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沙历史上的今天。

作者：萨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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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志刚为什么会被无辜打死？2003年3月17日：中国广州发生孙志刚事件，最后造成收容遣送制度废除。



孙志刚事件暴露了中国一部分的社会现实，也就是收容遣送制度。

民国时期，国民政府对于社会的管理是不太严格的。

就算首都南京也没有我们后来的户籍制度，不存在什么户口制度。

直到1948年，南京才搞了户籍登记，目的是为了统计人口。只是户籍制度搞了还不到2年，国民政府就败退离开南京。

1949年以后，户籍制度有了很大的变化。

这里萨沙多说一句。

我在朝鲜旅游时，看到朝鲜老百姓汽车经过郊区一座桥梁的时候，都需要拿一张纸给哨卡的军警看一下，才能通过。

这应该就是通行证，没有它的话，即便郊区的居民也是不能进入平壤市区的。

一起旅游的有个男大学生，因学朝鲜语在平壤留学2年（牛逼吧）。

他告诉我，在朝鲜从甲地到乙地必须持有类似于通行证的东西，不然就属于违法行为，被沿途军警发现就可以抓捕。所以朝鲜居民很少流动，也无法移动。

有一个朝鲜女同学的姐姐结婚，家里老奶奶非常高兴。在孙女结婚前一天，她独自去邻县亲戚家要一些糯米，准备亲手做一些打糕给新人吃。

本来同亲戚相距也就几里路，又是沿着公路走没危险，谁知道一去就不会。家里乱成一团，第二天连婚都顾不上结了，全家去找人。结果就是因为老奶奶没有通行证，被民警扣住了。好在朝鲜人还算敬老，看老人年龄大了，只是批评教育一通，关了一晚上也没有饿着冻着，第二天就放走了。如果是年轻人，就没那么容易放人，可能倒大霉。

朝鲜这套，同我国改革开放之前没什么区别。



1953年4月，中国政务院首次发出《关于劝止农民盲目流入城市的指示》，其后几乎每年都有类似的指令。

建国后严格户籍制度的建立，农民想随便进城也是不被允许的。

同朝鲜一样，即便是城市居民，去外地也必须持有自己所在国家单位所开具的介绍信。如果没有介绍信，就很容易被当作盲流抓捕起来，直到自己所在单位发来证明材料。

如果认定你是农民，就会联络自己的村子来领人，再送回原籍。

但遣返农民则有些难度，首先要联络到此人所在村子，其后这个村子还要派人来接。如果村子不配合，或者拖拖拉拉，这些农民就会长期滞留在各地派出所。

在三年饥荒时期，各地逃难的盲流数量很多，派出所的牢房根本就关不下。

况且这些人也不是罪犯，同犯人关在一起并不合适，很容易出事。

无奈之下，在1961年国家颁布了《城市收容遣送站工作方案》，设立收容遣送站等三类城市收容遣送组织，同年公安部颁发的《关于制止人口自由流动的报告》，决定由民政部门主要负责将那些没有开介绍信的流入城市的人口收容起来遣送回原籍。其被视为收容遣送制度的正式开始，目的在于制止人口自由流动，维护户籍制度。

为什么这么做？

两个目的，第一是对老百姓的严格管理，这也是苏联、朝鲜当时的制度；第二是维持城乡两元化。在当年，干部、工人、农民是三个等级，国家提供的待遇完全不同。不可能有人心甘情愿低人一等，只能通过国家工具来维持制度。

在毛时代，这一套制度倒是问题不大。当时完全是计划经济，每个人都要在自己的户籍所在地接受配给，根本无法在全国乱窜。



改革开放以后，也就完全不同了。80年代开始，城乡人口开始流动，大量农民也进城寻找工作。

在这种情况下，1982年国务院发布《城市流浪乞讨人员收容遣送办法》，虽然表面上是救助流浪乞讨人员，实际上仍然是维持之前的户籍制度，尤其不允许没有稳定职业的农民进城。

再说通俗点，城市不欢迎打零工的农民和长期找不到工作的民工，四处游荡。

到了90年代出现了打工潮，人员流动已经无法有效遏制，社会治安出现急剧恶化。以孙志刚被打死的广州为例，90年代恶性案件多如牛毛，仅仅连环杀人案就有一堆，火车站一地三天两头有人失踪或者当街砍人，乱到无以复加的地步。

人民对治安恶化反应强烈，1990年代初，国务院《关于收容遣送工作改革问题的意见》的出台，收容对象被扩大到“三无人员”（无合法证件、无固定住所、无稳定收入），即无身份证、暂住证和务工证的流动人员。要求居住3天以上的非本地户口公民办理暂住证，否则视为非法居留，须被收容遣送。

在很长一段时间，大部分暂住人员并不能办暂住证。暂住证办理较为麻烦，需要各种身份材料、租房证明，还有雇佣你的公司证明。如果你没有找到稳定的工作，只是打零工，是没有资格办暂住证的。

暂住证并没有任何福利上的用处，仅仅是便于民警管理而已。

另外，办暂住证是要交费的，很多地方的办理费用还不低。当年打工者都很穷，有时候十七八人住在一间屋内，都睡水泥地，谁愿意浪费钱。

很多人出门上街，不可能总是带着身份证和暂住证。民警一般查身份证较多，很多人不习惯携带暂住证，很容易被抓。


可以说，孙志刚被抓并不稀奇。

他没有随身携带暂住证。

孙志刚是2001年武汉科技学院毕业生，在2003年2月被广州一家公司录取为平面设计师。

孙志刚家里相当贫穷，母亲是家庭妇女，父亲是个小地方的厨师。由于家境拮据，孙志刚弟弟在初中时就放弃学业，全力支持哥哥读书。

孙志刚很聪明，后来成为改革开放后村里第一个大学生。不过，家里人都认为孙志刚从小专心读书，有些读书人的迂腐和固执，对社会也完全不了解。

同学认为孙志刚在学校的人缘不错，是个好人，却有喜欢同人争论、认死理的毛病。

他的辅导员认为，以孙志刚这种性格走上社会，肯定会碰钉子，竟然最终被他不幸言中。

而辅导员做梦也没想到，孙志刚碰的钉子会送掉自己的性命。

孙志刚毕业以后，在一家公司工作了一年后，跳槽到广州。

他虽然离开大学一年，平时只是闷头工作，闲暇时间就是上网打游戏、上网和同学聊天，仍然对社会没什么认识。

他是在3月17日晚上出门上网时，被拦住查到的。

刚到广州20多天，他的公司还没有办好暂住证，也没有携带身份证，直接被带入派出所。

被带入派出所的一般原则是，仅仅是没有携带证件，不是直接收容或者遣返。民警会给你一个机会，打电话让亲戚朋友送来。如果能够及时送来，就会就地释放这个人。

当晚派出所收容了30多人，很多亲友带着证件来了，人就释放了。

孙志刚却被奇怪的甄别为无固定住所、无稳定生活来源和无合法证件的三无人员。

这同孙志刚自称是有职业的大学生，以及打电话让朋友来送证件，显然是矛盾的。

后来我们知道，此时民警已经决定将孙志刚送到收容站去。

根据当时广州的制度，一定要是三无人员才能进行收容，仅仅是没有携带证件，原则上不能收容。

所以就故意将他写为三无人员，目的就是尽快送过去。


当晚11点，同屋的朋友成先生接到孙志刚的电话，让他带着身份证和钱去保释他。

成先生还是很讲义气的，不顾已经很晚了，由一个朋友陪同，在接近深夜12点到派出所保人。

正常来说，只要有人带着证件来做担保，说明该人有常住地和工作单位。一般再罚点钱，民警就会就地释放。

成先生很快就懵了，他连续找到了两个警察，都说孙志刚不能保释。

成先生很奇怪，因为他看到不断有人被保释走出来，怎么只有孙志刚不行？

他打电话问广州本地朋友，后者告知可能是孙志刚顶撞了警察，对方要教训教训他。本地人都知道，收容遣送站同看守所其实差不多，进去很可能会挨打。

于是，成先生偷偷询问孙志刚是不是顶过嘴，孙承认但表示也没说什么。官字两个口，成先生认为无法说道理，只能放弃保释，准备明天联络孙志刚的老板来解决。

3月18日凌晨2点左右，孙志刚被送到广州市收容遣送中转站。仅仅9个小时后，孙志刚突然向中转站护士殷孝玲报告自己有心脏病，要求放他出去或住院治疗。中转站就以“心动过速待查”为由，将孙送往广州市收容人员救治站。

在转移到医院的文件《离站征询意见表》上有孙志刚的签名，他非常奇怪地写了“满意！感谢！感谢！”。正常人绝对不会感谢被收容关押，这显然说的都是反话。

况且孙志刚身体健康，在大学里面还热爱打篮球和踢足球，从没有心脏病历史，后来尸检也没有发现心脏病的迹象。那么，他为什么在收容站说自己有病呢？

也不难推论。

孙志刚进去就遭到了殴打。


收容站也好，收容站的医院也罢，其实看守所没有大的区别。

当年很多牢房都有牢头狱霸，进去了就先要挨一顿打，这叫做接风，目的是杀杀你的锐气。

之后，有的人也会不断遭到殴打。牢头狱霸打人目的主要是两个，第一镇压看起来不太听话的人，第二通过殴打迫使这些人向他们或者看守人员行贿，其中第二点是最为重要的。

几乎是同一天，一个叫做张明君的23岁四川打工者，在广州街头也被扣住。

后来因参与殴打孙志刚被判处15年徒刑的张明君，此时也被认定为盲流。

虽然张明君有身份证、流动人口计划生育证明和工作牌，因没有暂住证，也被带到派出所。一时找不到人保释，他被送到遣送站，第二天就因为腹痛、胃炎和消化道出血被送到广州市收容人员救治站，也就是医院。张明君不像孙志刚一样被打死，他还可以活着讲述经历。

张明君说自己刚到遣送站，就遭到牢头狱霸的毒打，被打的躺在地上爬不起来。见他伤势较重，怕人会死在遣送站，这才送到医院去。

孙志刚显然进去就被打了，牢头狱霸可不是能同你讲理的人，上来就先打再说话。

作为大学生，他从没受到过这种待遇，肯定是又惊又怒。


当天，他的另一个朋友接到孙从收容站里打出的电话。据他回忆，孙在电话中“有些结巴，说话速度很快，感觉他非常恐惧”。显然，孙被打了以后急于摆脱这个地方。

这个朋友社会经验比较丰富，立即通知孙志刚的老板。一般只要老板出面，只要交钱就可以保释出孙志刚。

老板派一个部下去遣送站保释，却被告知手续不全。这个部下迅速办好手续后，当天下午由老板亲自赶到遣送站赎人，又被告知马上下班，必须明天再来。

第二天也就是3月19日，老板再次来到遣送站，发现孙志刚已经在前一天深夜11点被送到遣送站下属的医院去了。

他们立即表示要去医院保释，却被告知去了医院以后，只能直系亲属才能保释出去。

我们合理推论，孙志刚自称心脏不舒服，应该同时说自己被人打伤了，要求释放或者去医院。

遣送站不可能随便释放他，就直接送到医院去。

孙志刚也许认为遣送站的医院，真的就是医院，在这里不会挨打，就签字愿意过去。



其实，孙志刚根本不知道这个医院是干嘛的。这里是比收容站更可怕的地方！

这个所谓的医院，仅有4个精神病医生，几个护士和10个保安看守，却要管理接近200名各种人员。

这些人中只有小部分是精神病人或者神志不清者，其余是各种内外伤患者，甚至艾滋病人。显然，他们根本没有能力进行救治，基本就是让这些人等死而已。

关键，这里还不是不治疗病人这么简单。

在90年代，遣送站出人命尚且不稀奇。那么，本来就是病人聚集的遣送站医院出人命，也就更不稀奇。

这个所谓的医院，有着惊人的死亡率。

在孙志刚出事前一年10月、11月、12月和当年的1月前20天，这里死亡人数高达16人、15人、15人和12人，基本是2天死1个人。

如果这里是可以容纳数千重病者的大医院，这种死亡人数倒是可以理解。这却是每月只能容纳100多人的小地方，相当于每月都有十分之一的关押者死亡。

比起纳粹的死亡集中营，这里也毫不逊色多少。

而这些病人年龄都在20岁到45岁之间，并没有什么绝症或者重大疾病。

这种死亡率，显然是不正常的。

在孙志刚出事后，一个同时期被关押的病人就检举了一起命案：在孙出事的一二天内，他亲眼看到一个病人在209房被活活打死。

根据医院的记录显示，3月16日到3月19日短短3天内，就有3人死亡。其中2人死因是病死，1人是“头部挫伤，颅内出血”。

后来参与殴打孙志刚的几个人，都曾交代他们也被殴打的可怕经历。

每个房间都有牢头狱霸，但他们只是打手，操纵他们的是10个保安看守。

这些保安看守都非常恶劣，没事就将人朝死里打，同时借此敲诈勒索。


可笑的是，后来参与殴打孙志刚的牢头李海婴，本来也是被殴打的倒霉鬼。患有性病的李海婴供述，自己在7日进来以后，保安看守就让人狠狠打了他三次。李海婴被打得受不了，在第二天托朋友请两个保安吃饭又送了钱，这才没有继续挨打，还被提拔为牢头。

根据李海婴的交代，他完全是保安的一条狗，保安让他打谁，他就得打谁。

他的206号牢房有8名病人，都是听话且基本健康的，都能在牢头李海婴指挥下打人。

一名病人韦延良说，他3月11号进来，到18号的一周内已经挨了5次打。李海婴说，“206就是专门打人的地方，打完了，就把被打的调出去。”

孙志刚在3月18日当晚被送来以后，首先关押在201号房，这里面主要是一些精神病人，不能协助打人。即便如此，孙志刚仍然被两个牢头，殴打了一通。

可以说，孙志刚刚硬的脾气和认死理的性格，让他有了灾难性后果。

几小时后，也就是20日凌晨，罗某要出院，他的7名亲属来接他。

孙志刚摇动着铁窗大叫：“我叫孙志刚，达奇服装公司职工，武汉科技学院毕业的大学生。在里面挨打！”罗某不敢惹麻烦，出去后并没有将这事说出去。

孙志刚的喊叫，惹恼了3个保安看守。这3个都是人渣，平时以殴打病人为乐趣，从不把病人的死活当回事。见孙志刚竟然敢喊冤，他们先让201室的2个犯人打了孙志刚一顿。

不过，201室其余病人都是精神病患者，不会听从他们指令打人，保安觉得打得还不够狠。

他们找到李海婴，说马上要把孙调到206号房来，让他组织全牢房的人痛打他。

唯恐李海婴他们打人不够狠，保安还说“反正打死人也没事。我们这里死一个人，就像死个蚂蚁一样！”



根据保安回忆，孙志刚也知道了危险，加上被打得不轻，躺在地上不愿意离开201号房。

于是，那个叫做乔燕琴的保安，直接动手对其进行殴打，强迫孙志刚去206号房“我进去用右脚往孙志刚的小腹部踹了好几脚，再上去用右脚往他的肩膀和背部踹了好几脚，这时孙志刚便跪在地上，求我不要打他，我不理他，再往他的肩部及背部踹多几脚，然后将孙拉了出来。”

此时李海婴命令206号房剩余7个人，包括之前说到的张明君，一定要痛打孙志刚，不能留情。

上面提到的张明君，就问了一句“为什么要打他？” 李海婴怒斥：“问个屁啊，让你打就打。你不打他，就先收拾你！”张明君吓得再也不敢说话。

在3个保安故意离开后，8人对孙志刚进行残酷的长时间殴打：拳打、肘击、脚踩、跳起来在背上跺，又把孙抬起来往地上摔。

这里需要说明的是，张明君本来也是被人反复殴打的倒霉鬼，此时却对孙志刚进行更残酷的殴打，甚至跳到他的背上用力踩踏。

由于是8个人打1个，孙志刚根本无法抵抗，短短几十秒就被打的遍体鳞伤，只能跪着哀求他们别打。一个女护士从监控看到了打人的事情，赶来制止。但保安们根本不予理睬，反而觉得李海婴他们打得还不够厉害。一个叫做钟辽国的保安，做手势让他再打重一些。

见几个保安不满意，李海婴唯恐下面会收拾他，又组织人对他进行第二次长时间殴打。

这次打完以后，孙志刚已经无法站立，哀求过来查看的护士给他换个房间。

护士将他换到205号房，这里面有15个精神病人，疯疯癫癫，满地屎尿，却一般不会打人。

没过多久，206号房却听到孙志刚继续惨叫。

他们看见一个叫做吕二鹏的保安看守，直接进入205号房用警棍殴打孙志刚。



20日上午9点，另一班护士接班后来查房，发现孙志刚倒在水泥床上一动不动，脸色发紫。

她急忙将孙志刚抬到救治室，10分钟后宣布死亡。值班医生面对全身没有一块好肉的孙志刚尸体，仍然声称他除趾部有异样外，没有明显伤痕。

这事本来也是不了了之，用那些保安的话来说，这里死个人就像死个蚂蚁。

孙志刚的家属和同学们，则不愿意罢休。

在殡仪馆看到尸体后，瞎子也知道孙志刚死于毒打。关键是，当时根本没有人敢于管这件事。孙家要找律师帮助打官司，当地律师听说是同政府打官司，没有一个敢于出面。

孙家到相关部门反应情况，要求伸冤，各部门连续踢皮球，长时间没有结果。

就在此事就要混过去的时候，孙志刚的同学却起到了决定性作用。出于义愤，同学们不但出钱还出力，开始在网络上发这件事的帖子，造成了巨大的影响。



一个无辜的年轻大学生，仅仅因为忘带了证件就被多次残酷殴打致死，任何人看到都会动容。

孙志刚被打死是2002年3月的事情，直到2003年1月，这个在网上很热的帖子才被当地媒体记者看到。

外省媒体没有一个敢于报道，当地媒体则揭露本地司法部门而闻名，双方关系也很差，不怕出面报道。即便如此，记者们花费长达3个月才完成了6000多字稿件，上级顶住压力发出。

见报以后，稿件顿时引起轩然大波。这篇报道是一个刚刚入职的记者，根据国外媒体报道类似案件的模式编写的。这种直面问题的写作方法，引起了老百姓的强烈共鸣。

当然，此时国家已经有计划取消收容遣送制度，也就默许了舆论的发酵。

由此，孙志刚案进行了深入调查。



根据尸检表明，孙志刚遭到可怕的长期殴打，背部有一块高达0.6米长、0.5米宽，厚达3.5厘米的皮下出血。孙志刚从肩部到臀部，没有一块好肉，到处都是严重的皮下出血，可见当时被殴打有多重。法医介绍，整个后背翻开肌肉，到处都是一坨坨的血块，惨不忍睹。

除了背后的伤痕外，其他地方伤痕还有很多，比如左边肋骨有一个拳头大小的红肿，是被硬物反复重击的结果。另外，膝盖和双肩都有不少被烟头烫伤的痕迹，烫的还非常重。

孙志刚内脏基本没有受伤，是因为全身被殴打过于严重，导致软组织大面积损伤出血，最终导致死亡。再说通俗点，他是被活活打死的。

法医们认为想要把一个人打到如此程度，必须进行长时间反复殴打。

这份尸检报道，将相关部门所谓孙志刚不可能是被打死的结论，彻底推翻。



有人惊奇，收容遣送站为什么如此草菅人命？

其实，那个时候的看守所也好不到哪里去。

尤其是小地方，看守所打死人也不稀奇，大家还记得“躲猫猫死”、“喝水死”、“睡姿不对死”、“兴奋死”、“洗脸死”吗？

这些都属于社会的阴暗面，又同大家密切相关。

好在社会还是在进步，收容遣送制度毕竟是废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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