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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梦〕白梦妍是白鹿吗?

时间:2022-12-05 09:29:29 阅读: 评论: 作者:佚名


锦盘玉钿染胭脂,

倾城笑色暗咽恨。

万金重赎美人身,

芙蓉闺帷羞春色。

———《胭脂》


我是宋桓买回来的,准确些来说,我是宋桓从清欢楼赎回来的,那天是我第一次接客,宋桓却用万金把我赎回来了。

清欢楼的老鸨刘妈妈逢人便高兴的说,我是她做过赚钱最快的一个主,前一天花了三百文钱把我买回来,第二天转手就卖了万金。

刘妈妈还说,若不是看在宋桓长年给清欢楼提供上好的胭脂这份上,她还舍不得把我卖给他,以我这张倾城的容色,一定能帮她赚得更多的钱。

我每每问起宋桓,为什么要救我,宋桓总是慢条斯理的告诉我,是我这张皮色救了我,他宋家是做胭脂的,他的胭脂阁需要一位绝色美人在铺里叫卖。

如同宋桓起初也会问我,当初为什么把自己卖给清欢楼,是不是有人逼我这么做的。

我执意的摆头,我是自愿的,是的,我自甘堕落。

我的自甘堕落在宋桓眼里,是贪慕虚荣,每每说到这事,他都能连着几天不理我。

我正整点着胭脂,宋桓进来了,他微微蹙着眉心看我,“欢欢,你随我进来。”

我听话的放下手中的本子,紧随宋桓去了后院。

宋家二子,宋桓长子却未婚,二子宋宁三年前已经娶了妻室,就是我入宋家的第二年,宋宁是开酒馆的,光是给他们做工的,他们两兄弟就养活了半个安城的百姓。

宋桓回头看了我一眼,“我说了多少遍了,你是胭脂阁的招牌,要穿得好看一些,要画精致的妆容,我让人给你准备的那些衣裳,你为什么不穿?”

我垂着头看着自己的脚踝子,小声的说,“那些裙子太贵重了,不适合我。”

早上宋夫人才来过,她盯着我那身华贵的缎子,一脸的不高兴,她当着所有人的面子,指着我鼻子处骂,“程欢欢,你瞧瞧你,你一个花楼里出来的丫头,穿得花枝招展做什么,别想着阿桓把你赎回来,你就是宋家的人了,是,你是宋家的人,不过是宋家的一个下人,还真拿自己是阿桓房里的人,净使那孤媚劲,下作的东西,连给阿桓暖床的资格都没有。”

后来,我当着宋夫人的面,抹了这一脸的妆容,也换下宋桓给我备着的那些衣裳,宋夫人像打了一场胜仗,得意洋洋的扭动着她还算纤细的腰身离开。

我不想把这些难听的话说给宋桓听,一来,我没资格说宋夫人的坏话,二来,我不想因为我伤了他们两母子的感情。

起初宋夫人并不那么讨厌我的,后来不知怎的,宋桓退了原与他有婚约的李家亲事,宋夫人就把这错落到我头上,隔三岔五的就过来骂几句,起初她还避着宋桓的面子,见我是个做低伏小的丫头,不敢声张,便越发的频繁,只要宋桓不在铺里了,她就过来骂一通。

宋桓深沉的盯着我看,“不适合你,起初你不是最喜欢这些虚荣,才把自己卖到清欢楼吗,怎么,现在反倒瞧不上这些东西了,是瞧不上我,还是瞧不上那些衣裳?”

不知为何,宋桓总是对我自卖入欢楼的事,耿耿于怀,他比我还在意这个,既然那么在意,他又何必把我赎回来,给自己添睹呢。

我抿着嘴,“公子,这事你唠叨了四年,还没消气吗?”

宋桓淡薄的笑了笑,不知是笑我,还是笑他自己,“都四年了,我也猜不透你的心思。”

我怔忡,没有说话,宋桓走到我跟前,瞟了我一眼,他眼窝里的深意,我不敢猜测,只觉他的目光在我身上,好不自在。

宋桓丢给我一个本子,“这个新品,浮烟钿,你按上面的方子,试调几款出来。”

我嗫嚅着,“公子,这些向来都是你自己做的,我能做吗?”

“跟了我四年,该不会连这点事情都做不好吧?”宋桓越过我身侧,搁下一句话,“对了,这个方子,除了你我,不可有第三个人看到。”

我用力的点头,宋桓已经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看着那个背影,我有些发呆。

胭脂阁里的姑娘都笑我,说我是宋桓的人,该以身相许了,可是,哪怕我真有那个心,也不敢,宋夫人不喜欢我,是整个安城都知道的事,宋桓为了不惹宋夫人生气,只是把我安置在脂胭阁。

都说宋桓金屋藏娇,可是我却发现,他似乎有隐疾,不喜女色的隐疾,但我不敢说,一个做胭脂生意的人,一个做女子之物的人,却不喜女色,说出去这不是打宋桓的脸吗?

只是,我也纳闷,不喜女色的宋桓,当初怎么进了清欢楼的前院,还把我赎了回来。


夜色渐暮,我试调了几款浮烟钿,把认为最满意的一款装起来,还有几款残物,刚想混在一起毁掉,举着的手,却缓缓搁住了,我举起细笔,沾了残钿,在镜子上写着宋桓两个字,看着那两个字,想着白天宋桓鄙薄的话话,我心里卷成一团。

我原也是安城的大户人家,后来阿爹不知怎的,贪迷女色,把一个年轻的姑娘带回家,再后来,那女的生了个儿子,阿爹就把我跟阿娘赶了出来。

在那个女人进程家之前,阿爹时常跟我说,程家的一切都是我的,谁说女儿不如男,可是那女人生了儿子以后, 一切都变了,变得我来不及思量。

阿娘自小就有心悸病,被赶出程家,险些丢了性命,是我把自己卖了,才捡回阿娘的那条命,如今阿娘还在床上起不来。

那日宋桓问我,要不要跟他走,我扯着他的衣袖,讨好的点头,那年我才十四岁,深知跟着一个男子,比在清欢楼好得多了,况且我认得宋桓,胭脂阁的掌柜。

想着这些,我眼眶发红,趴在案桌上,又描了几笔,宋桓,宋桓,宋桓。

宋桓不知何时已经进来了,他趴在我身后,“我让你调花钿,没让你用花钿来咀咒我,你这是几个意思?”

我惊呛的回过头,宋桓离我很近,近到我几乎要贴上他的唇,我愣了愣,羞怯的转过头,匆忙的擦着镜子上面的字。

他果然是不好女色,要不然,他是怎么做到,跟一个姑娘靠那么近,还脸不红,心不跳的?

宋桓走过去把灯点上,“我猜你还没吃东西,在福缘楼给你带些吃的,快过来吃吧。”

我两手紧握成拳,深吸口气才缓缓走过去,福缘楼是程家的酒楼,我应该有四年没吃过那里的东西了吧,以前宋桓也会顺带给我捎点吃的,但都是在宋家二公子自家的酒馆随便弄点。

我假装不经意的说,“公子今天怎么去福缘楼了?”

“我刚好在那里跟一个朋友吃饭,顺带带了些过来,听说,这糖醋排骨,是程家小姐以前最喜欢吃的菜,捎给你尝尝。”

“我不想吃。”我推开,硬是急急的吃了几口白米饭,整口整口的吞咽下去,吃得急,眼眶都挤红了。

宋桓又把那盘糖醋排骨推到我跟前,“尝尝,别光吃饭了。”

“我吃好了,就不陪公子了。”我放下被我扒得难堪的饭碗,起身便走。

刚走几步,宋桓就把我喝住了,“站住,回来。”

我咽着口气,低着头,缓缓的走回去。

只听得宋桓轻轻的叹口气,“福缘楼经营不善,生意一落千丈,我有意转买过来。”

福缘楼经营不善,是意料之中,早些年能把福缘楼的口卑做得那么好,甚至与宋家的万喜楼相比,还要胜一筹,除了菜品好,还有一点,是阿娘结下的善缘。

我迷惑的看着宋桓,“公子不是不擅经营酒楼那些吗?”

“生意都是一个门道的,接触过便懂了,再不行,我让二弟帮忙打理一下,我再慢慢学吧。”

“哦!”我原本有一肚子的话,却咽了回去,只挤出一个字。

宋桓不满的审视我,恨不得把我揉碎在他的眼底似的,“程欢欢,你能不能给点情绪反应,你是个人,不是一个物件,你能不能别在我跟前像个没有气息的物件一样?”

我挪着嘴角,恍然的反问,“公子想要我有什么情绪?”

宋桓低着头,我看不到他的神色,只听见他说,“我听说了,我娘最近来胭脂阁来得频繁,今天她骂你的那些话,我也听说了,其实,你完全可以跟我坦白说的,为什么偏要装得什么都不在乎,偏要把自己装出一副冷薄的样子。”

我咬着嘴唇,“若不然,公子要我怎么办,我只是公子从清欢楼买回来的一个丫头,像夫人说的,我连给公子暖床的资格都没有,难不成,我要公子为我向夫人讨公道吗,这才是可笑至极吧。”

宋桓脸色很是难看,他盯着那盘糖醋排骨,“那这个呢,程家的事,也与你毫无相关吗?”

我咽着口气,“程家,与我毫无瓜葛。”

这是我与阿娘离开程家时,阿爹当着那个女人的面前说的,他们生怕我会回去抢程家那一砖一瓦。

宋桓愤怒的把那盘糖醋排骨推倒在地,我蹲下去想收拾残物的时候,宋桓忽然拉着我的手腕,他手上稍用力,我猝不及防的跌坐在他的腿间,我闻着他身上淡淡的胭脂味,如同当初他拥着我入怀,温软的问我,“可愿意跟他走?”

我屏息,不敢喘气,宋桓冷笑着,“程欢欢,你的血是不是冷的,你真的可以做到什么都不在乎,可以做到心如止水吗?”

宋桓眼底噙了一抹深幽,他玩味的笑了下,把唇凑近我,我本能的闭上眼睛,内心惊涛骇浪,甚至还有点小期许。

可是,如期的吻并没落下,宋桓推开我,他只是端着眸子看着我,“你以前不是这样子的!”

宋桓离开,我跌坐在地,摸着自己的薄唇,冰冰凉凉的,他果然不近女色,要不然,美人在怀,他怎会不屑一顾?

只是,宋桓说我从前不是这样的,的确,从前我是程家小姐,从前我是福缘楼的千金,可如今,我算什么?


胭脂阁推出的新品浮烟钿很受安城姑娘喜爱,为此,宋桓早出晚归,我很少再见到他,再见到也只是在铺面上,匆匆撞一下,他目光从未在我身上逗留过。

只是,宋夫人再也没来过胭脂阁,再也没有人为难我。

时隔三月,宋桓去了京城,听说,是在京城寻了个好位子,想把胭脂阁开到京城去,他一去便是十多天,我天天拿着花钿描着他的名字,那一笔一画,像刻在心骨里,抹也抹不掉。

夜半子时,一阵阵急促的敲门声,我惊得拽紧自己的衣裳,走到门口处,“谁啊?”

“是我,快开门。”是忠叔的声音,忠叔不是随宋桓上京城了吗,莫不是,宋桓回来了?

我高兴的拉开大门,只见忠叔扶着醉得不醒人事的宋桓,吃力的说,“大公子吃醉了,说什么也不肯回家,我只好把他送来这里了,帮我把他扶进去先。”

我与忠叔好不容易把宋桓放在床上,忠叔抹了额头一把汗,“大公子刚才吐了一身,你把他把身子擦干净,换套衣裳,大公子最爱干净的人了,若是明天酒醒,一身味儿,你我都不好交代。”

我拉着忠叔的衣袖,怯怯的说,“忠叔,要不你先帮公子换衣裳再走,我一个姑娘家,多不方便。”

忠叔盯了我一眼,意味深长的说,“公子把你买回来几年,这么点事都做不来,说出去旁人只会笑话公子眼拙。”

我努着嘴,忠叔已经自顾自的离开。

胭脂阁只留了一个房间,以前是宋桓偶尔在这里过夜,后来有了我,宋桓便把这房间让给我,他还是有一些备用的衣物在这里的。

我把宋桓备用的衣裳取出来,硬着皮褪去他的上衣,他干着的身子在月光下,亮铮铮的,我用手指戳一下他的胸骨,他嗯哼一下,又沉沉的睡着了,果然是醉死了。

我刚把宋桓把身子擦干净,宋桓忽然拉住我的手,把我拉到床上,他整个人侧身,把我紧紧的环在他的胸前,也不知是他的胸膛发热,还是我身子发热,感觉那热气就在嗓眼口上。

我试图挣扎,宋桓却抱得更紧,最后,我干脆放弃挣扎了,想等他睡沉了,再推开他,只是,我不争气的睡着了。

早上起来时,宋桓依然抱着我,只是没了昨晚那力度,我挪动下身子,宋桓嗯哼一下,并没有醒来,我盯着眼前这个男子,竟春心骚动,不自觉的凑上去,吻了一下他高挺的鼻梁。

宋桓睁着眼睛看我,我惊呛的从床上跌下来,连忙解释,“公子,昨,昨晚,你吃醉了,是,是你拉着我在床上睡的, 我们,我们什么也没发生过。”

宋桓不咸不淡的扫视我一眼,他起身穿衣裳,“外人不是说我金屋藏娇吗,不管我们有没有做什么,只要我从这个房子走出去,他们铁定会传出你我欢好的事,不过,你既然是我的人,做与不做,传与不传,又有何差别,难不成你还指望着从我这里把你嫁出去?”

我心里咯噔着,却硬生生的把那没来得及骚动的心,又压了回去,果然是不好女色的人,若不然,他怎么能在这种情况下,还能从容不迫的说出这么没腥没臊的话来。

宋桓穿着衣裳,他回头望了我一眼,调侃的说,“还不过来帮我穿衣裳,果然是程家的小姐,都几年了,连这点照顾人的眼力劲都没学到。”

我慌忙上去给宋桓系腰带,怯怯的抬头看一眼宋桓,却撞上他的目光,我又慌乱的把目光垂下,像做了贼一样心虚。

不,宋桓才是那个小偷,他偷了我的心。

宋桓不经意的瞟一眼案桌上,那乱成一桌的纸张,密密麻麻的描着他的名字,他勾动嘴角笑了下。

我惊慌的跑过去,把那些纸揉成一团,连同我的心思一样,揉捏得不成样。

宋桓打开房门,外面已经有几个姐妹来开工了,他还在门口处停站在那里,他不紧不缓的说,“这次我从京城带回一个大夫,听说他医术颇高的,呆会你带他去给你娘瞧瞧病。”

我又惊又喜,感激的看着宋桓,“谢谢公子。”

宋桓愣了半会,像是对我说,也像是自言自语,“我们之间,用不着这么客气的。”

我与宋桓的事,在安城传得沸沸扬扬,我以为宋夫人会来找我麻烦,她却没有,也没差人过来,倒是让我挺意外的。


不得不说,京城来的大夫,医术果然是要好一些,阿娘在他的治疗下,已经有了力气,气色也好了,也能下床走动了,就是还走不远,不过,我很知足了。

夜暮来临,姐妹们都走了,外面又下起大雨,我刚想着关门,刘大娘气急败坏的跑来,“欢欢丫头,快回去,你娘给那个女人架走了,素嫣挡不住她,你快回去。”

我惊得也顾不上关门,就跑了出去,素嫣是我从程府带出来的丫环,这些年都是她帮我照顾着阿娘,邻舍里看着我们三个女人,孤苦零丁的,也都帮扶着,我们的日子才没那么难。

我在前面跑着,刘大娘追着我打着伞,后面我就把刘大娘落下了,当我回到家,只看到那个女人带着一群的家丁架着阿娘,要把阿娘架上马车上,素嫣在下面死死的拉着,素嫣整个人几乎是贴着地面,她无力拉得住阿娘。

我环视一下四周,顺手抄起一根圆木棍子,跑过去,逢人就打,那个女人疯了的叫,“程欢欢,你疯了,你真的是疯了,我是好心,来接你们母女回家,你们这算什么,不识好歹,一个瘫着不肯走,一个逢人就打,真不知道我作了什么孽,竟摊上你们这一家子疯子。”

那些家丁兴许还惦记着我曾经也是程家大小姐,他们只是一味的躲避我,没有反击,也没有强行拉走阿娘。

我用木棍指着那个女人怒骂,“你滚,我们与程家毫无关系,滚,你滚。”

那个女人恣意的说,“你们不回程家也行,但是,凭你与宋桓那点关系,我希望你们不要做得太绝,福缘楼没了,你爹那老东西也不好过。”

“滚,滚!”我叫骂着,那个女人才怯怯的离开。

素嫣扶着我,“小姐,没事了,没事了。”

我手中的木棍滑落,身体虚虚的,无意间瞅了一眼淌在水里坐着的阿娘,我又强撑着身子,冲着阿娘笑笑,“阿娘,没事了,我们再也不回程家。”

安顿好阿娘,我才想起胭脂阁还没关门,又匆匆的跑了回去,却看到忠叔在那里,我走上前,怯慑的说,“忠叔,对不起,刚刚我那是急红了眼,我下次,再也不会这么鲁莽了。”

忠叔瞅着我,我分不清他那眼神里,是慈祥,还是同情,他只是淡淡的说,“幸好我看到你跑出去,若是旁人看到的,这胭脂阁没准都给人搬空了。”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一个劲的说对不起,因为除了这句,我似乎无话可说。

忠叔拍下我肩膀,“行了,下不为例。”

忠叔走后,我整个人虚虚的跌坐在地。


我环抱着自己,在这无人的胭脂阁,肆无忌惮的哭起来,只有在这里,在无人的时候,我才可以示软,不造成任何人的负担。

五年前,阿爹把我们产赶出程家,阿娘当即气晕了,我跟素嫣不停的拍着那扇朱红大门,里面的人像聋了似的,没有人开门。

我们拦了辆车,把阿娘送到大夫那里去,大夫是个慈善的老人,他看着我们,怜惜的说,“姑娘,夫人的病来得急,如果不治,可能就醒不过来了,如果要治,那得是长期治疗,不是老夫想要坑骗你们的钱财,光是用药,也得用上好的药,你得做好心理准备。”

我跟素嫣当即跪在大夫跟前,哭着说,“大夫,治,我们治,再贵我们也要治。”

我拔下头上的金钗,把仅有的钱都挪出来,大夫看了看,为难的说,“姑娘,我尽量吧,我先给夫人用药,等她缓过了这口气,后面,你们再想办法吧。”

我就去了清欢楼,刘妈妈知道我是程家小姐,琴棋诗画样样精通,高兴得当即就跟我签了卖身契,三百文钱,我把自己贱卖。

宋桓来的时候,我有些意外,又仓遑的站起来,垂着头,“公子,你怎么来了?”

宋桓紧紧的盯着我看了半会,他突然把我拥入怀里,“忠叔都跟我说了,你惹觉得委屈,大可哭出来,不用什么事都收着藏着,自己一个人承担着的。”

我身体哆嗦着,推开宋桓,“公子,我身上湿,别污了你。”

宋桓满目的悲怆,坦白说,我头一次见宋桓这般看着我,我有些心虚,以往他总是一副淡迫的样子。

宋桓拉着我的手,他吻了一下我的手背,哽咽着,“欢欢,你知道我为什么跟李家小姐订了亲,却迟迟不完婚,为什么最后我还退了这门亲事吗?”

我嗫嚅着,“当然知道,公子不近女色。”

宋桓哭笑不得,他苦笑着,“我什么时候不近女色了?”

“你,你……你就是不近女色。”我执意的说着。

宋桓抚着我的脸,突然凑近脸过来,他的唇贴上我的唇,软软的,我惊呛的盯着他。

宋桓戏笑着问我,“这还算不近女色吗?”

我背过身,“公子欺负人。”

宋桓从后面环过我的腰身,把脸贴在我的肩膀上,“我第一次在胭脂阁见你,你那会可娇气了,你指着我的胭脂,贬得一文不值,我竟觉得,你说得有些道理,从那会起,我就喜欢上你了,这就是我不娶李家小姐的原因。”

我扭过头,撞上宋桓炽热的目光,又羞赧的低下头,“所以你赎我,并不是为了胭脂阁?”

“当然不是。”宋桓拥着我,轻呢着,“我只想你做我的娘子,可是你把自己封闭起来,我无从下手,后来我听说你娘的事,才上京给你娘寻来的大夫,我只是希望让你知道,你心里的软肋,就是我的软肋,你不是一个人,你还有我。”

我咬着嘴唇望着宋桓,“可是,宋夫人并不喜欢我,她不会同意我们的事的。”

“你没瞧着,我娘已经没来找你的麻烦了吗?”宋桓得意的说,“我已经说服我娘了,只要你怀了我们宋家的孩子,就让你进门。”

“那若是一直没怀孩子呢?”

宋桓自信的说,“我也不会娶别的姑娘的,到那会,我娘也没辙了。”

我嘿笑着,原来,他不是不近女色,只是,不近别的女色。

宋桓附在我耳边,悄悄的说,“欢欢,我说了那么多,你还没跟我说,你到底喜不喜欢我?”

“我喜欢你!”我脱口而出,似乎害怕这个机会溜走,就再也没有机会说出这样的话了。

宋桓像个孩子一样,咯咯的笑着,他走过去把门关上,我轻问,“公子今晚不走了吗?”

宋桓回头暧昧的看我一眼,“我以后都在这里留夜了,直到你给我怀了崽子,我们一起回宋家。”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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