，谁也没有先打招呼，很快的，几乎是擦肩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