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明日报记者 安胜蓝 李洁

俯身、屈膝,迈开步伐向前滑进,中国选手王晨阳奋力蹬冰,在雪坡上攀登。

3月12日上午,在张家口赛区国家冬季两项中心,北京2022年冬残奥会残奥越野滑雪男子中距离自由技术(站姿)比赛中,王晨阳和他的队友蔡佳云已取得领先优势。赛程全长约12.5公里,经过10公里处的计时点,王晨阳以26分21秒1的用时排在第一位,蔡佳云则排在第二位。

3月12日,北京2022年冬残奥会残奥越野滑雪男子中距离自由技术(站姿)决赛在河北张家口国家冬季两项中心举行。图为冠军王晨阳(左)和获得季军的队友蔡佳云在比赛后合影。新华社记者胡虎虎摄

与身旁手持雪杖撑雪上坡的对手们不同,王晨阳没有双臂,上坡全靠腿部蹬冰的力量,这让他在上坡段比别人更加吃力。一边蹬冰,一边努力保持着身体平衡,这双在训练中千锤百炼的腿支撑着他前进,并给予他超越对手的速度。

由于残奥越野滑雪比赛中,运动员按照顺序依次出发,结算完赛时长,因此目之所见的对手,并不是重要的参照物。但王晨阳还是感觉到了一丝压力——站在雪道边的教练一边为他加油,一边告诉他,在他之后出发的法国选手邦雅曼·达维耶表现不俗,在每一个计时点都追得很紧。

滑行10多公里,体能消耗已接近极限。王晨阳的滑行习惯是先快后慢,他知道,到了关键一搏的时候,“拼了,自己能赢”。

转过最后一个弯道,冲刺!王晨阳全身力量爆发,以飞一般的速度冲过终点。33分07秒8!王晨阳守住了优势,成功斩获金牌!终点线前,收获铜牌的蔡佳云兴奋地迎接他,为他解下雪板。

庆祝乐声中,王晨阳和蔡佳云一道披上国旗,接受人们的欢呼喝彩。当主持人喊出冠军王晨阳的名字时,蔡佳云跳起来,挥手做了一个“发射”的庆祝动作。

“这是我替王晨阳做的庆祝动作,他这么多年的努力,我一直见证着,这块金牌就应该属于他。”蔡佳云道出了那个庆祝动作的用意,在他眼里,王晨阳是一名非常刻苦的优秀运动员,是最强的对手,也是他最好的兄弟。

赛场上,他们相互竞争;赛场下,他们相互扶持。王晨阳坦言,曾经的自己性格内向,因为残疾严重,许多事情自己做不了,也不好意思去麻烦别人。作为他的室友,蔡佳云是最热情和细心的那个人,总是敏锐地察觉到王晨阳的需要,主动伸出援手——打饭、穿脱雪具、拿取物品。帮助无臂的队友对一只手残疾的蔡佳云来说,是那么自然而然。

王晨阳也用自己的方式支持着好兄弟。参加过平昌冬残奥会和2017年世锦赛的他大赛经验丰富,看出蔡佳云因为第一次参加北京冬残奥会这一世界级比赛而紧张,他鼓励蔡佳云放平心态:“不必紧张,到赛场上什么都不要想,一切都是努力的结果。”

他们彼此支持拿到奖牌,让这段朝夕相处的情谊变得更加深厚。蔡佳云说,他们俩准备一起去剪头发,在晚上的颁奖仪式上帅气亮相。当被问到他们是否会剪一样的发型时,他幽默地开起了玩笑:“那不能,他的发型比我帅,他的奖牌是金色的,头发也得弄成金色的。”

《光明日报》( 2022年03月13日05版)

来源: 光明网-《光明日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